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铭出院了。
没有了女孩陪伴的住院历程索然无味，无聊的让他难以忍受。
连续阴雨的寒气吹入身体，让他微微咳嗽两声。
从那么高地方摔下来，还是伤到了脏腑，所以最近总是有些咳嗽，连脸色也是有些苍白。
但他的状态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契约带他进入第一秩序，带来的能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帮助，但是所谓超越人体极限的能力却是给楼天铭很大的帮助。
超越人体极限是一种什么概念呢？
比如从感知来说，人眼的视力极限是三十英里之外的烛光，嗅觉极限是弥散在六个房间中的一滴香水。
这些感官上的极限都在缓缓提升。
如今楼天铭有一种仿佛近视了几十年，突然一朝带上眼镜的感受，周围的一切都清晰的让他激动。
十几米外一只虫子正在缓缓钻入泥土，种花老头碎碎念他这个混蛋终于走了，食堂又做了白面馒头……
感官上的提升还是其次，身体上的提升才最让他惊喜。
虽然他看起来仍然有些瘦削，但是如果脱下衣服，就能看到精悍宛如钢铁的肌肉，宛若健美先生。
昨天晚上他尝试了五十个俯卧撑和五十个仰卧起坐，连一点汗都没流。
他怕牵连到还没有愈合的伤势，所以不敢再试，但是他估计还能再做至少一倍的数量！
站在雨中，楼天铭犹豫了一会，招来一辆出租车，前往关夏给他名片中的位置。
他决定按照关夏的想法去接受格斗训练。
毕竟光有一身蛮力是没有用的，只会成为靶子。
名片上的地址在清河区，他对于那边并不熟悉，所以把名片递给了司机，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雨水。
司机开着车载收音机，里面播放着交通电台的节目。
”现在我们又收到一位观众的来电，我们来接听一下……“电台中的女声很是悦耳。
”喂，您好。”
”你好，主持人，我想寻求帮助。“是个女孩的声音。
”好啊，你希望寻求怎么样的帮助？”
”我是一名大学生，今天背上了很多债务，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哭，别哭，请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主持人温柔问道。
突然，电台中传来”咔咔“的声音，接着女主持人的声音接着响起：
“抱歉各位听众，电话被挂断了。也许是这位小妹妹还没有想好怎么诉说……”
“切，绝对是说犯忌讳的了。”司机关闭电台，撇了撇嘴。
“怎么说？”楼天铭来了兴致。
“直播电台，说是直播，其实是有十五秒的延迟，主持人手边有一个按钮，按一下抹掉七秒的内容，就是应对突发情况。这姑娘绝对是说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情，被挂断电话了……”
在司机的碎碎念中，车辆驶到名片上的位置，缓缓停下。
楼天铭下车，抬头望去，眼睛缓缓瞪圆了。
面前是一个纯金属的牌子，上面写着“雷霆侦探事务所”，龙飞凤舞，黑底红字，分外狰狞。
缘分很妙。
妙就妙在人生何处不相逢。
楼天铭无奈叹口气，向着事务所里面走去。
这次前台小妹还没下班，声音甜美：“欢迎光临，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我找人。”楼天铭把那张名片递过去。
“这是？”她疑惑问道。
“给你们老板。”楼天铭淡定说道。
“……好，请稍等。”
前台小妹深深看他一眼，转身上楼。
她在这个行业里见多了神神秘秘的人，并不吃惊。
楼天铭打量着店内的装潢，几分钟后，于海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他看到楼天铭，先是皱起眉，看来颇有想要划清界限的想法。
但是随即想起前台所说的事情，不由的震惊说道：“难道是你？”
楼天铭摊手，点头。
“缘分真是妙……”
“妙就妙在他妈了个……”于海爆了个粗口，一点都没有见到熟人的惊喜。
楼天铭并不在乎，笑着感谢了他的帮助。
于海似乎和关夏达成了什么协议，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把他迎接进去。
“你这段时间，就由我给你训练。”
于海带着他走进地下三层。
走在楼梯上楼天铭就有所感受，麻绳缠绕的扶手、比基尼海报、金属框架的摆饰还有隐隐能听到的摇滚乐……
这里似乎是……武馆？
走进门之后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大屏幕放着各种刺激荷尔蒙的视频，八角笼里肌肉男互殴，T台上模特扭动完美身子，极限运动员跳山跳崖跳水跳楼。
再往里走，一片热火朝天。
