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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同返麻荣 共赴前程

曲子然与姚杏儿互相通报了姓名,这样就算是结识了。既然成为了朋友,曲子然就不得不询问姚杏儿接下来的打算。当下的情况是,赵南山虽然被解决,但不能排除血染继续遣人追杀的可能性。

于是,曲子然问道:“姚姑娘,我要回麻荣镇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姚杏儿面露为难之色,半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模样,曲子然心生不忍,劝道:“你看这样如何?现在天色已晚,你暂且与我一同返回麻荣镇,养足精神后再做打算。”

“好是好,可是……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你也说过怕麻烦的话吧?”

曲子然闻言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掩饰说:“那时你我是陌生人,现在却是相识了,我怎么能因为怕麻烦就置你不顾呢?”

“太好了,谢谢你!那我们回去吧!”

姚杏儿的脸变得比翻书更快,要哭的表情一瞬间就云销雨霁了。曲子然见状不禁撇嘴,只觉得自己这次可能遇到了个了不得的家伙。

决意已定,但立刻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姚杏儿骑马,曲子然却不便与她同骑一乘;姚杏儿于是打算牵着马与曲子然步行返回。

“不必,”曲子然拒绝道,“你尽管骑马吧,我跟得上。”

“也对,你之前应该就是偷偷摸摸地一路尾随着人家来到这的。”

曲子然额头直冒黑线,瞪着姚杏儿,恼怒道:“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这不会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吧?”姚杏儿立刻露出惊恐之色,侧身紧紧捂住了胸口,“你难道有那个意思?”

“你……我惹不起你,躲得起!”曲子然怒哼一声,身形一闪就当先出发了。

“唉!等等我啊!”姚杏儿急忙摧马追赶,又高喊道,“别生气啊,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能与女孩子计较呢?”

人的速度能有多快,姚杏儿算是有了体会。一路上,姚杏儿拼命催动马儿,却仍然赶不上曲子然。后者总是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脱离她的视线,也不会近得能轻松对话。这使得姚杏儿只有功夫骑马,一肚子的好奇憋在腹中无法发问,以至于进入了镇门,她对曲子然的了解还仅限于一个名字。

不过,姚杏儿并不很着急,她已经看出曲子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所以之前才敢大胆地开对方玩笑。

姚杏儿下了马,来到在街口等她的曲子然身旁,虽然她预料到曲子然会等自己,但真的见到他时还是感觉很高兴。

曲子然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有些冷淡地问:“姚姑娘,我还有些私事要做,稍后我们就在你住的客栈见面如何?”

“嗯。我正好也也有些事,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去做。”

曲子然点点头,就要再次当先离开,却不料被姚杏儿拽住了衣袖。

“那个……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吗?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行不行?”姚杏儿红着脸,问道。

曲子然闻言笑了笑,抽出袖子后对姚杏儿一抱拳,走了几步没入街市的人流中。

姚杏儿呆呆地望着曲子然离开的方向,脑海中只有后者方才那一抹淡淡的微笑。虽然对方的年龄还不如自己,但这微笑让她感觉很安心。这样想着,姚杏儿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喂,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把路让开!”

姚杏儿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她杏眼圆睁地狠狠瞪了身后之人一眼,牵马向着药铺方向走去。

向当地人问路后,曲子然找到了镇子北边的一户偏僻人家,这户人家表面看起来是养鸽子的普通镇民,实际上却是徽音宗设在麻荣镇的联络点。

大门没有关,曲子然却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在大门上敲了敲。

“谁啊?”里面传来主人的喊声,“今天没有好鸽子卖,改天再来吧!”

曲子然没有理会逐客令,回道:“师兄,让我进去坐坐又如何。”

主人闻声立刻现身,上下打量曲子然一眼,最后落在了曲子然头顶的茶茶身上,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

“跟我来吧。”主人说完为曲子然引路。

这位师兄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与宗门弟子不同的是,他显得市井气十足。

两人来到客厅内,主人为曲子然倒了杯水,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曲子然不以为意,跟着坐了下去。

“你是要回家?还是哪家派来的人有事找宗门?”主人忽然开口问道。

“都不是,我是下山办事的外门弟子。”曲子然说着掏出了腰牌,展示给对方看。

“下山办事的外门弟子?这倒是头一次见到……”主人终于对曲子然产生了一些好奇,“你下山有什么事?”

