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秦可卿和早已自己爬起来的孟君燕对视一眼,嘴角勾起!秦可卿偷偷说道:“平时觉得长花舌这张嘴真可恶,今天倒是觉得蛮可爱的!”
孟君燕深以为然!孟君兰倒是奇怪的看着她们两个,说:“君燕,你……”
秦可卿偷偷的在嘴唇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伸长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却还在继续争论,又有人说:“老实家的,赶紧走吧!人家都不追究你们了,你们还站在那儿干嘛?人家姑娘都被你们气出吐血了,别再在人家里膈应人了!真是作孽呦!就说这人啊,天天装委屈摆可怜,实际上心比谁都黑。”
说完又对旁边的邻居看似说悄悄话,实际上所有人都可以听清:“你说人家一无父无母的可怜小姑娘招谁惹谁了?这么给人身上泼脏水!做这么多缺德事也不怕招天谴啊!”
说话这人是刘家刘德胜的媳妇柳大丫,不过刘德胜名字起的好,不过命却没那么好,爹娘早死,三年前朝廷征兵,去当兵,第一次去战场就挂了,留下柳大丫带着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六岁!她和徐氏也是老敌对头了!和徐氏地头挨着,因为两家都是不肯吃亏的,且爱占便宜的性子,她们两家的地垄也是今天在你家,明天在她家!都想把地垄归到别人地里,自己多种点地!所以没人愿意将地和她们的地种在一起!村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特意把这两家的地放一起!所以几乎天天吵闹,矛盾越积越深!此时喊徐氏老实家的,分明是讽刺老实家的不老实!
徐母听到这话就想立马和她辩驳!但徐青芝却已看出如今大势已去,待在这里,也见不着孟君燕,除了犯众怒其他于事无补!想知道孟君燕到底怎么样了,以后可以慢慢打听。
想清楚后,便拉了拉徐母的衣服,阻止徐母要和柳大丫的骂战!委屈的说:“娘,咱们走吧!今天是我们不对!本是关心阿燕,听纪大夫说阿燕没事我们心里高兴,一时忘形说错了话!望各位原谅则个!”徐青芝皮肤有点黑,长得也算一般往上点,不过那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硬生生的将她的容貌又往上提了几分!徐青平为了以后可以走的更宽老早就做好打算!特意教徐青芝读书识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在徐青芝的婚事上做文章!因此徐青芝有时说起文绉绉的话也是模是样的!又对着房里说:“阿燕,你好好休息!今天对不住了,害你病情加重,赶明儿我再来探望你!”
等了等,孟君燕未说话,秦可卿跑出来说:“燕姐姐不会回答你的!你是不是有意的?她刚刚咳那么厉害,又吐了那么多血,你也看见了吧?!哪那么多精力还得搭理你?!燕姐姐刚止住咳歇下,你又起幺蛾子!是不是燕姐姐不搭理你,你就要说她心胸狭窄?你咋那么多恶毒心思?”
徐青芝的隐秘小心思被秦可卿拆穿,她本想着,埋个怀疑的种子,让别人看出她是个心里深沉的女人,自己不好受也让孟君燕得不着好!谁知被秦可卿这臭丫头给搅和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像浸了毒汁,恨不得杀了秦可卿。再也忍不住怒意道:“那让燕姐姐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罢便拉着徐母,怒气冲冲的穿过人群离去!
围观的人群却并未离去!都想等纪大夫来了看看孟君燕怎么样!虽说这些人确实有关心孟君燕会不会有事的心思!但大多数还是想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孟君燕若是有个万一,孟家会如何对徐家!
孟二婶撵了一次,孟曾贤家的也帮着说:“咱们走吧,走吧!君燕那丫头生着病,需要安静,二嫂他们家也没心思忙别的,咱们担心君燕,以后来看看,现在就别跟主人家添乱了!”有些人不好意思,点头附和着离开了!但还是有人比如长花舌之流不识趣的还是磨蹭着走远了一些,不肯离开!
长花舌那人就那德行!现在主动站远一点已经算是非常识趣了!也就随她去了!孟曾贤家的安慰了几句孟二婶和孟老头就离开!
这边待的所有人离开没多久,孟君婷就带着纪大夫赶来了!纪大夫来之前,孟君婷已经把孟君燕吐血的事情说了一遍!所以纪大夫来到摸了很久的脉之后,才斟酌说:“老夫上午刚嘱咐你们要静养,下午实不该起床折腾!应该没有大碍。我再开几服药调理一下。”
孟二婶说:“纪大夫你看,君燕刚才都吐了好多血,她真的没事吗?怎么好好的人会吐那么多血?”
