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有句话摄政王一定听过?宁杀错一百,不放过一个。”
“你是天极太师府的人?花正清一家已经被斩首了。”祁映寒问了,很快又自己否定,看着月无双说道。
匕首的凉气只往喉间逼去,祁映寒下意识想躲,立即被月无双点了穴道,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萧长风才把抵在他喉间的匕首收回来。
“你到底是谁?”受制于人的感觉非常不好,祁映寒心里有怒气,但毕竟这么多的上位处事,心思缜密,越是性命攸关,便越是冷静。
“月浅书之女,月无双。”
月无双淡淡说一句,眼睛盯着祁映寒的脸,不错过他一丝表情变化。
祁映寒却轻蔑地笑了。
“若你说你是花正清的嫡女花昔,我还有几分相信,这天下谁不知道凤华公主早已死在了天极皇宫,真是胡说八道也不打草稿。”
“哦?”月无双挑眉。“不知这凤华公主是怎么死的?”
“自然是……精神失常,失足落水死的。”祁映寒盯了她两秒,又说:“你也不是花昔。”
“我为何不是?”
“花昔常年醉心药理,从不会武。”
“想不到摄政王知道的还挺多。”月无双笑了。“我是谁你不需要理会,我只问你,太师府搜出来的‘通敌书信’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祁映寒脸上表情一凝,眼神中有一丝犹疑闪过。
“通敌书信?你说的我不清楚。”
一直盯着他的月无双,没有漏掉他这一刹那间的迟疑,匕首一横,轻呲一声,祁映寒手臂上的衣裳裂开,血色慢慢透出来。
祁映寒从文不从武,没上过战场,文弱书生的身子,一丝痛楚便让他吃痛,皱了皱眉。
两人视线相碰,他清楚看见了月无双眼里已经收起了玩世的笑意,取而代之一股冷意,如寒冬飞雪,那眼神里的恨意,让他如坠冰窟。
“你是月无双?”他不敢置信,一句问话里包含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质疑。“不可能,不可能,她早就死了!”
“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月无双匕首一横,祁映寒的手臂上出现第二道血痕。“我想知道的,你说便行,否则这把匕首下一个要割的就是你的喉咙。”
“这里是北祁,你杀了我也别指望逃出去!”
“我本就没指望活下来,可既然我活下来了,想要我的命,先问过我同不同意!”月无双冷笑。“杀了你简单,我会让你的琪儿和你一同作伴。”
祁映寒的脸色终于变了,眼神飘向案桌,看到了被丢在地上的断锁,只这一眼,他忽然就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眉眼低垂,骤然一身颓丧之气。
屋内很安静,他沉默着,月无双和萧长风也不催,只静静看着他。
终于,他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低低说道:“你说的那些信上,可有印章?”
月无双和萧长风对视一眼,这个北祁皇后果然是他的软肋,他松口了。
“有,一个印章。”
祁映寒默了默。“天极的事情确实与我无关,我知道不多,北祁的官员都有自己的印章,一般作为持证,非朝政公事但需以官名作证时,才会用到印章,所以……我要看到印章。”
“好。”月无双回答得爽快,她不担心祁映寒会耍诈,单凭她如今的武功,想要抓住自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而,还有个皇后呢。
“明天此时,我会再来找你。”
听见她回答得爽快,祁映寒抬起头,看一眼萧长风,又看着月无双。
“你真的是凤华公主?”
月无双冷冷看他一眼,打开门向外走去,走出几步停下来,却没有回头。
“凤华公主已经死了,世人皆知。”
萧长风跟随月无双走出去,隔空解开祁映寒的穴道,两个黑影跃上屋顶,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解开穴道后,祁映寒没有追出去,他走到案桌旁坐下来,拉开抽屉取出那一沓画了花印的信。
手臂上的两道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染了他大半只手臂,他似乎浑然不觉,一封信一封信地拆开来看,看完又一封封地重新放好。
他也已不年轻,常年处理朝政过于劳累,眼角已有细纹,此刻看着信上的一字一句,那个平日里万人之上的上位者气势,这一刻都松懈了下来,从眉梢到眼角,都是温柔。
许久之后,深夜宁静的空气里响起他喃喃自语声。
“琪儿,如果我葬了这江山,你可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