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客栈时,天已蒙蒙亮了。
风修景把姜不离送回房间,安排钩越在门前看守,以防再有贼人对她不利,而后就带着飞镰走进了钩越飞镰的房间。
房间里暗沉沉的,飞镰点上一只蜡烛,稍稍有了些许亮光,这才看见地上被捆作一团的男人。
刚才,风修景与姜不离分头跑后不久,便遇见了前来寻他的飞镰钩越,与二人合力才打败了黑衣人,并回到地道放了那些姑娘,而后生擒了这个“卖糕点”的男人。也因此,晚了些寻到姜不离。
风修景让飞镰把男人嘴里的破布拿出来,坐在椅子上俯视着他。
“你是什么人?”
“卖糕的货郎。”黑衣人略带嘲弄地看着他。
风修景挑眉微笑,“我自然知道你是卖糕的货郎,我是问你,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男子斜眼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审问我是什么人?”
风修景依旧微笑着,“时间不宽裕,我不想和你废话。”
“哈哈哈,”男子笑道“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会一点花拳绣腿就想着行侠仗义了?”
风修景沉默不语,想看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男子打量了他一会儿,“我劝你少管闲事,好好当你的富家公子,这事儿你管不得。”
因风修景打扮得文雅,他只以为这是哪方富甲人家的公子,会一点功夫便想着做大侠。
“本官如何管不得?”
风修景虽只及弱冠,却早已在刑部任职,专门调查一些悬疑案件。此次“天山少女失踪案”便是由他负责的。
“本官搜查你们多时了。”
男子一听他是朝廷的官员,大惊失色,“你,你……”半天也不曾说出话来。
“你应当也不想与那些人为伍的吧?”风修景看得出来,这男子与那些黑衣人的气势不同。
黑衣人为了抢走那些姑娘是完全不要命的,而这个男子则是顾虑很多,到这个地步了,想得都是逃走,可见他是个惜命的人。
男子自然是不想与那些人为伍的,那等阴邪之事,他怎么会愿意做呢?但他没有办法啊,他不做,他家的女眷就保不住了。
但是,即便他的族人罪不可赦,天理难容,可他还是不能背弃他们。所以他不能说,关于他的族人的事,一丁点都不能告诉太华朝廷。
“我虽不愿与他们为伍,但我别无选择,”男子顿了顿,“即便他们做的事,天理难容,但我,不能阻止,也不能告诉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他本想着,唬一唬这“公子哥儿”,便能让他放自己回去,然后再随便弄具尸体,制造自己已死的假象,而后便带着家人隐居山林,从此不问世事的,但现在看来,他逃不过一死了。
风修景盯着他看了许久,道:“本官不杀你。”笑话,案子还没查完,他怎么能死呢。
“你留着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风修景笑而不语,转头吩咐飞镰,“堵上。”
“是。”飞镰拿起那块儿破布又把男子的嘴堵上了。
风修景确定他不能发出声音了,才低声道:“前些日子玉雪峰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男子点点头,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
“玉雪宫丢了九十九名少女,你说她们哪儿去了?”
男子摇头,他不知道。
“本官知道,她们不就是,”风修景低低地笑着,“被你们,抓了么。”
男子听此,连连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堵住了嘴,只能哼唧着。
风修景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想否认?”
这不废话吗?不是他们做的事,为什么要承认?男子心想。
“否认,可以啊,但你得交代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又是什么事?”
男子闻言,又摇了摇头。
“还是不招?”风修景虽笑着,却能让男子感受到一阵冷气,“不招的话,本官只好把玉雪峰的事儿按在你们头上了。想必,玉雪峰查起这件事来,一定会比朝廷更上心。”
男子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风修景似乎是猜到他的想法了,便道:“玉雪峰女弟子与天山镇村女几乎在同一时间失踪,而官府,又在你们的窝点发现了这个?”
男子看着风修景手上的玉佩,陷入迷茫,他并不认识这个东西。
风修景道:“这是玉雪峰弟子的令牌。”
男子并不是傻的,瞬间便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年轻而俊美的青年,难以置信啊!难以置信那件事,居然是他做的!
“意外吗?”风修景笑看着他,“但很快,这件事就是你们做的了。”
男子唔唔地,似乎想说些什么,可风修景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而是吩咐飞镰,“一会,你去乌玉镇官府发布告示,就说本官昨日偶擒一拐卖人口的罪犯,在他的窝点发现了玉雪峰弟子的腰牌,想来,便是这一伙人劫走了玉雪峰失踪的女弟子了……”
风修景依旧笑着,可这笑容,却让男子发抖,他拼命地想否认,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飞镰,你和钩越连夜压他上路,关入王府地牢,注意别让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是!”飞镰是绝对听从风修景命令的,虽说他知道此时颇为不仁不义,但比起主子的安危,仁义又算得了什么呢?玉雪峰寻仇是迟早的事,不如借此机会,把这仇怨推给本就该死的人!
男子满脸的惊恐,朝廷抓到他的族人,只会杀参与这等阴邪事的人,可若是被蒙蔽的玉雪峰的人抓到她的族人,只怕是,斩草除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