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木离魂不守舍地回到皇子府,便把自己关在房门里,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出来,神情沮丧。
他常年不管事,只知道自己寻欢作乐,如今有心想去查探什么,却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可惜哪怕就是问了,她也不会告诉自己吧。
他叫人取了酒,坐在院里,对着月光自斟自饮,那清亮的银月,像极了她眼睛,都是那般明亮。
皇子府里的下人第一次见他这种状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都不敢上前打扰,就连来寻的侍妾见了,也不敢上前,一直等他饮到醉倒在石桌上,才将他扶回了房。
再说月无双回到院里,就被萧长风像牵小羊一样牵进了房里,把房门关上。
月无双嘿嘿笑着,看着萧长风同样在笑得人畜无害的脸。
“啊对了,刚刚我没吃饱,我去找点吃的……”她说完就想溜,却没溜成功,被萧长风反手一个壁咚锁在门板上。
“六安后山的温泉很舒适?无双不带我去见识下吗?”萧长风一脸温柔地看着被自己锁在怀中的人儿。
月无双缩了缩脖子。“不舒适,一点不舒适,你看我后来就没去了。”
“你去没去我不知道,往后这种荒山野岭的温泉什么的,没有我在你身边,不许乱去。”
萧长风说得霸道,神情很不爽,仔细一看,还有几分委屈。月无双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有心想调侃他,想想还是算了,现在他就像只在发怒边缘的小猫,真炸毛了怕是会变狮子。
“行行行,我答应你,就算你在身边,我也不去。”
萧长风这才松一口气,委屈还在,月无双又说:“长风,我今日可是给你惹麻烦了?”
萧长风摇摇头。“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配合你,哪怕你要把这天下翻过来,我也给你递铲子。”
月无双咧开嘴笑,萧长风看得欢喜,把她揽进怀里。
“无双,我很想把你扣在身边,一步也不离开,可我知道太难。你不是寻常女子,总有一天你会像雄鹰一样高飞。到了那天,希望我还有这个机会能和你并肩。”
说这句话的萧长风看上去有些卑微,月无双不知他的卑微从何而来,她轻轻离开一点,抬头看他。
“长风,我只想报仇,等事情了了,我只想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到那个时候,你贵为太子殿下,想放下这一切事情,谈何容易?”
萧长风的手抚上她脸庞,触手是肌肤的细腻。
“无双,这天下与你相比,不值一提。”
月无双重新靠近他怀里,不再说话。这样好听的话,只能听听罢了,萧长风,皇后嫡子,刚出生就被册封太子,十八岁监国,至今已经四年,七元国在他手里被治理得井井有条繁荣昌盛,早已是七元国百姓心中的皇帝不二人选。
这天下不是他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而自己,除了报仇,连去路都不知道。
两个相拥的人,心思各异,互不能言。
两人说完话,便出了房,玉成和元火一直在门外,玉成一见月无双出来,立即像找到了依靠一般,上前紧紧拉住她的袖子不肯松开。
玉成不过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月无双只当他是受到了惊吓,轻声安慰。
“玉成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玉成用力点头,还是不肯松开她的袖子。月无双又问:“方才肯定没吃饱吧?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她说完拉起玉成就要走,因为知道玉成不喜与人肢体接触,她都是习惯性地拉着他的袖子,这一拉却没拉动,她回头,就看见玉成白着脸,一脸惊恐。
“我看见了,姐姐,我看见了!”
玉成几乎不开口说话,之前的几次说话都是短短一两个字,是或者不,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害怕成这样,竟然开口说话。
开月无双疑惑,萧长风和元火也疑惑。
月无双弯下身子,轻声问他:“玉成,你看见什么了?”
玉成浑身颤抖,像是回忆起什么惊悚的画面,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我看见了,那个姐姐,不,我看见了有几个凶恶的男人,在欺负姐姐……”
月无双第一次看见玉成这副模样,“欺负……我吗?”
玉成摇头。“是另一个姐姐,被几个凶恶的男子欺负,姐姐拼命在哭,还有今天那个拿鞭子的姐姐,她……她在笑!”
月无双神情严肃,她不觉得玉成会胡言乱语,她忽然意识到,玉成身上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