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豫章诉悠然,神采奕奕说这般。
盛衰文武阴阳道,小大尽藏一念间。
“一念而有无,非道而不能!”豫章看着回归的众人,和那神韵显化的蜼螀缓缓道。仿佛簌簌的振动,如同三月的微风拂过众人,印在众人心间,即便是最初本能敬畏的蜼螀也是开了灵窍一般,观仰这偌大的豫章——此世界的最伟大的主宰!
“那我们?可算是完成了交易、交换?”小乌龟拘谨着弱弱的问道。
“交易?交换?呵呵……”那虚幻而出的豫章不只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笑笑。“算是吧!这也得亏你们脚下大地的灵识虚弱,我确实应该谢谢你们。虽然,倒也是鸡飞狗跳的,不过还是好的!”
“呵…呵…”大红皮笑肉不笑的有些紧张,“古老的神灵啊,您老不要这样注视着我啊,虽然我们很卖力,但我们觉得都是应该的。不用谢,真的不用谢,这样看着我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其他什么都不要!”赤金?有些心里有些发毛的说着,身后的龙最白也是点着头。嗷……嗷……汪……汪,远处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众人脸色都是不太好看,尤其是灵体虚幻的豫章也是嘴角一抽,却终是没有发作出来!
“我…愿意和你们结个善缘!”豫章终是深深看了几人一眼,不由得想起历古的许多事情。
这苍茫的大陆、星宇,究竟谁主沉浮呢?每每想起来,谁人又能够说得清呢?就好比这脚下坚实的大地,这看似稳固的世界,在近乎永恒的存在看来,或许和自己差不了太多吧!虚幻的豫章道身只是一凝望之间,众人的思绪也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万古长河,看着星空幻灭、天地浮沉,山河起于毫末,草长莺飞,花开花落……
多少生命的离散、往复,斑驳的命运相互纠缠,生灵的苦与乐都变得简单而纯粹!可也,可也,并不比总是美好。孱弱的生命在枯寂中灭亡,堕落的灵魂在黑暗中觉醒,飞鸟逡巡大地,长鲸蛰伏不眠,走兽无处逃略,高山大树在征战,河流湖泊相互厮杀,陆地海洋在虚空的怀抱里相互搏斗,芥子之中藏有大世,天地又被谁一口一口吞噬,游向远方……
“这,这,这是起源…?”饶是平素里镇定自若的小山,也是惊得连连后退,他相信他们所看的绝对是生命最为壮丽和宏伟的史诗!
“起源?呵…”豫章老人神情也是舒缓下来,“不过是浮光掠影罢了,且也只是我的一隅之见,不能盖全,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说是起源,却是不过分。不过,我自己却是深深知道,那不是!并且…”老人一顿重新扫视众人“我也相信,你们,或许会有机会,去探究和见证起源吧…?”
“老人家,我有一惑?”小山试问道,豫章神树幻化的老人,像是故作吃惊又有所期待地微微侧目看着小山,示意他继续讲。
“敢问起源可求乎?既有起源,可有归宿、终点?亦或者当真有轮回?那又何为永恒?何为全能的道?无上的神、魔、仙?”小山道,众人也是发蒙,这些问题出来,他们也是很疑惑。
豫章看着他们迷惘的神情,心脏却是咚咚咚跳个不停,一瞬间整个世界的生气也是复苏了很多,豫章世界里的河川、土地等等也是不断在恢复。“你们看看我这渺小的一界,也是枯荣轮回,我想,轮回还是有的,不过大小而已。同样,仙、凡乃至道的起源、归宿等等,我想也是有的,至于究竟那般表现?我却不能尽然,而道究竟是不是全能的,我也不能印证。毕竟,什么是‘全’?‘不全’是不是‘全’的特殊表现?这样就会有许多悖论和相互充斥不兼容的矛盾,你用粗鄙的语言去定义和描述,又怎能得到答案?”
