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埃莉诺身体的时候,阿卡多再次感受到了旧世符对其身上某种力量的吸引。
之前,是因为隔着一道墙,很大可能是因为埃莉诺本身还活着,所以旧世符对她身上力量的吸引只在一种感应的状态,不能付诸实际。
用什么来比喻的话,可能就是隔着玻璃的猫咪对玻璃另一边小老鼠的垂涎。
而现在,埃莉诺处于濒死状态,阿卡多使用能力【窥见】,就见充斥在埃莉诺体内的红雾正缓缓向旧世符移动,这一幕,菲利普似乎并没有看见。
“喂,你看这里,看到了什么?”
阿卡多抬起手臂,指着自己的左手手背问菲利普。
菲利普仔细地看着阿卡多的手背,说道:“骨骼清晰,指头修长圆润,哦,还有一颗痣,阿卡多少爷,您有一双钢琴家的手。”
对此,阿卡多只能呵呵两声,说道:“你可真会说话。”
旧世符吸收埃莉诺身上红雾的速度刚开始很慢,之后越来越快。
半个小时后,埃莉诺身上的红雾就已经完全被旧世符吸收,也在这一刻,阿卡多神色恍惚,似乎进入了某个神秘的境地,但脑袋的眩晕迫使他很快就从那个境地里出来。
在失去力量的一刻,埃莉诺就死了,她的獠牙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样子,这样奇怪的一幕没有引起菲利普的注意,阿卡多却皱起了眉头。
“菲利普先生,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
“什么?”
菲利普说这句话当然是装蒜,事实上,他感觉身旁这魔鬼就是为了引诱他说出那两个字,好堂而皇之地杀了他。
必须要警惕这个邪恶的魔鬼,不能给他杀我的机会,菲利普这样想。
阿卡多倒不知道菲利普心里这么多戏,他说道:“他们都叫我不详。”
菲利普闭嘴不说一句话。
阿卡多接着道:“我是不详,所以我要她的尸体。”
这前后有什么因果关系吗?菲利普认真思考了起来。
阿卡多则直接抓起埃莉诺的一只胳膊,拖着她的尸体往前走。
菲利普连忙询问:“阿卡多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阿卡多头也不回地说道:“当然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个人的尸体归我了,反正这里的事已经结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菲利普先生和……”
菲利普眼睛望唐纳德身上一瞥,说道:“我知道了。”
自始至终,阿卡多都没有在唐纳德身上多停留一眼,他就像个拖尸人一样,将埃莉诺的尸体往哨塔的方向拖去,唐纳德将要说出口的话,也终究没有说出口。
将埃莉诺的尸体扔到哨塔外面,阿卡多一个人走进哨塔,却没有走上哨塔顶端的小屋。
方才那一枪,几乎将他的精神抽空,现在事了,阿卡多甚至没有来得及再进入方才那个境地,就找了个角落,倒头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阿卡多虽然感觉脑袋还是晕乎,但精神也算恢复了不少,他先走出去看了看埃莉诺的尸体,见她还待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再管她,随后伸了懒腰,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就再次进入哨塔。
“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卡多抬起左手,看着手背上的漆黑旧世符,脑中回忆起昨晚将埃莉诺力量吸收后偶然进入的境地,灌注以“想”,灌注以精神。
瞬乎间,阿卡多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就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当中,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符印,是仿佛扩大了千百倍的旧世符,且与手背上的旧世符不同的是,这个大型的旧世符正绕着中心徐徐转动,旧世符的大体框架由三道圆组成,在转动时,这三道圆相互之间的顺逆方向和速度也明显不同,圆与圆之间的希伯来文字和扭曲的符号也好像活了过来,不断进行着扭曲的变化。
此刻,阿卡多就站在旧世符的中央,就在他的眼前,悬浮着一枚淡红晶体,晶体有食指长短,表面凹凸不平,许多地方都长着长短不一的尖刺,毫无规律毫无秩序,甚至不具备任何的美感,给阿卡多的感觉,是丑陋的,不完整的。
“这是……埃莉诺身上的力量凝结成的晶体?”
“属于吸血鬼仆人的力量?”
“既然我能在这里看到它,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使用这种力量?”
带着这样的好奇心,阿卡多伸出手,碰了碰眼前的晶体。
却不想,只是稍微接触,晶体就咔嚓一声裂成了无数细碎的晶体碎片,进而转化为一股血气扑到阿卡多身上。
神秘奇异的空间瞬间淡去,阿卡多再次看到外界的环境,就感到心脏处涌现出一股冰冷的力量,席卷全身,就像浸入装满凉水的大桶中。
阿卡多忽然感觉自己的视力变得比之前好,透过哨塔木门的缝隙,他甚至可以看到地上枯草的纹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盈,转身沿着石阶轻轻一跳,仅一步,就跨越了十几个台阶;他双手的肌肉也开始往里收缩,指甲伸长了一截,变得像刀子一样尖锐,在旁边的墙壁上一刮,就刮下来了一层石粉。
“这就是吸血鬼仆人的力量?果然比普通人强大太多。”
阿卡多将自己的手掌翻了翻,仔细观察着此刻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得到这种力量而感到欣喜,产生一步登天的感觉。
或许是想起自己昨夜三枪放倒埃莉诺的场景,使得阿卡多明白这个世界上绝对有着比吸血鬼仆人强大得多的人和武器。
“感觉还是……好没有安全感啊!”
菲利普想了想,掏出爆裂黑枪,这把被称作炼金物品的枪械,用左手和右手发射出的子弹威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用左手可以发射出堪比狙击子弹和穿甲弹威力的子弹,用右手则只能发出普通意义上的子弹。
“炼金物品,魔法文明……类似于地球幻想中的中世纪魔法时代,但明显这个世界的科技比中世纪要更为先进……”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必须得具有活下去的实力保障。”
“刚才这个神秘的空间,就叫它旧世空间。”
“这种夺取别人力量形成晶体的能力,就叫【掠夺】吧。【窥见】,【掠夺】,怎么感觉旧世符的能力越来越猥琐了。”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阿卡多的大脑再次产生了眩晕,身体也有了疲弱感,有了一种强烈的饥渴。
鼻尖传来的淡淡鲜血清香,让他的意识有些混乱。
“唔,使用晶体的力量看起来不仅会消耗精神,还会消耗体力,还会产生吸血的欲望,不过比起爆裂黑枪,晶体能力在性价比上明显要高出许多。”
阿卡多再次进入旧世空间,同样用“想”的方式将没入体内的吸血鬼仆人的力量排除在身体之外,再次形成晶体。
左右看了看,发现除了巨大化的旧世符和吸血鬼仆人的晶体,旧世空间中再没有其他的东西,阿卡多便退出旧世空间。
同时,他想到,如果自己不将晶体力量排除体外,那就会变成什么?另一只吸血鬼仆人?
我去,我可不想变成怪物。
阿卡多走出哨塔,斜眼看了看埃莉诺的尸体,说道:“过会儿再处理你。”
城堡厨房里,翠丝小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菲利普在厨房里,像是在等阿卡多。
“阿卡多少爷还没吃东西吧?”
看着菲利普一脸殷勤的笑容,阿卡多不由眼皮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