阿芙尔似乎明白毕方的意思了。
魔兽们，魔晶是随着年龄身体同步的成长的。
这种同步成长，为魔晶留有足够的空间。
但是，人类不同，人类的脑结构根本没有一丝空间，是为魔晶留下的！
一旦毕方修行元素系的力量，这些魔法元素就会在脑中聚集成魔晶。
而这块魔晶，压迫到他自己的大脑，自然带来各种各样的副反应，比如不明原因的昏昏欲睡。
看到阿芙尔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毕方继续说道，“我10岁前都在修行威力强大的火系魔法，但是随着元素力量的积累，魔晶对我的影响也越来越重，甚至威胁到了我的生命！”
的确，大脑这种脆弱的组织，怎么可能经受得住一块越来越大的晶石长期的压迫。
“在我十岁的时候，为了活命，在老头子用大律令术为我加持近乎无限的生命力的条件下，当时正是剑圣巅峰实力的科鲁特院长，亲自用剑切开了我头颅，将那块火系魔晶取了出来，这件事，整个教廷，只有你、我、教皇陛下，以及科鲁特院长知道。”说着，毕方撩起刘海，用蒲扇笔画着在额头切了一刀的动作。
“当时，我从我脑子里取出的这块魔晶的瞬间，就引发的一场爆炸，好在老头子大律令术修行护下了我们三人，不过他最心爱的花园是彻底被毁掉了。”
毕方轻轻的扇了扇蒲扇，继续说道
“魔晶是长在我大脑的正中央，切开头颅而不死，这几乎是逆天改命级别的魔法了！老头子为了让我活下来，这几分钟的手术，大律令术就耗费了他将近7年的寿命。”
阿芙尔根本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位师兄，居然有着这样的过去。
“可是师兄，你刚刚明明就是在使用空间系的魔法啊！”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喝一口石桌上的茶水，毕方接着说道：“手术以后我繁复的研究几乎所有魔兽，发现的一个特殊的现象……”
“什么现象？”
“传统的观念里，越是高阶的魔兽，晶核就越大，但是我发现……”
毕方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空间系的魔兽却恰恰相反相反！”
“居然有空间系的魔兽？”
空间系的魔法，历来都是以晦涩难懂为著称，即便是拥有极高魔法天赋的精灵族，也没有几个高阶的空间系法师，令阿芙尔想象不到的是，居然会有魔兽掌握这种极其复杂的魔法。
“准确的说，这个世界原本有，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可以说已经彻底灭亡了，不过神殿的典籍之中，还是对空间系的魔兽有些凤毛菱角的记载。”
“圣典·旧约中就曾经提过，圣骑士斩杀了从异界潜入而来的邪恶的混沌龙，但是却意外的发现，使用空间系力量的混沌龙居然没有龙晶，只能用切断的龙角作为战利品摆放在圣堂之中。”
“就是那把龙角剑吗？”阿芙尔问道。
圣堂是对所有人开放的，里面陈列着光明神教千年来的硕硕战功，从亡灵界巫妖王的命匣，到地狱冥龙一族的硕大龙晶，任何一个曾经为祸大陆的异端，你都可以在圣堂之中找到他们被消灭的证据。
“那把龙角剑就是混沌龙的角制成的！”
毕方继续说道：“空间系魔兽，尤其是高阶的空间系魔兽是没有晶核的！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去学习空间系魔法，是不是就能绕开脑中生成魔晶这一问题？”
“结果呢？”
“能！”听到这个威胁毕方生命的难题得以解决，阿芙尔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毕方紧接着说道：“但是也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现有的空间系魔法，大致分为三类：其中极小的一部分，是必须由多人法师团，组成魔法阵，释放的战场魔法，具有作战意义。另外大约不到一成比例，是提前镌刻在宝石上的魔法阵，激发的辅助魔法，比如空间戒指之类的道具。剩下绝大部分，是用于实验室内，空间研究用的冗杂的探索性魔法。”
正如毕方所说，人类对空间系魔法的掌握远远不及元素系魔法。
其实不仅仅是人类，整个大陆的所有文明，对于空间魔法，现在都处于探索阶段！
大量的咒语，存在冗杂低效的问题，而且受制于研究的滞后，对这些咒语的改进空间也非常有限。
目前空间系魔法，大多数是用来研究的实验魔法，比如便携的空间戒指就是最近百年空间系魔法最辉煌的成果。而真正能够拥有作战意义的空间系魔法，由于太过复杂，目前只能依托于法师团，利用人数去分担空间系魔法那繁复冗杂的术式。
想单人释放强大的空间魔法，由于术式太长，比起同阶位的元素系魔法，施法时间多出三到四倍，敌人的魔法已经飞到身前，自己的魔法往往连一半咒语都没有念完，根本不具有实战意义。
想要提升空间系魔法的释放速度，只能靠提前镌刻好魔法阵的魔法宝石！
但宝石多是一次性的，这种方法用在最危急时刻还可以，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你有没有想过，魔兽释放魔法，为什么不需要人类魔法师那么久的持咒过程呢？”毕方继续引导着阿芙尔的思路。