众人疑惑,却见豫章又是说道:“你用未知去描述未知,得到的还是未知。你用已知去定义未知,得到的是你认为的‘已知’。很多时候,生命会有局限性,而打破局限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找到本质很难。就仿佛,你们看我是神秘和朦胧的,我看你们却是清晰甚至透明的。小到你们的静脉、骨骼、心跳发丝,大至于山河的走势星河本体结构等等,我若用心都可以看清,就像你的特殊的目术!重要的是‘成长、修炼!’道既然包罗万象,那么万象自然可以追溯道,而很多人天生,而更多人地养!修炼,是为了承接道,承载眷恋!也或者是道在轮回、在往复,皆如这星光点点,万物共生、永生,也说不定……”
众人皆是沉浸在这玄奥的、无法反驳的话语中,直到一声“有缘再见!”咚咚咚接连几声。
“哎呦,疼死爷爷了。这老头是不是溜了?我感觉最后他的气息微弱,那垂落天地的神树莹莹的光华!”小乌龟随着众人跌落下来,啃了一嘴的泥土,简直是又臭又苦!
“对呀,对呀,这老梆子是不是不靠谱的走了?”赤金?也是大声道。众人侧目,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好胆量了,就连龙最白都是一副敬佩的模样,他还惦记着大红暗示的好处呢,他们好歹帮了这神树的大忙,直接上恢复了一界的生机。
“咄……”只见一神将大脚踹将过来,正是那蜼螀神尸,貌似被豫章留下了!
“我的妈呀,你别过来,咱们不是敌人。早知道我就不吹牛了,哪怕知道豫章老神仙远走了我也小心的,哪成想老哥你咋没在老神仙的世界里?”大红连忙认怂道,众人无语,这货咋变这样了?小山看看羞涩的小乌龟,一回头,发现幽幽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吴刕夫妇乐个不停,简直是好不和谐!
“哼,神主他老人家早知道你这货不老实,头有反骨,还装作神兽狻猊的模样!”蜼螀头一次开口道,脚下的罡风却是压迫的赤金?连连讨饶。
“还请…?”小山和幽幽同时开口道。
“叫我蜼螀就好!”蜼螀道,说着也是松了大脚,巨大的神躯也是转瞬变小,可还是要比狮子、老虎模样的大红和最白庞大许多。“神主说,为了答谢你们,让我护送你们去一处古地!”
“一处古地?”幽幽疑惑起来。
“对!玄武山——此界的玄武祖地。”蜼螀道。
“护送,意思就是有凶险?”小乌龟道。
“哼,别说道临时代,就是神迹以来,生灵崛起以后,但凡有机缘的地方,哪里没有凶险?号称没凶险的,怕不是都是骗子吧?”蜼螀说来傲然的很,仿佛存留着豫章界和神尸自身的一些记忆一般。
众人也是一凛,那号称不灭的神树,撑起一界的豫章都是险些泯灭。再看这世间事、漫漫仙途,或许不那么孤单和寂寞了,目标虽远,路虽漫漫。可是身前、身后的人儿和魂灵必须有一个结果,这历古的谜团也要有个通透!
玄武山,历古是世间的隐秘地之一,威名之隆不仅风传寰宇、阴阳两个世界,纵是高天之上的人物闻之也是如雷贯耳,盛名不亚于众药园,传承可怖。毕竟传言乃是玄帝发迹祖地,不由让人浮想联翩,就仿佛目见的、可承载的大道一般,一步而登天、俯瞰万古未来……
被青帝杂糅的血脉斑驳而返祖的玄武,自逍遥岛后也是和血魔一样,怀揣着不同的目的,模糊地感应了小山等众人的痕迹。可是看到两界河之后,也是思量后,果断地取道十部,呼啸而过东域、绕道北部玉皇,直接通过北海之中幽冥之府魔族的镇守,来到阴幽的世界彼岸,寻找神秘的玄武祖地。一路上幽魔族、冥魔族左右相伴,自幼海通讯回归的幽鬼族、冥鬼族也是派出人马相互接应。
“少尊,我们来时听到风声,最近三大族群出手,可是此界也仿佛出了很多的岔子,仿佛有来自阳世的人,还有许多奇怪的事!”一个幽鬼族的小将道,他们也是时刻关注天下七十二城的动向。
“我主迟早是要登临黑帝帝位的,将来重现玄帝威名不是不可能,虽然现在实力未显,我等旧族也当以‘少帝’尊之;且我们几族备受排挤,这里诡异的事情还少吗?”一个冥魔族的青年阴恻恻道。
却见玄武微微一笑:“无妨,我血脉也确实斑驳,灵魂神念也还在稳固,所以我们才要找到玄武之山,尽快改变我们的现状,至于此界行事还是多多小心为妙,此界的两面说不定一直联通。至于名讳,不如叫我‘玄幽冥’抑或‘玄尊’吧!”众人听罢,心中震撼,他们幽冥四族可不傻,自然知道对方何意,知道对方有了玄武大帝的野望和自己族群的受信任,愈是恭谨起来!
