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娓娓说道:“怪物,指的是各种凶残狡诈,对人产生生命威胁的物种,凡是怪物,都有着普通人所难以企及的超凡力量,比如吸血鬼,比如狼人,还有各种经由诅咒、变异、人为改造等所产生的邪种,虽然人类已经制造出了足以摧毁大部分怪物的枪械和大炮,但一些隐藏在阴影中的、隐藏在人类当中的拥有特殊能力的强大怪物,枪械和大炮对它们起不了多少作用,像这样的怪物,就需要专业的人来处理。”
“专业的人?”
“不错,专业的人,也就是你口里的强者,他们或许是专门针对怪物而产生的组织,经受着严酷的训练,配备着足以对怪物产生伤害的强大武器,以击杀怪物为爱好,为生活;或许是本身具有才能的人,他们运用自己那特殊的超凡能力,起舞于怪物和人类之间;还有侍奉神明的教会,魔鬼的信徒、传承着古代英雄与强大战士那令人畏惧,令人嫉妒的力量的血脉之人。”
巴泽尔听着菲利普言语中的激动,挠了挠头,说道:“那个,菲利普先生有什么建议?”
“建议?我的建议就是,不要轻易参与到这种事当中,否则就是将自己的心脏放到死神的手掌上。”
这明显是对巴泽尔的好心劝慰,巴泽尔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强大起来……守护我的家族。”
“守护吗?”菲利普对着无人的空气讪笑一声,说道:“好吧,我的建议是……如果诺菲尔德家族是传承于古代英雄的血脉,那么可以尝试着通过训练和刺激将隐藏在血脉中的力量激发出来,如果不是,那么可以尝试着获取能力。”
巴泽尔当然知道自己的家族不是什么古代英雄的血脉,所以他的重点放到了菲利普的后半部分话上。
“获取能力……要怎么获取?”
菲利普说道:“能力来源于精神,严格来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能力者,但除却那些天生具有才能的人可以通过自身从精神中获取能力外,普通人想要获得能力,要么借助价格高昂且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的能力开发药剂,要么借助那些难得一见、具有能够直接沟通精神,建立精神空间的物品,比如教会的圣遗物,我建议的,有三个途径。”
“一,加入猎人雇佣组织,这里的猎人,当然是狩猎怪物的猎人,并不是说每个猎人都具有能力,但至少每个猎人雇佣组织都有获取能力开发药剂的渠道,前提是你能够成为正式的猎人,能够接触到组织里的机密。”
“二,加入教会,教会中有古代贤者、圣战士甚至是神的遗留物,被称为圣遗物,每一样圣遗物都是无比珍贵且罕见,如果你可以为教会做出突出的贡献,那么圣遗物就会赐予你相应的能力。”
“三,加入合众国司法部门,如果业绩好了,说不定会得到奖励,奖励中就包含了能力开发药剂和前往教会被赐予能力的资格。”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其他的途径,但我绝对不建议你去尝试,因为其他的方法中,有很多都是违法的,而在这三种途径中,最平民化也是最危险的,是第一种,凡是猎人雇佣组织,对于炮灰的需求量都很大;最难获取的是第三种,国家司法队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较为折中的第二种,我其实很建议这种,只要你不结婚,凭着对神明的绝对忠诚,还是有很大可能被赐予能力的。”
巴泽尔脸色黑了下来,他看着父亲的背影,知道作为诺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唐纳德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加入教会,除非他能说服父亲再生一个儿子。
菲利普嘿嘿笑了声,说道:“如果你想获取能力,就好好想想这三个途径。”
巴泽尔这时疑惑道:“菲利普先生为什么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菲利普的神色尴尬片刻,说道:“因为我曾经,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才搜集过一些资料,但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他又在心里加了句:“可还是很羡慕啊,如果有能力,或许那个时候,我的队友就不会死。”
菲利普和巴泽尔说话的时候,丝毫不知道此刻的唐纳德,是如何的疲倦和心酸——巴泽尔啊,我的孩子,一切因你而起,也将由你而终。
将无人的棺材与地下室呈放着吉姆尸体的棺材并列后,菲利普嘱咐扎克和杰尔顿看着城堡四周,尤其保护巴泽尔,之后就跟着唐纳德走向哨塔。
天空更加阴沉,灰白的云逐渐漆黑。
推开木门,两人拾阶而上。
这时,唐纳德用一种压抑的声音问道:“菲利普,你说,伊莲娜和艾达,会不会有事?”
菲利普几次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还是说道:“吉姆夫人和伊莲娜夫人的感情很好,她也十分喜欢艾达。”
菲利普现在已经确定,那个之前没有被他所怀疑的郁郁寡欢的女人,埃莉诺的母亲,才是真正死徒的主人,而唐纳德在看到无人的棺材时,也想到了这一点。
“瑟拉,我早该看出她的悲伤,她的痛苦比吉姆还要多。”
说完这句话,唐纳德没有再说话。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到了那扇封闭的黑色铁门之外,前方是钢筋围成的通电栅栏。
幽闭寂静的阴暗环境中的霉菌味,加上内心深处因为“不详者”这三个字而产生的紧张,使得菲利普没有第一时间闻到随风而起的淡淡血腥味,而当闻到后,他悄然拉开步枪的枪栓,检查了一下子弹的数量。
“阿卡多,我是唐纳德,唐纳德·诺菲尔德。”唐纳德直接开口,语气低沉。
铁门中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菲利普一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一边学着唐纳德,说道:“阿卡多少爷,我是诺菲尔德家的保镖菲利普。”
少许时间,铁门中传出声音:“原来是父亲,您有什么事?”
听到铁门里的人毫无阻碍毫无波澜的喊出“父亲”,这两个字中所蕴含的平静与漠然,使得唐纳德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羞怯是多么可笑。
比起唐纳德,菲利普有的,只是惊疑,他没想到“不详者”的语言如此通顺,甚至比他们平日所说的还要标准,简直就是在专门的语言学校学习过一样。
“阿卡多少爷的语言,是跟谁学的?”菲利普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哦,以前照顾我的老吉尔送过一本词典,名字是《弗德大陆七国词语汇总》,我从老吉尔和翠丝那里学会了词典上统一的发言法则,就这样,学会了语言。”
菲利普震惊道:“阿卡多少爷的意思,是学会了全部的七国语言?”
“哪里有这么多,我就学会了奥斯顿合众国和高山帝国的语言而已,我又不是天才。”
铁门里,阿卡多左手拿离铁门,心说我要是说自己会七国语言你们非得真的把我当天才不可,做人得低调。
果然,菲利普在听到这个答复后,暗地松了一口气。
阿卡多坐在快要坏掉的椅子上,手支着下巴道:“难得有除翠丝以外的人来找我,但我想你们一定不是来找我聊天的。”
菲利普愣了愣,立刻意识到铁门中这位被称为不详者的阿卡多少爷虽然年纪不会比巴泽尔大多少,但他的成熟却是巴泽尔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