“因为魔兽所使用的是天赋魔法”阿芙尔的回答是目前魔法界对魔兽的共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种魔兽的天赋魔法只有几种，不想人类法师能够释放十几，甚至上百种魔法呢？”
毕方继续提问道
“因为……”，阿芙尔没有答上来，显然，她没有深入研究过这个问题。
但是作为异界来客的毕方却明白一个道理，人类与魔兽，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在进化的过程中选择了不同道路罢了！
既然本质相同，为什么魔兽释放魔法那么快，而人类却必须要经过持咒这一过程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释放魔法从一开始就有两种方法，或者是如同魔兽一般牺牲魔法种类，换来近乎于速发的魔法。
或者像人类，经过较长的持咒过程之后，释放出更具威力的魔法。
当然毕方的这些猜想是不可能与任何人说道的，在这个世界，是有神明的，而且这些神明无一例外的都自称创造出了附属的种族以及这纷繁复杂的世界。
但是毕方明白，这些神明所说的一切话语都是谎言，是颠倒了前因后果的无稽之谈。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所学的所有知识都能够证明：是这美丽的世界孕育出了无数的种族，至于神明，在毕方看来，仅仅是超越了理解的无上强者罢了。
“阿芙尔，天赋魔法也是要遵循基本的魔法法则的，而天赋魔法最核心的秘密就在魔兽的晶核之中。”
见阿芙尔似乎没有明白，毕方继续解释道：“魔兽晶核在魔兽的成长过程中，会自动的演变出极其特殊的内部结构，而这种结构，本质上与魔法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
“所以魔兽的天赋魔法，其实是由于魔核之中魔法阵驱动的原因，才能够释放的如此迅速？”阿芙尔显然明白了毕方意思。
“没错，魔兽，尤其的低阶魔兽，为什么没有智慧，却能够释放魔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这与空间系魔兽没有魔核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魔核，空间系的魔兽是如何释放魔法的？”显然阿芙尔发现了问题的核心。
“通过这里！”毕方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教廷有明确记载，混沌龙的头是其他龙族的一点五倍大小！”
其实毕方是想说混沌龙脑的表面积是其他龙族的数倍，但是由于懒得解释脑表面积与智慧程度的关系，他就用体积的大小，作为代替。
“混沌龙没有龙晶，与其他龙族完全不同，但是它却实实在在的能够使用空间系魔法！所以我猜测，空间系魔兽，是直接将空间系的魔法阵，以神经连接的方式，直接储存在自己的脑子里！是空间系魔法庞大的术式，才导致了它的头越来越大！”
阿芙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为了让阿芙尔的思路更加明了，毕方总结了一下上边的内容。
“由于我的体质的原因，修行元素系魔法，会生产晶核，我只能放弃。”
“修行传统的空间系魔法，虽然没有这个困扰，但是冗杂的术式，对于个人来说，根本不具有实战意义！”
“那么对于我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效仿空间系魔兽，将某个空间魔法变成我的天赋魔法！”
“但是人脑是有限的，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混沌龙那样的大头怪物。我找来了几乎所有的空间系魔法的资料，认真比较后，在保持正常理智的前提下，我大脑有限的空间内，能容纳下的具有实战意义的魔法就只有一个——空间折点。”
见阿芙尔明白自己的意思后，毕方继续说道：“当我将这个天赋魔法刻印在我的大脑中时，空间折点这一魔法就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在我注意力集中时，就是这样”，说着，左手轻轻握紧，一个透明的盾牌样的东西，出现在了毕方的左臂前。
“在我放松时，就会这样”，说着，松开左手，一个极薄的如同肥皂泡一样的圆球将毕方保护起来。
接着，毕方以一种极度自满的语气说道：“这两个就是我的天赋魔法，即便是老头子的大律令术也耐我不何！”
阿芙尔原本听到毕方过去经历的这些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段时间的一同生活，作为顶级法师的她，深刻的明白，自己这位师兄，在元素魔法上，有着远超于自己的天赋！
她无法想象，当他放弃元素魔法时需要多么绝大的决心以去承担那无尽失落与痛苦！
但是现在，自己这位才华矍铄的师兄，显然走出了阴影，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全新的修炼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