“到了?”龙最白黑着脸问道。
“到了!这黝黑的大石头就是玄武山,你们以魔族功法气息沟通就可以进入。不要试图攻击和破坏此石,机缘就在里面!”蜼螀说完就走,丝毫不愿多停留,他怕自己忍不住揍一路上没完没了的三只神兽。
“哎喂,这就走了?机缘呢?里面肯定危险重重啊,你就送我们到鬼门关前面?”大红嚷嚷着,他感觉到强烈的不安。远处的蜼螀忽然一顿,险些趔趄,顿时间压抑的杀气四荡开来,周围的砂石随风震荡,众人看的心惊,尤其是大红最是心惊。围绕着石头的小乌龟还没触摸这号称‘玄武山’的大石头,却见一个砂砾嘭的溅落石头上,忽然一道黝黑的流光飙射,通的一声打在远处的蜼螀身上,“咳”一声闷哼,蜼螀受了杀气转瞬消失在天边。
“妈呀,这么邪乎?”吓的小乌龟抻着脚向后就是一个退跳,小乌龟自诩也是精通空间了,无论感触还是运用,不可谓不纯熟,但是今天这他有点不明白了!也难怪那蜼螀,那般强大的神尸也是匆匆而走,话说豫章不会坑他们吧?
一时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霎时间的困惑、迷惘!
“无敌,你生来不凡,一生无敌之资。来此何往?”
“大红,你神兽天机,一生也本无虞。何来涉险?”
“最白,你霸道蛟龙,一世注定绝巅。又是为何?”
“吴兄、嫂子,你们恩爱,和满一世,当是如浩然大星崛起,如今美满。却是哪般?”
“苍幽,鲲魔后裔,如今夙愿也清,又何攸往?”
“我,爻远,爻小山,一介凡俗,又何德何能,蒙诸位信赖、垂青,甚至拖累。我,只想在卑微中默默前行,最好能找到自己的答案,无论是喜是悲,我也都会接受和承受,纵便是不能,我今生也不会后悔,若有死亡,我也坦然无悔。至今以来,白发之人老去,尚有不能解决的疑惑和踪迹,还累积一路上的伙伴和友人乃至……”说到最后,小山又是想起那众人不愿触及的痛,吴刕夫妇更是难受,他们认为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对于幻馨月的事情上。
“切,真窝囊。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啊?意思是嫌弃我们喽,来此界还是我胁迫你们来的呢,又如何?现在这里,你想表达什么?自己装懦弱的伟人,自己进入这秘境,就为了你心中的眷恋?我们谁人心中没有眷恋?你们说是吧?”幽幽一把森寒的魔刃抵着三只神兽的脖子问道,小乌龟三人大眼瞪小眼,还不敢重重地点头,怕是伤了自己,只能轻轻地点头表示赞同。
幽幽收了幻化的魔刃,小乌龟三只活宝才深深吸了口气,他虽然相信有危险,更相信机缘,更相信自己。“山哥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逢宝山而不入,天予而不取,是为藐视苍天,最为大逆而不道。我辈修者,虽然追求天道,行逆流之实,但天道欣然之,这个我比你懂,虽然我们几次险死还生,但是刺激啊,你再看看我们的实力,实力可不只是修为。那豫章老头的世界里他就是永恒,只要我们通达了圣境,我们也……”小乌龟也是吧嗒吧嗒说的正气凛然忽然住了口。“况且我馨月姐姐好端端的呢!”
