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睛带着笑意,她大跨步如兔子般,一双小手迅速一下子就是,紧紧的拽住了男孩的衣衫,死死地抓住他不放,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全身的力气,她不放。
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生灵,也有可能是遇到的最后一个,她不想放,更不能放,她知道这是希望。
她以她平生最大的力气,终于抓住了那个臭小子。
她心里面暗自想着,自己一定要报复他,可是在下一刻,那个男孩轻轻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她就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
然后她便是踉跄一下,摔倒在地,她忽然发现,男人和女人生理上本质上的差距,就在于力量。
这下倒好,她所有的希望,都彻底烟消云散了。
可她没有哭,她呆呆的看着这个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男孩。
她从心里面觉得,只要这个男孩没走,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现在已经在这短短的瞬间,懂得了什么叫做勇敢,什么叫做无助。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幸运的是她一直都是,所以,在她看男孩的一瞬间,她就看到了男孩眼中的好奇和灵动。
好奇是对她的好奇,灵动则是证明这个男孩,并不是一般的寻常人,可能还蕴藏着某种天赋。
男孩站在那里,那个陌生的女孩看自己的每一瞬间,他都觉得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扫视在自己的身上。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打破了这难言的寂静。
他诺诺的说道:“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啊?”
女孩笑了笑,“因为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男孩沉默了少许,稍微带着些醋意的说道:“我像你认识的什么人啊?”
女孩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在你问我这个朋友的名字之前,我想先问问你的名字。”
男孩又是沉默,最后说道:“我叫夏风。”
女孩听了后,一拍巴掌,很开心地说道:“夏风,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啊,恰巧我认识的那个朋友也叫夏风呢!”
男孩并不笨,更不愚蠢,所以他很快明白了女孩话里面的意思。
他的眼中带着笑意,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蛮荒之中,动物的世界里。
他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温暖,在他的心头缓缓地流动着。
“我叫夏风,赤焰部落族长的儿子。”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出去以后我会把你交给我的父亲,但是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呢。”
夏风傻笑着,嘴里面说出的话,却是让女孩心里面胆颤心惊。
女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她说:“你为什么要把我,交给你的族长呢?难不成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夏风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这里的人,从小都是不会流泪的,刚才我看到你的眼睛里面有泪珠那种奇迹般,传说的东西出现,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父亲大人说过,如果出现了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一定要交给他来处理的。”
女孩很聪明,她眼睛一亮,赶忙问道:“难不成你们这里,以前还出现过像我这样的人?”
“出现过。”
男孩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过那些人,都被父亲大人在族中用来祭祀神灵了。”
女孩紧咬着下嘴唇,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在这无尽的黑夜里,像只狡猾的狐狸。
夏风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是动了恻隐之心,然后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见过你。”
女孩白了一眼,心里面却是想:若是当做没有见过我,那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死路一条。索性还不如去外面看看,好歹也是能够多活一段时间的。”
在死亡面前,人们对于生存总是那么的渴望。
于是她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带我去你们部落吧,我想看看你们父亲大人究竟是如何处置我的。”
“会被杀死的。”男孩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不忍。
“我不怕。”
女孩甩不甩自己额头边的一缕碎发,笑着说,只是那笑容中似乎有一股悲戚的意味。
男孩一眼就看透了女孩的悲伤,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让她去就是让她去送死,不让她去,就是让她在这里等死,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夏风在这里,停留了数十秒,却还是无动于衷。
最后,在女孩炽热的目光之下,他还是妥协了。
但最后一遍地确认,“你是真的要去吗?”
女孩不假思索地就是说道:“我要去。”
这无关聪明与愚蠢,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会想在这里等死,尤其是在这个全是黑暗的环境,里面看不到光亮,即使不会因为其他条件死去,就凭这未知的恐惧,也会让她生生被折磨死。
夏风没有说话,手上却是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是用石头制作成的,
但小刀的边角却是被磨得极为锋利光滑,小刀一瞬间就是触碰到了在黑暗中看不到的一处地方,而伴随着小刀一下击中的,还有一种生物的声响。
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女孩即使在这儿,黑暗的世界里面也看出了血液的流动。
夏风大跨步走了过去,将插在灰色兔子上面的小刀给拿了出来,另一只手抓住兔子的大耳朵。
然后就是开始自顾自地一个人将兔子去皮,放血,割肉。
最后更是在女孩身边开始狼吞虎咽,茹毛饮血。
边吃还边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死亡森林里面活下去地。就你这还弱不禁风的身子,真是运气好。”
说到这里,夏风也都有些羡慕这个姑娘,一个活着的人在死亡森林里面,乱碰乱撞。还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在,恐怕也只有面前的这个她了。
女孩忍不住这样的诱惑,即使面前这个男孩在她面前,用最原始的方法拆分着兔肉,但对于已经饿了快一天的她来说,肚子也是咕咕的响动。
人类在自然面前,总是很难忍得住抵抗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