“这就不劳师兄过问了。”曲子然说完笑了笑,“我只是想托师兄给宗门内的朋友传个口信,顺便询问些事情。”

主人有些不满。本来,如果曲子然是他提到的那两种人,他多多少少都能得些好处,但曲子然却不仅不能让他发财,态度上也一点不谦虚。于是,主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宗门设置这个联络点可不是为了给你这样的外门弟子提供方便的。”

对于这样的态度,曲子然倒是觉得有些新鲜,要知道在宗门之时,即使是内门的执事也要给自己面子。笑了笑,曲子然拿出五十两银子,摆在了桌子上。

“师兄,拜托了。”

对方看见银子,笑着点头道:“算你懂事。”接着,他捡起了桌子上的笔,“说吧,给谁带什么话?”

“我要给内门的穆灵寅带话,告诉他我已经来到了麻荣镇,之后再次联系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还请他不要担心。”

“嗯,”主人将曲子然的话记下后,又念了一遍,确认道:“是穆灵寅,对吧?”

曲子然点点头。

“这名字怎么有点熟呢?”主人皱皱眉,又看向曲子然,“他是谁的门下?”

“他拜在掌门门下。”曲子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说道。

“掌门!?”主人家闻言差点惊得把笔扔了,看向曲子然的眼神也变得恐惧起来,“你、你……师兄你与他是……”

“我们是兄弟。”

这位师兄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惊恐地走到曲子然身前来了个直角形的鞠躬,“真是怠慢了师兄,我罪该万死!”

“不必道歉。”曲子然将对方扶起,安抚道,“我还有事要询问,你要好好回答。”

主人立刻拍胸脯保证。

曲子然之后打听了如果自己返回宗门,如何穿过宗门的阵法进入宗门的事。对方告诉说,如果是外门弟子,必须通过这个联络点联络内门,到时候宗门自然会有人来接。而如果是内门弟子,则可以直接去山门外叫门。

曲子然又打听了一下当今天下的局势,对方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知了曲子然。

曲子然不能让姚杏儿等太久,于是不多时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曲子然,主人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幸亏我没狮子大开口,要他头上的那顶皮帽子!真是好东西啊,简直跟活物一样……”

再说曲子然寻到了姚杏儿下榻的客栈,进了大堂却发现没有堂倌迎接他,只有一个伙计在木然地擦着桌子。

曲子然走到伙计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将他惊醒过来。

曲子然可不管他发什么病,问道:“伙计,这里是否住着一位姚……”顿了顿,曲子然不得不改口,“这住着一位长相秀气的文生公子吗?”

“没有、没有,这就有一个美丽的姑娘!”伙计说完眼神又飘向了一旁。

曲子然顺着伙计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不是姚杏儿又是谁?不过,正应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的老话,换回女儿装的姚杏儿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也难怪伙计会看呆了。

“嘻嘻,你来了!”姚杏儿当先搭话,“我已经点了些菜,算是一点点对你的答谢吧。”

曲子然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开口便问道:“你怎么换回女装了?不怕暴露了行踪吗?”

不满从姚杏儿的脸上一闪而过,她保持着笑容道:“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你是不用担心,我却担心这客栈大堂中的男人将我活剥了!曲子然心中说着,坐在了姚杏儿对面。

“先来杯酒!”姚杏儿说着给曲子然斟满了一杯酒,又介绍道,“这些菜是我从香四海酒楼买的,赶紧吃吧!”

一听说菜是香四海的,曲子然来了兴趣,笑道:“经历了午后的‘谜之集体昏迷事件’,他们酒楼还开张着吗?”

“开着啊,”姚杏儿没有露出丝毫尴尬的表情,解释说,“这麻荣镇是被商人们控制着,我猜那酒楼的东家应该就是其中的某一位吧。”

曲子然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感觉你对这里挺熟悉的,难道以前来过这?”

既然相信曲子然,姚杏儿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事,小声讲述起自己的出身以及经历来。

姚杏儿的确来过麻荣镇,因为麻荣镇除了盛产亚麻外,也大衍山药材的集散地;作为医生,姚杏儿曾经跟师父来这里采购过药材也正常。

提起师父,姚杏儿感到非常自豪。

老人家在江湖上被称为毒医仙,用毒和医术都是一绝。江湖上流传着一个说法:宁惹阎罗,不惹吕仙。这里的吕仙就是指毒医仙——吕石斛,从中就可以看出人们对吕老先生的敬畏。

毒医仙如此厉害,姚杏儿的本领当然也不差。不过,吕老先生很清楚毒这种东西是把双刃剑,修习毒术的人没有谁能不被毒物伤身;所以,他一直打算等姚杏儿医术达到一定境界后再教她毒术。谁能想到,在老先生外出云游之时,姚杏儿会被血染这样的组织盯上呢?