“圣境?什么圣境?”众人疑惑,吴刕夫妇也是疑惑,小乌龟三番五次这样说着,如果是真的话,当是更好的,他们也会好受些。
小乌龟实在受不了众人质疑的目光,大家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货了,本来大家最初以为豫章神树说的太初古老的血脉是幽幽小乌龟他们四个,虽然后来多半是小乌龟和幽幽两人。如今看来一直就是说的这货,本来大家觉得上古的鲲族、魔族、龙族的可能多一些,毕竟赤金?名气没那么大。“其实是豫章说的,不,或者说是他世界记忆里记载的,我还以为你们都看到呢,我看的是很是缓慢,看到了许多强大人物的崛起和这‘凡无’大陆上的修炼很是相似!”
“这个‘凡无’大陆?你是星空外的生命?你还有多少秘密?”众人都要抓狂了,如今这话从这货嘴里出来,显得很是平凡。
“也没有啊,我也是这片星空下成长的啊,有区别吗?咱们语言什么的不还是一样?并且不是说神仙妖魔都是纵横寰宇的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小乌龟弱弱道。
“我真想掐死你!我是问你,这天地有屏障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幽幽咬着银牙道。也是道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其实本不奇怪,只是突然这么讲出来才让人奇怪。
“和他们一样啊,很久之前就滞留在这里了!”小乌龟倒是没有撒谎,只不过他的记忆和寿命比较悠长,还是记得封印之前的许多事情。并不像赤金?和蛟龙一般,也或许他们还没有冲破血脉的枷锁,觉醒传承的印记。或许也是虚空龟而不是星空龟的原因吧,也是太古血脉的霸道之处吧!众人都是神情不一地看着他,无不充满了震撼,仿佛还带着一丝丝的鄙夷,小乌龟有些不乐意了,这是嫌自己弱呗,可咱天生无敌,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圣境通玄,更接近大道,不论修为?”小山疑问,吴刕等人也是听得认真,就是幽幽也是偷偷的关注着。
却见小乌龟轻轻一蔑:“当然,就好像你靠近阵道,这也是你的宿命。每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除了如我般优秀的天赋,还要有如我般勤奋和上进。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听说的和感悟世界道则而来的!那我们接下来……”
众人看着这货大言不惭的样子就是不爽,只见幽幽提着他的摇晃的小尾巴就是扔向石头,可是幽幽包裹的魔气仿佛不起作用就要撞上,小乌龟吓的魂飞魄散,可是却是“啵”如同荡起水波一样掉进去。众人不解,难道是高级神兽的特权?
“我来!”小山简单以强悍的内力,而非仙力,催动微微魔气,朝着黝黑的大石头过去,也是瞬间穿越,没有声响,众人鱼贯而进。
“啊……”惨叫高空不断传来,几人仿佛坠落一般,散落在玄武山上。
“睁开眼吧!”幽幽冷冷拍着小乌龟和后来的两只神兽,没想到这仨货竟然怕高,话说众人为啥都是坠落而无伤,不能御使道法?
众人平静下来,环顾周围的环境,旁边几座小山环抱,河流、溪谷,更远处仿佛有聚集的村落……
“这里就是玄武祖地?确定不是荒凉的山间村落,还是隐秘的世界吗?一眼就看到了边?”小乌龟撇撇嘴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闷气,却也使得大家更加珍重这个集体!
“既然都来了,别大意!”小山和吴刕点点头,对众人道。
“呵,我们才到,就有人来了,有意思,我还熟识!”山下炊烟袅袅里一个看似苍老却是生机旺盛的青年——玄武——玄幽冥道,四周众人凛然,乃是阳世来人,和玄尊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