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评论区一片喝彩声，纷纷说与其让凌奕那个整容脸小鲜肉来演，还不如发掘新演员。
许北吟一遍遍回看越宸那段短暂的但足够惊艳的表演，心情顿时奇异地明朗起来。
“我想试一试。”许北吟突然笑了。
就在小白准备追问的时候，门开了，访谈即将开始。许北吟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情灵动而明艳。
瞧瞧，注定是天王巨星的料子！小白望着自家艺人潇洒的身影，忍不住得意道。
距离进组还有一个星期，趁主演正式官宣还没出来之前，许北吟除了飞来飞去赶通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耗在那件事上了。
“我说你是不是闲得慌？要是实在太闲，麻烦把新专辑尽快录完呀，别一天到晚尽管别人的闲事。”虹姐翘着二郎腿，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着最新的通告文件，厚厚的底妆掩不住疲倦的脸色。
许北吟就坐在她对面，平时演奏会上的绝对王者，眼下却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乖得像只茶杯兔，缩着手怂兮兮的。
说实在的，他打心底里有点敬畏他的经纪人虹姐，是她一手挖掘了自己，让自己的热度短时间就蹿升成这样，但她有时候真的太强势了，有点控制的意味。
最可恨的是，这个霸道的女强人逻辑严密，思维清晰，常常说得人无言以对，只能顺着她点头应声，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都怪小白，许北吟埋怨地想，要不是他非要找理由溜走，自己也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受训。
说好的兄弟如手足呢？呸，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带带师弟怎么了？嗯？”虹姐用责备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仿佛老母亲在教育不懂事的孩子，“顺便说一句，凌奕的恢复期快过了，再说有滤镜和后期，有什么大不了的？”
“虹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和凌奕哪有什么演技？两个演技白痴凑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灾难现场好不好？”许北吟不甘心，忍不住小声bb。
“啧，那什么越宸真有你说的那么神？”虹姐啧啧嘴，瞥了他一眼，
现在的市场，流量是制片人们最优先考虑的要素之一，演技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能快速变现的流量有说服力？
不过许北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虹姐回想了一下某次节目上凌奕令人尴尬的演技，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思索了一阵站起身来，“这样吧，让凌奕出演的决定是上面下的，要是你能说服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北吟如蒙大赦，从沙发上跳下来，脚步轻快地跟上虹姐清脆的高跟鞋声，去敲响了厉姿的门。
厉姿，这位女Boss在公司可谓是神一样的存在，当年她也是国内屈指可数的金牌经纪人之一，现在风头正盛的影帝萧燃就是他一手捧出来的，如今已经在大肆开拓海外市场了。
如今的厉姿已经不再管明星经纪方面的事了，而是统筹全局，成为了公司发展的掌舵人之一。
进了门等秘书通报的时候，许北吟才后知后觉地想通虹姐不见得是在帮自己，越级直接见大Boss,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靠谱的方法。
虹姐这是在用事实让自己知难而退，规规矩矩演戏，少作些幺蛾子呢。
呵，女人心，海底针。
许北吟偷偷翻了一个大白眼。
“可以进去了。”虹姐柔着嗓子作里作气地接了个电话，揪着许北吟进了厉总的办公室。
桌旁的女人正在给文件签字，见他们进来，只淡淡一瞥，目光在许北吟的身上有过短暂的停留，不过，很快就移开了。
许北吟在刚才等候的时间里，搜肠刮肚发挥了写歌词的本事，想出了三五个请求换角的理由，念起来似乎还有些押韵，再改改说不定是段好rap。
正在跑神呢，厉姿忽然开口了，低沉的嗓音有着难以言说的威严感：“商业的本质不过是价值的交换，你懂吗？”她幽幽地看着许北吟，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玩味。
许北吟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其实他没懂，还没满22岁的单纯小青年，从前被父母保护得太好，还不够格跟老奸巨猾的大Boss玩文字游戏，不过“交换”这两个字他倒是勉强理解了。
于是当着自己经纪人的面，他把自己正在谈的一个饮品代言轻易地许给了凌奕，没想到他这样自作主张，虹姐的脸逐渐涨成了猪肝色，悄无声息地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去掐了他一把。
许北吟憋着疼，往旁边挪了挪屁股，锲而不舍地继续blabla：“越宸更适合这个角色，真的！”
越来越不像话了，虹姐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厉总，北吟不是这个意思……”
“不，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许北吟郑重其事地望着虹姐，立即拆台。
显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被虹姐恶狠狠一瞪，便低了头怂巴巴地扣牛仔裤上的破洞。
厉总稍稍坐正了一些，眯着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位新出道就拿下三大封面的超级流量，平时演奏会上一本正经的钢琴才子，地下音乐节的疯狂DJ，台下却是个如此蠢萌的小奶猫。
有趣——
厉总脱下裙子外面的西装外套，贪婪的眼神顺着许北吟棱角分明的脸颈部曲线不停地向下游移。
外表抢眼，却也足够单纯无害，果然容易调教和掌控。
现在那个，也已经留得足够久，足够腻味，是时候该换换人了。
“你们有私交？”厉姿伸手拿了一份文件，眼神却没从许北吟身上移开过。
本集团是双男主戏《皇图》的主要投资方之一，因此主要演员也紧着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来。越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懂规矩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呵呵。
“啊？是，是吧。”不知为何，许北吟顿时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跟Boss说话真心心累。
许北吟悄无声息地咽下一口唾沫，眼神有一瞬的漂移。也许真的是自己太任性了。但是一想到有可能和越宸演戏，他的心情就奇妙地好起来。
“穆虹珊，你带的艺人真争气啊。”厉姿忽然阴阴地笑了。
虹姐的脸色白了一瞬。
“哪里哪里……”许北吟倒是挠了挠头颔首浅笑，还以为对方真心实意在夸他，“所以厉总您这是同意了？”
鉴定完毕，这孩子是真傻。
一万匹草泥马在虹姐心中呼啸而过，她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给这傻孩子开一门情商课补补脑子。
厉姿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拍了下桌子上的提示器，秘书小姐立马进来轰人。
“这下死心了吧。”出来后，虹姐白了许北吟一眼，一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相。
她果然是故意的！
许北吟涨红了脸，抢先冲进电梯就溜了。
电梯往下降了，虹姐骂他拖的长长的尾音还能听见，许北吟都气笑了。
下午的行程出来，许北吟的饮品代言果然被取消了，也就是说，他这一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进组第一天。
许北吟坐在化妆间里，心不在焉地任化妆师摆布。
面前的平板上依然在播放着那部民国老片子《柜中人》，男主角的每一个镜头都那样富有力量美，带着超尘脱俗的独特气质。
像！实在是太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