拳击区沙袋被打的砰砰作响，健身区肌肉霸主撸铁吼声如雷，八角笼里两人正在格斗，各自鼻青脸肿，周围一片叫好声。
这时他注意到健身房另一边的电梯和前台，这个健身房应该不是侦探事务所的产业，只是恰好挨着。
“呦，大海来了。”
一直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壮汉站起身，迎上来。
他身高有两米以上，赤裸着上身，满身棱角分明的肌肉，看着宛若一堵高墙。
但是他的脸上偏偏带着很和善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憨厚。
“就是他?”壮汉的目光落在楼天铭身上。
“对。”于海点头。
他转身对楼天铭说道：“枪械我能教你，但是关键还是力量和反应速度，这些东西才是最根本的，需要慢慢练习打基础。”
楼天铭想了想，说道：“不用，我有基础。”
于海听见这话，微微一怔，看着楼天铭，若有所思。
“嗯？”那大汉挑眉看过来。
看见楼天铭颇显瘦弱的身板，目光中闪过微微的嘲笑。
“要是没有足够力量的话，就是学再多的格斗技巧，都不过是个花架子，能看不能打。”他说道。
“不用，我心里有数，跳过这一项吧。”楼天铭道。
那壮汉皱起眉头，还没说话，这时候正巧一个路过的红衣男子听到这话，插话道：
“就算你本来有底子，但是如何挖掘极限，如何能够匹配自己身的体力，也是一门很有用的学问。”
这话算是善意的建议。
楼天铭对他笑道：“我想直接学格斗，能快点。”
红衣男子看了看壮汉，见他没有表态，无奈的摇摇头：“要不你跟我来试试？”
楼天铭点头，从容跟着走过去。
于海看着他的背影，似笑非笑。
红衣男子带着他走到沙袋前，对着他微微一笑，讲解道：”这有力量，和能发挥出力量也是不一样的，何况力量锻炼是一个持之以恒的事情，每天都不能放松。”
见楼天铭没听进去，他摇摇头，后退一步。
他微微沉胯，一个上步，脚下发力，腰部承转，右手握拳狠狠击出！
砰！
沙袋剧烈一颤，和拳面触碰的地方能看见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力量传导，60kg的沙袋被打的荡起一个高高角度，晃动不休。
”好！”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鼓起掌来。
能把这个质量的沙袋打飞起来，如此重拳，如果落在人身上，那就是筋短骨折的下场！
在掌声中红衣男子略微腼腆的笑了笑，没有任何倨傲之色。
他把拳套脱下来，递给楼天铭：”你也试试？”
楼天铭带上拳套，调整松紧带。
“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他把围观群众撵走，显然是怕楼天铭难堪。
“你可以先试试十五的那个。”他指了指旁边小一点的沙袋。
“不用。”楼天铭走到六十的沙袋前，活动手腕。
见他固执己见，红衣男子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楼天铭站定，回忆着他刚才击拳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心脏有力跳动着，宛若擂鼓般，蕴含着秘力的血液冲刷着血管，他似乎有种错觉，似乎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逐一醒来，大口呼吸。
一直冷眼旁观的壮汉突然微微色变。
这一瞬间他从楼天铭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感。
那种感觉就仿佛面对擂台上生死厮杀的对手一样。
对方不过是一个没有训练过的大学生，这怎么可能？
……
楼天铭上步，右脚用力踩在地面。
反震力从地面生出，沿着右腿传导，他拧动腰胯，一拳击出！
砰！
一声闷响震动了小半个健身房。
正在训练的人们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他们不是没听过拳击区击打沙包的声音，但是和那些清脆的声音不同，这一声就像是炸响了个闷雷。
那个60kg的沙袋没有晃动，而是瘪了下去。
与楼天铭拳头像触碰的地方，用作缓冲的皮革被打爆了，呈放射性的裂口，在沙子的压迫下逐渐扩大，显得凄惨无比。
细沙从中缓缓流淌而出，在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小沙丘。
一时间，所有望来的人全都呆在远处，鸦雀无声。
”好！“红衣男子喊道。
他脸上的震惊还没有褪去，却没有一点被压风头的不悦，反而大声叫好。
“好！””好！”
观众反应过来，纷纷热烈的鼓起掌来，用着各种呼声口哨声，表达心中的震撼。
如果说能够打飞沙袋的力量能让人筋断骨折，那么能打爆沙袋的力量，就能生生击穿人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