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生不能忘记,也不能摆脱,那就选择死去吧!怀中的孩儿,不是做母亲的狠心,有如此肮脏的亲血脉,你出生还有什么颜面呢?
陛下夫君,你不用烦愁,不论是弄月的敲诈,还是事实的严酷,都会马上结束的!是的,立即结束!
“琴风,一定要护住陛下的命!”我在琴风耳畔悄声说完,做出了可以结束这一切的决定。
“娘娘……”
“你干什么?”
“雪尘!”
“雪尘!”
整座高耸入阳光普照下的山峰,响彻山谷的喊叫,只是这一切发生得是那么快。似乎什么也来及,就像遗憾的无法填满。
陛下夫君,雪尘今世与你总是缘迁一线,总是缘分稀薄。可是,短短的一年,不!是一生!这一生,我并不后悔!只是,这一生太短,一切都来之不及。
来不及为你再唱一首《长相守》,来不及为你再弹一曲《春逝》,来不及再为你舞一次《倾心相随》……是的,许多的来不及,许多的未曾相告,许多的未曾相识。这都缘于这辈子的错过,缘于这辈子的遗憾。不过,这一切很快结束了。
记忆是那么的长长如梦,可是,就在那么几秒钟的回顾,就那么遗憾的一生而逝。记忆中,你那冷漠如死神般的神采,你那寒如冰霜般的声线,你那犀利如冰刀般的眼神。还有你那温存如晨曦之光的依偎,你那无奈又心疼的许下一生,你那一发不可收拾的笑容,你那说“后宫只为你一人”的薄唇,都会在我的记忆中,永远的深入灵魂,乃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那将是一世、乃至永世的记忆,也是永世的承诺。
如果到了奈何桥,我绝不先过,一定守望你一生,等待着百年后你笑吟吟的跨过阴阳相隔的遥远,来到我身边;如果,孟婆给我忘记前世的孟婆汤,我一定偷偷的洒入地府两旁的繁花之上,然后带着记忆,与你共续这辈子的未了之情。
只是,你会否忘了我?忘了那个才十二岁,便让你决定相伴一生的那个小女孩?你会否忘了那个高傲始终不曾开口说半句话的那个雪尘舞姬?你会否忘了那个在白雪红梅上拥抱入怀,说着“拥得美人傲江山”的那个可人儿?
你会忘了吗?如果会,不要紧,我也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为。只是,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白大哥?你怎么会来?”
回想刚刚那一幕,看着君逸急急的渡过独人道,我快速趁所有人不注意,拽着弄月太子的手,跳入了滚滚云海翻腾的悬崖下。只是,弄月的手却正好的抓住了一根藤。
在离山峰顶两米处的下面,身子正随着阵阵云的翻腾,而摆动。长发在悬挂的空中,妖精般的飞舞着,就像是展现最后的美丽般的尽显最后的倾城。
拽着弄月太子的右手,瑟瑟生疼,只是,没有拉他一起坠入悬崖,我是不会放手的!不会!
“雪尘!一切有白大哥,我们可以慢慢算!你先上来!弄月,你要是放开雪尘的手,我决不会饶了你!”白大哥趴在悬崖上,伸出一只手,来够我的左手。只是,我的生存意识,似乎都被报复而充盈着。
“雪尘!你为何要如此?不论外人怎么说,我都只相信你的一句话!你快上来,一切有我!”
“白护卫!”
除了琴风跟我,不知哪来的第三个女子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是?绿纱舞姬!她?也来了?今日,本以为是那么的隐秘之事,却没想牵动了那么多的人。
“君逸,一切……都太迟了。雪尘今生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只是上天没有给我们幸福的白头偕老。如果,下辈子,雪尘从人海中,找到了你,你……还会要雪尘吗?你还只钟情我一人吗?会吗?”手死力拉着的酸疼,下身无支撑点的随风飘荡,就像悬挂在天堂与地狱间的飘逸与不舍。
“雪尘,你上来,好吗?我们这辈子还未完,为何说下辈子?把手给我,快!把手给我!”
白大哥在弄月的左边趴下,伸出手给我;君逸从他的右边伸出手给我,看着这两个都对我生命有着一定意义的男子,我笑笑。人生至此,有何憾事!
“君逸……”我慢慢的伸出左手,费力的伸出去,穿过刺疼的阳光,还有记忆,去触摸那双熟悉却又将要分开一生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双手,牵系着我所有生生世世的幸福,所有生生世世的温暖。只是,现在,触碰都是那么的困难。幸福,也许从好久之前就离我而去,诅咒我了。
我终于放弃了费力的追寻幸福,把我的手慢慢的从普照的阳光下收回,失望的泪水扑腾而出。
对不起,陛下夫君。折腾的幸福,我好累。不,你不要悲伤。你要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带着开心的笑容活着。而不该如我初次见你般的死神般的活着。
“白大哥,你一直都很清楚雪尘的心思。今日之事,如果出了这个山峰,你该知道雪尘会如何。如果,你懂雪尘,就请你做你该做的事。否则,雪尘我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白大哥!要你亲手斩断雪尘生存的希望,我知道,这是对你最大的残忍。可是,如今我能请求谁?从始至终又有谁能让我如此之信任?你是那么的懂雪尘,你是那么的知道雪尘的所思所想,甚至于今天之事,你也是跟随而上。
今世,雪尘知道欠了你许多,就算是下辈子,我也还不了所欠之债。如果可以,我也会像帮君逸一样,用生命去维护你。
“雪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