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立刻指向花想容,不知是心虚还是气急败坏的,怒道:“你!你最有可能,我们这么多人都没了发簪,唯独你还有。”
看来她刚才没有留心听在厢房时花想容和裴牧的对话。
“我也不见了发簪,被人盗了,而且衙役也搜了我的厢房,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的话还未说完,花想容抢在她面前说,结果那女子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耐人寻味。
“你的发簪也被盗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开什么玩笑!发簪明明还在你发上!”
“这些事情我不用全部跟你一一交待,我已经和裴大人说了,裴大人自会辨别。”
“那也不能就这样认定是我!”
女子看了裴牧一眼,裴牧眯着眼,然后像是低声吩咐着身边的衙役一些事情。
她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里流出,不停的呜咽,有些人觉得没有证据就随便乱指证人这一点也不大妥,纷纷上前安慰她。
白苏凝雁冷着脸,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那双桃花眼里是深邃的冰寒。
“装够了?”他抿着唇,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不怒自威,话语凉薄。
他平日笑嘻嘻的,没个正经的样子,没想到生气起来竟然是如斯恐怖,有些人都被他唬住。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树林鸟儿嘶叫着歌喉,离巢飞去。
花想容看他,想起之前自己差点被……
他的神色也是这么可怕,而且下手……很干净利落又残忍。
百晓生见情势不对,把花想容给拉到他身边去。
“你……和他?容拂怎么办?”百晓生低声问,这么严肃的场面,他却因为其他的事情而生了兴趣,把这边的发簪失窃一事置之不理。
再说了,还有裴牧在。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为师不尊,我和他没关系,和容拂也算不上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里,一个直接挑明了说,一个却遮遮掩掩,不清楚,心中偏向谁,有心的人自然能听得出来。
算不上?那又要怎样才算,算得上的关系?
花想容镇定的注视着这场上的变化,看着白苏凝雁一脸阴沉瞪着那个爱慕他的女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白苏凝雁,是有遇上朋友的事情会失控,还是,只有遇上她的事情,才会如此……
花想容水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又没有证据,而且,我不是在装!”陈静静努力反驳。
白苏凝雁听了,冷眼看她,更加的笑,冷笑:“昨日夜里我回去,在路上,与我撞满怀的女子不是你,又是在场的哪位姑娘?”
“白苏公子,只是走夜路不小心撞上了,你便要质疑我吗?而且,我……我……我对你……”
裴牧见势不妙,插嘴:“这位公子,你也要提一下为什么就怀疑这陈姑娘才行,可不要伤了人家的芳心。”
白苏凝雁转头看他,眼中厌恶一闪而过,最后又扭头回去看陈静静,看她那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对他有意思的姿态只觉得一阵恶寒。
“花想容,你过来说,昨天是不是只有一个人普通学堂的女子来过你这里,然后你的另一只簪子失窃了。”
普通学堂的女学子厢房也不在一处,要说是顺路经过也不会这么巧就来了这里。
无需多言,她用力点头认同白苏凝雁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花想容想着诈一下这个陈静静,高声说:“她还带了一个首饰盒进来,那首饰盒满满当当的,和我说了一些感激我的话,带着首饰盒出去了,再之后,我的绿雪含芳簪就不见了。”
怀疑的视线一下又集中在陈静静身上,她惊慌失措,不停流泪,梨花带雨,可惜她的外貌过于普通,引不起任何人的怜香惜玉之情。
“花想容你胡说八道!我明明……”
陈静静接收到了裴牧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及时把不该说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等下,你说普通学堂的女学子就算了,你们这些高官子女的发簪我又怎么偷得到!连踏入都不被允许,都说我们贱民的鞋会弄脏你们那的院子。”
她说得也很有道理,在场的人把视线移回到白苏凝雁身上,想看看他又会说些什么。
“你自己一个人确实不可能,要是有人帮你的话就有可能,你要么自己承认事实,要么就等着我查出来,然后和你幕后的那个人……后果自负如何?”
他一直在普通学堂和普通学子厮混,但是有女子恋慕自然不知是因为他的容貌,还有他身上那尊荣华贵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就让人觉得这人一定不会是穷苦人家出身。
说不定他有心查就真的能查到,活了多年算计多年的裴牧觉得,他说的那句‘后果自负’就是在警告他。
白苏凝雁用细长的手指用力的抬起陈静静的下巴,对于她的眼泪不屑一顾,手上稍微用力,把陈静静弄得生疼,让感觉她自己的下巴要被他活活的捏碎。
这一刻,她才终于领悟他是一个多么残忍无情的人。
“去,把她抓起来,押回大牢等候审讯!”
裴牧一发话,身边的两个衙役立刻上去,一左一右的扣住陈静静的手腕,陈静静震惊的望向裴牧,那在她左边的衙役,小声的对她说了什么,她才像是不情不愿的勉强接受这个结果。
“白苏公子,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花想容啊!她不过就是长得好看点而已,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男人!”
好看了点?何止一点,在场的女子,除了花月瑶是艳丽,而她花想容是淡雅之外,两者没有可比较性之外,这里就根本没有女子自认容貌能比过花想容!
白苏凝雁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她的脸,冷冷的开口。
“是谁给了你胆子,允许你和她比较的?”
陈静静没想到竟然等来他这话,面如死灰,说不出什么话,被衙役带走。
这戏也就散了。
管理书院花草,修剪花草的王伯忽然拿了个首饰盒过来,说是他在花丛中见到的,打开一看,全是女子发簪,想着来找百晓生,虽然发簪失而复得,而且也不在陈静静手里。
但是她们想到花想容元宵说的陈静静拿了首饰盒去找她,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又气又恼,谁也没有去告诉裴牧发簪已经找到,想着让陈静静吃多几天牢饭,给她教训。
花想容没有说的是,在陈静静把首饰盒给她的时候,她就心中起疑,谨慎起见,就把这首饰盒随意扔在路边的花丛中。
落日临近,夕阳西下,慢慢的从高空落下,殷红的晚霞照耀着大地,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美景,一如往日。
这里只剩下她和白苏凝雁两个人。
“你不喜欢别人说我坏话?”
“是。”
“若是我自己说自己不好呢?”
白苏凝雁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显得性感无比,他的笑容连霞光都为之失色,连飞鸟都为之震惊,这世上再无任何,能比得上他这样的笑容。
那是她今生见过白苏凝雁笑得如此令人心动的时刻,可是从他嘴里吐出的薄情话语,让花想容即使过了很久,也无法忘记。
他说。
那我就把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