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进卞都,除了城里巡逻的官兵严密之外,一切都很平静,几人逛了一圈回去,收获颇丰,还给留守的元火和元雨带了卞都有名的醉鸡和雪云糕。
元火好吃,平时日就喜欢吃,看见好吃的,心里对留守驿馆的怨念顿时烟消云散,吃得那叫一个高兴。
入夜,月无双照常练完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重新坐起来练功。
锦盒里找到的内功心法共分两段,第一段功法她已经练得纯熟,但始终无法突破,她知道,是被压在心脉中的怜心毒所致,如果强行突破,只会打破禁制,导致毒素横流爆心而亡。
她将内力徐徐归于丹田,身上有细汗微出。
有敲门声响起,她开门,看见萧长风站在房外。
进了屋,萧长风从袖中拿出一支桃花簪,通体桃木打磨成的簪子,簪头的桃花也是原木细细雕刻成的,只有花蕊处嵌了一颗圆润的小珍珠,很是别致。
“在街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他将簪子小心戴到月无双头上,细细看了下,才满意地笑。
“好看,待到事毕,你着红妆时,一定会更好看。”
灯火映得他俊朗的脸上,神情很温柔,月无双脸颊微微发烫,摸了摸簪子,才说道:“长风,谢谢你。”
月无双五识敏感,直觉敏锐,下午他和元一在身后说的话,尽管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到了。
说真的,她很感动,萧长风懂她,明她心意,他并没有把她当成娇弱的花儿,处处维护,而是愿意把方向的选择权交给她自己,而他则选择站在她身边,看着同一方向。
他为她打点一切,为她用自己的力量去搜集情报,为她接受一切不明的人和事,以他身份,本不用如此,可他还是这样做了,并且毫不犹豫。
萧长风把她轻轻拥进怀里,龙涎香香气包裹住她全身,让她分外安心。
“无双,我说过,不管你走什么路,我都会陪着你,所以,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
短短四个字,萧长风说得真切,那语气里除了温柔,竟还带了一丝恳求。
月无双心里震动,忽然很想拥住他,被他拥抱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是他抱着她,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那么想给他回应,那么想拥抱他。
她抬手拥住他后背,脸埋在他肩膀,很放心地享受这一刻的安宁。灯火在地上映出两人相拥的影子,盈绕一室的温馨。
窗外有轻风,隐隐飘来湿润的青草香气,预示着这个时节,早春已经不打招呼,就悄悄到来。
第二日,月无双睡到日上三竿,吃过午饭才和萧长风出门去,除了元一,为了平息元火心中的怨念,把他也带上了。
几人在城里走走逛逛,吃吃喝喝,一直逛到天黑透了,绕到了卞都有名的花楼街。
月无双要走,又在元火的怂恿下,拉着萧长风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花楼,花楼门前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春秋楼。
他们进了花楼后,外面就有一路跟着他们人适时停下了脚步,和路边的小摊贩交谈起来。他们也不看外面,径自往里走。
入夜了,就是花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楼内客人很多,到处都是姑娘的娇嗔声和恩客们的调笑声,配上乐声,一派萎靡之音。
萧长风样貌俊朗如风,元火也容颜如玉,月无双一身黑衣虽显清冷,但经元雨易过的容貌刚中带肉,加上身姿高挑,也是极惹人注目,一进来,就有姑娘立即迎上来招呼他们。
“几位公子好生俊俏,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一见有姑娘迎上来,元火的顽劣性子就又起来了。“你们家的头牌姑娘可有空闲?来三个。”说着竖起三根手指。
那姑娘姿容一般,这还空着,想着来了金主,还是相貌风姿都极好的那种,正心中窃喜想极力把客人拉到自己房中呢,一听元火的话便有些不高兴了,也不敢表露,装作羞嗔地朝元火一挥香帕,那香气呛得绕是元火这么心大的,都忍不住扭了扭头。
“这位公子说笑了,头牌就是头牌,哪还有三个之说?君兰姑娘正有客呢,不如就让奴家来伺候……”
原来这家花楼的头牌姑娘叫君兰,倒是个雅致的名字,和这种萎靡之地有些不搭。
月无双想着,元火还在和那姑娘耍着“太极”,那姑娘见元火不愿,就把目标转到萧长风身上了,捏着香帕就想往他身上倒,萧长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走了一步,她就差点摔倒。
正在纠缠着的时候,只听一个如莺婉转的声音传来。
“娇云,这几位公子我来服侍,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