“我讲完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姚杏儿兴奋地贴近了曲子然,后者甚至能感觉到她吐出的芬芳香气,“你是从哪来的?又是从哪学来的这一身本事呢?”

曲子然不禁有些尴尬,稍微偏转身子,说道:“抱歉,我只能说我是来下山游历的,我师门的事我不能透露。”

姚杏儿闻言很不满意,曲子然说了等于没说。但她很快又释然,曲子然至少没有撒谎,说明他是真诚的。

“好吧,你还真是神秘。不过,我是不会放弃探寻答案的!”姚杏儿微微扬起下巴,自信地说道。

曲子然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么说,你是初出江湖了?”姚杏儿又惊喜地拍拍手,“那我不就是前辈?你有不明白的事可以尽管问我哦!”

“一定,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话。”曲子然接着话锋一转,“你之后是准备寻找吕前辈吧?”

“不!”姚杏儿断然否定道,“我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什么?武林大会?”曲子然一听就懵了,有些跟不上姚杏儿的节奏。

看着曲子然一脸茫然的样子,姚杏儿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你不知道什么是武林大会?”

“我当然知道!”曲子然皱眉说,“但就算有武林大会举办,你去那做什么?难道你师父也会到场?”

“嗯,此次召开武林大会的焦承义前辈被称为“神捕”,是我师父的好朋友,师父他一定会去给好朋友捧场的。”

曲子然轻轻点头,心想只要姚杏儿与他师父汇合,应该就可以安全无忧了,于是问:“武林大会在何时、何地举行?”

“三个月后,在邯鹿城。”姚杏儿说着就紧紧盯住了曲子然的双眼,“你既然下山游历,难道就不想见识一下这个江湖名宿齐聚的武林盛会吗?”

“我是有些兴趣……”曲子然犹豫起来,因为他原本的打算是去找左峰白的。

见曲子然犹豫,姚杏儿却慌了,她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若是曲兄弟不去,那我们就要在这分别了。凭借曲兄的本领,天下之大自可畅行无阻,他日扬名江湖也是必然的。而那血染组织想必不会放过小女子吧,不知我还能不能与曲兄相见,就在此预祝曲兄弟功成名就了!”

曲子然还能说什么,他无奈叹了一口气。

“我也感觉血染并不简单。不过你只是想与我一同去邯鹿就直说,我又没说不同意,至于装可怜吗?”

姚杏儿暗怪曲子然不懂得女儿家脸皮薄,用一双大眼睛期盼地盯住了曲子然,问道:“这么说你同意喽?”

曲子然耸耸肩,“就怕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姚杏儿的话脱口而出,接着她就立刻脸红了。

也许是姚杏儿的声音太大,吵醒了一直没动的茶茶,只见它忽然跳到了餐桌上,一如既往地鲸吞了盘中的食物。

“咦,小家伙醒了!”姚杏儿起初欢呼了一声,但随着茶茶解决了桌上一盘又一盘菜,她呆呆地问道,“它它它是……怎怎么……”

“你想问它不仅吃得快,怎么还如此能吃?”曲子然笑着问道。

姚杏儿急忙点点头。

“因为它跟你一样,不是个淑女!”曲子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却不料结果自讨苦吃。

姚杏儿听完立刻鼓起了粉腮,瞪向曲子然。茶茶却更直接,一甩尾巴就抽打在曲子然的脸上,疼得他直咧嘴的同时还吸进了一嘴毛。

姚杏儿见状大笑,连连夸赞茶茶干得漂亮。

曲子然和姚杏儿又在麻荣镇住了两天,期间,姚杏儿一边准备各种药粉一边教曲子然一些医学知识,曲子然则指导姚杏儿武功的修炼,希望能提高姚杏儿的自保能力。

因为两人都有医学和武学的基础,因此两人进步都很快。尤其是曲子然,他本就读过很多医书,经过姚杏儿的点拨,曲子然对经脉、穴位间的联系了解得更透彻了,间接增加了他的武学修养。

转眼到了第四天早晨,一同吃过早饭,两人来到了客栈的后院。

院中停置着一辆马车,这是姚杏儿花钱购置的,她已经决定一边赶路一边行医了。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悬壶济世是她的天职与梦想;另一方面也多亏有曲子然在,是她没有了安全方面的顾虑;当然,还有她带的钱快用光了需要赚钱这一点原因,不过她却没有和曲子然说。

曲子然帮姚杏儿把药材和行李搬上马车,又挂起了一面“妙手回春”的大旗,两人驾着马车驶出麻荣镇北门,踏上了前往邯鹿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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