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吐了吐舌头,心里却甜滋滋的,心说哥哥也是关心我的嘛。
戈尔一听,善于把握观众情绪的他觉得自己差不多也理解了阿卡多的性格,是那种面冷内热的人,于是心情稍微放松,说道:“那个魔术,我必须准备一个小时才可以表演。”
“一个小时?”阿卡多手指敲着桌面,又问了一个问题:“除了纸牌,你还可以用其他东西表演吗?比如,羽毛?”
戈尔说道:“可以,只要单个物体的重量不超过纸牌,所有物体加起来的重量不超过五百纳克,我都可以用它们来做表演……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前面还好,戈尔的最后一句话让阿卡多稍微愣了愣,随即道:“那么,我想问什么?”
戈尔将自己的两只手举了起来,说道:“其实,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不是吗?我相信您也已经看了出来,我……是一名能力者,一名危度仅仅在无害级的能力者。”
阿卡多垂下眼帘。
的确,从刚才在三号车厢观看戈尔表演魔术时,他就有了猜测。
那几天,与菲利普闲聊时,阿卡多的确是受益良多,从那个退伍士兵口中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识,算是补充了老吉尔言语中一些含糊的地方,其中就包括关于能力与能力者、关于教会、关于怪物、关于王室的一些东西。
关于能力和能力者,很重要的两点是能力的类型划分和能力者的危度概念。
能力,根据其对能力者所产生的效果,可以划分为“体质强化类”、“器官变化类”、“魔法塑造类”、“精神特异类”、“物象创作类”、“不可描述类”这六大类。
体质强化类就是那种能直接增强能力者力量、速度、防御等身体素质的能力。
器官变化类是可以将身体某部分器官甚至全部器官变化为其余物质的能力。
大部分关于魔法师的传闻都和拥有魔法塑造类能力的能力者相关。
精神特异类,能力大多和精神有直接的关联,比如制造幻境,超强感知之类。
物象创作类和不可描述类这两种类型的能力,连菲利普也知之不多,但按照阿卡多前世的幻想知识,所谓的物象创作类大概是指物质具现化这种逆天帅气的能力,不可描述类他就想不到了,从名字来看,该是趋向于极端神秘、极端不可思议的能力。
其中,体质强化类和器官变化类能力不需要在脑中形成精神空间,能力直接作用于身体。
至于能力的危度,是指能力者能够对平民和环境造成危害的程度高低,大体分为“无害”、“轻危”、“中危”、“高危”、“超高危”以及最终的“灾害”。
无害级,顾名思义,基本就是对平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的能力,就比如戈尔魔术师的能力,除了能表演一些小魔术,还能做什么?
值得说明的是,无害级能力占了现今弗德大陆能力者的主体部分,正是像戈尔先生这样的人,让平民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增添了许多趣味性。
而轻危级以上包括轻危级的能力,就是能对平民造成生命的危度。
至于如何识别能力者的危度,菲利普所知晓的,也是现今主流的判断方式,是通过能力者发动能力时的瞳孔颜色。
菲利普的原话是这样的:“能力来源于精神,精神中潜藏着生命最丰富的色彩,普通人的精神毫无色彩,所以不具备能力,能力者则是将这种色彩挖掘出来。眼睛是精神的窗口,可以借由瞳孔的色彩来辨别能力者的危度,无害级能力者发动能力时,瞳孔颜色与普通人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轻危级能力者发动能力时,瞳孔颜色为蓝色,中危为红色,高危为紫色,至于超高危和灾害,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查阅过一些年代较为久远的资料,发现拥有超高危能力的能力者,甚至可以称之为……神。”
神,不管怎么说,当时的阿卡度的确被震惊了,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句自己用汉语刻在哨塔墙壁上的话。
或许真有可能,而不是一句玩笑。
而就在阿卡多思考这些时,戈尔悄然离开了车厢,阿卡多也问戈尔是如何获取能力的,但戈尔似乎对于自己如何获取能力也不是很清楚,一句话总结就是:“想着想着,就有了。”
“这么简单,想就有,那全大陆不都是能力者?”阿卡多忍不住吐槽一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天也黑了,小艾达也累了,在吃过晚餐后,也早早睡了。
阿卡多则依靠车厢顶部的昏黄电灯,阅读《千年历史》。
要想更加深入了解这个世界,历史无疑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
每每想到这里,阿卡多就很佩服那位凯尔管家,他可是想致力于做一名有文化的坏蛋,一手拿书,一手拿枪,稍微想想,就令阿卡多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
蒙克多到达尔西市的距离约为五百公里,现今弗德大陆主要的远程交通工具主要是依靠蒸气驱动的火车,这个世界虽然已经出现了飞机,却多作为战略武器使用,服务于王室贵族与军队,民用的很少,只有大型企业、权势家族、顶级富豪才可能拥有,才被允许拥有。
蒸气火车的速度比阿卡多前世还投入使用的绿皮火车速度慢得多,五百公里的路程,加上中间的停顿,阿卡多所乘坐的火车足足花去了四天的时间才到达。
沿着锃亮黝黑的铁轨向前望去,一座整体偏向黑色的城市被巨大的盘型山脉包围,城市的主体以一种朝贡的方式修建在爱德蒙山的周围,其中的建筑不仅有外形颇似地球二十世纪欧洲的商业大楼,那种以巨岩和玻璃拼接在一起的超现实风味,也有古老巴洛克风格的城堡类建筑,巨型的烟囱不断释放黑色的浓烟,大桥林立,公路上汽车飞驰,给人一种朦胧的、迷离的、工业的视觉感受。
“这城市……真特么丑。”
透过火车车窗,得以见到达尔西市外貌的阿卡多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在他看来,这座城市他所能眺望到的单个建筑都很不错,但是混合在一起,就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怪异感,不整齐,不协调。
漂亮的建筑还是有的,比如位于城市中央、站在上面足以俯视整座城市的利剑般的钟楼,再比如那座位于爱德蒙山最高处的白色教堂。
时间是早上九点。
随着火车响起代表到站的悠长汽笛声,阿卡多为期四天的旅途终于结束,他起身稍稍整理被压皱的大衣,看向对面沙发上还在睡觉的艾达。
“喂,起来了,到站了。”
小姑娘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脸依旧埋在沙发缝儿里。
阿卡多拍了拍手上的书,制造出沉重的噪音,说道:“你再装我就走了,我没有那么好的心情陪你玩装睡的游戏,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小艾达这才从沙发上起来,撅着一张嘴,眼睛红彤彤的。
阿卡多既不耐烦又觉得有些心疼,声音稍微温柔了些,说道:“你待会儿把接你那人的地址和家庭电话给我,等我找到房子后,会把地址给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艾达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哥哥,说话算数。”
阿卡多将艾达的眼神看在眼里,心说第一次见你也没这么精灵古怪,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讨人喜欢,莫非是因为我的缘故?他逐渐将自己这个世界的妹妹和上个世界的妹妹重合起来,别说,还真越来越像。
两人下了火车,在拥挤的人群中,艾达一眼就看到了要接自己的人,大声喊道:“傅丽达老师,我在这里。”
站台外,一个穿着得体正四处张望的年轻女人听到艾达的声音,很快确定了她的位置,对着艾达高兴地挥了挥手,哦,还有一个小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