纪大夫准备开药的手顿了一下,才回答道:“这是老夫的不是,她胸口有淤血,老夫开始未诊断出,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被急火攻心,把呕在胸口的淤血吐出来了,现没什么大碍了!以后要忌焦忌燥!万不可动怒!”纪大夫看孟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孟君燕也是个实诚的孩子就是有点轴,此时看来经过这次的事,也得了教训,长了记性。而徐家一家的所作所为太让人看不过眼。这才帮着孟君燕遮掩一二!
而孟君燕看到纪大夫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心中羞愧不已,要知道人们尤其是大夫特别注意自己的名声,爱惜羽毛!纪大夫敢于直白的说出未诊断出来,着实让人钦佩不已!要知道此话传出去他的医堂肯定会受影响的,说不准不用开了!
孟君燕忙说:“纪大夫说的哪儿的话!您上午时明明告诫我,最近几天最好要静养,没事莫要走动,恐伤内腑!是我没遵医嘱!”
纪大夫将药方递给一直站在床边的孟君婷,让她去抓药!对着孟君燕一笑说:“好吧,是我嘱咐你要静养,结果你强忍病体外出走动,被气急攻心,虽因祸得福把体内的淤血吐出来了!却也伤了根基,虚慢慢调养方可痊愈,如何?”
孟君燕笑着道谢:“多谢纪大夫!二婶,将维翰拿来的鱼给纪大夫带着!”
屋里几人的说话声音并不大,院子里听不太清,更何况是院外离孟家有点距离的长花舌几人!秦可卿跑出院子故作惊喜的大声说:“二哥,纪大夫说燕姐姐性命无忧!燕姐姐虽然被徐氏母女气吐血,但因祸得福把纪大夫建议慢慢疏通的呕在胸口的淤血吐出来了!但是……”说道这里又转喜为忧的说,“伤到了内腑,纪大夫说医治起来要比之前更麻烦,还得慢慢的喝药静养。”
纪大夫听后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丫头人不大,心思不小!虽然她说的和自己说的差不多,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味呢?好像比自己说的严重多了?难道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
孟二婶和孟君兰虽然刚开始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后来看着几人的行为却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便也没多话,送纪大夫出门!
孟老头和孟君浩,秦维翰在院子里少不得又问一遍孟君燕如何,问纪大夫刚才秦可卿说的可属实?纪大夫无奈的只得点头称是!孟老头对纪大夫千恩万谢!此时孟二婶已经从厨房拎着秦维翰带来的两条鱼,交给孟君婷,纪大夫的此次的出诊医药费给了纪大夫!纪大夫推迟再三便带着要去给孟君燕抓药的孟君婷一起离开!
长花舌几人早把院中的情形和几人的交谈尽收眼底!待的纪大夫离开孟家,立马走上前打听纪大夫,确认孟君燕的情况确实如秦可卿所说,便心满意足的离开!
秦氏兄妹看孟二婶脸色不渝,便也赶紧告辞离开!
再说这边孟二婶待所有人都离开便关上院门,叫上除了不在家的孟曾森和孟君婷所有人走入孟君燕的房间!
而孟君燕此时早已坐在床上等着一家的到来!未等孟二婶开口边说:“我知道二婶想说什么?没错这次的事是我故意装病讹他们的。”
孟二婶孟君兰母女早就有所猜测,便也没表现的如何惊讶!孟君浩虽惊讶,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孟老头却是最为震惊,一时嗓门没压住大吼一句:“什么?你……”
孟家其他几人赶紧的阻止他。
“爷爷,小声点!”孟君浩拉了一下孟老头的衣袖。
“爷爷!”
“爹,别那么大声!”
孟老头脑子一转,也明白过来,不能让别人听见!便压住了火气!压着嗓子说:“君燕,为什么?你要用钱,爷爷和你二叔二婶都会给你,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是讹人!咱们老孟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虽然现在咱们家日子过得紧吧了点也没缺你吃喝,咱们不能得这不义之财!你把钱还给人家。”
“爷爷,在您心里孙女就是这种为了钱财讹人的恶人吗?”
“爹,您先别急!君燕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虽然倔了点,但不是是非不分的孩子,先听听君燕她怎么说!”
“是啊,爷爷先别急,我相信君燕是有理由的,我娘说的对您先听听君燕怎么说!”
“对啊,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讹人的恶人!”
看到所有人都为孟君燕说话,孟老头也知道自己着急了,说:“那你先说原因!别告诉我说因为徐家人不本分!各人过各人的日子,都知道徐老实家不老实,除了上次出了人命的事,别人有吃她们点小亏的!也没坑他们。要是因为这次的事,咱们和她们讲理,村民心里都门清,不必计较!”
孟君燕知道孟老头什么意思,得过且过,徐氏母女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这件事徐青芝也是好心办坏事,还真怪不得徐青芝!但是真实事情哪有孟老头想的那么容易!
孟君燕没有先为孟老头解惑,而是问孟君浩:“上午我让你把整件事多想几遍,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