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睿智,也因为如此本官才觉得好笑啊!”宋恺之对孔礼的态度视若无睹,依旧温和有礼的说道。
安国公哼了一声“宋大人在这朝堂之上说起这些市井之事,所谓何意啊?”
“国公爷何出此言啊?是圣上与孔大人问起,下官这才说起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恺之一脸的笑容让安国公大甩长袖,转头对雍熹帝说道:“请圣上三思,这立后之事可不是儿戏啊!”
“好了,众爱卿无事便退朝吧!”雍熹帝大手一挥让想要说话的大臣也不得闭上了嘴。
从朝堂上出来的池铭与宋恺之走到了一块,不由笑道:“舒恒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真是恰到好处啊!”
宋恺之依旧笑着,只是现在的笑容要比在朝堂上顺眼多了“本就好笑,一个个的都说得冠冕堂皇的,却都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就说那个安国公吧!就只差没有直接说出安贵妃了,还有那孔家整天说三到五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贤贵妃?只是这安贵妃膝下有个五皇子,而贤贵妃又有个三皇子,这哪个是省油的灯?现在他们倒是一条战线上的,早晚还不得死斗。”
“让他们去斗一斗也好,只是舒恒今日怎么会突然提到端淑皇妃了?如此倒是让那些人又团在一起了。”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了,这几日侯门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为了解宋家一时之急不得已才搬出皇妃的,不过倒是不怕,端淑皇妃膝下无子,皇上对此又没有任何的表示,目前对他们的威胁还不大。”
“说起来我从小在这宫中长大,各种的阴谋诡计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后宫各宫娘娘的变脸术可谓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其手段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但这么多年却有一个人除外。”池铭带着回忆有些感叹的说道。
“就是皇妃娘娘吧!我也听我娘提起过,这位娘娘确实不错的。”
“所以父皇若是立她为后,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难啊!你看今早在殿上的时候,那帮人就拿子嗣做文章,但这也确实是个问题啊!”
“舒恒觉得江丞相会站哪边啊?”
“难说,江丞相虽是国公府的女婿,但众人都知道这些年丞相府与国公府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而他又是孔家的学生,今日他虽然也反对了,但其实态度却是棱模两可的。”
“嗯,我也是这个看法。”池铭说完,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对了,前几日我们谈及过的事情,你可与侯爷商量了?”两人出了宫门便寻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茶馆坐了坐,池铭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比之前低了几度。
宋恺之随之也看了看四周,说道:“大概的与他提起过此事,只是我看得出我爹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
“那也所属正常,京中世家侯爵甚多,官官又甚是有牵连,所以此事一旦弄不好便就是众矢之的,到时父皇少不得要给个交代的,那首先要牺牲的便就是主张削爵的领头人啊!”
“太子说的我心里都明白,只是眼下大周表面是一派的祥和之气,但大多的官员都拿着高官厚禄不做事,还记得前户部尚书文冠卿被贬职一事?其实像他这样玩忽职守的又岂止是他一个?还有你看现在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中第的有多少是那些世家纨绔子弟,又有多少是出自寒门?就说今年,一个寒门书生都没有,若是那些世家子真是饱读诗书真材实料,我宋恺之半个字都没有,但那......”
宋恺之说到这里心里已经是气结,顿了顿才又说道:“别的不说,那韩国府的韩子魏整日里就只知道斗蛐斗鸡,天天就听到这韩府的大公子不是为这个楼里的花魁一掷千金,就是为那个楼里的姑娘与人争风吃醋,如此之人科举竟进了前十,后来直接被安排到了大理寺。”
池铭喝了一口茶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这些父皇又何尝没有看在眼里,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事情想要彻底的整顿那就意味着朝廷要大换血啊!”
“这些年舅舅一直戍守边疆,边境稳若金汤,境内却是各种的腐败不堪,朝廷若还不换血,敌人不打进来,我们自己就先蹦了,所以眼下只是第一步。”宋恺之说到这里,那明亮的眼眸里失去了它往日的温和,就只剩下了凌厉。
“你已经决定了是吗?”池铭郑重的向宋恺之问道。
“我启蒙时先生便给我讲了商鞅变法的故事,若能如此,我宋恺之最后就是落得了一个五马分尸,也能长笑九泉了。”宋恺之说完便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将杯子倒扣在了桌面上,随之起身离开了。
还在茶棚的池铭看了看手里的茶,又看了看那倒扣在桌上的茶杯,抬头便只见宋恺之那坚毅的背影。
......
现在外面几乎到处都在议论立后的事情,各府各院的灯火彻夜长明,却一直不见雍熹帝的态度。
而此时在南书房里,宋恺之没有想到的是他用来解燃眉之急的端淑妃,在这里却被拍了板。
姜策与池渊先后被宣进了南书房,所为何事就不用雍熹帝开口了。
姜策摸了摸胡子笑道:“老臣倒是觉得淮南候府的提议甚是不错。”
“哦,这么说姜老也觉得皇妃不错了?”雍熹帝端坐在桌案前,虽是威严不减,但嘴角的棱角却稍微有了一丝的软化。
姜策笑了笑,转而向池渊问道:“王爷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