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碌碌无为。
总归还是站在了报亭里,开始一天的生计。
下课后,学生的热情比我想象的要高,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小麻雀。
“阿姨,要两个,加火腿肠。”好不容易忙完这一阵,我用围裙擦了擦手,但还是油腻腻的,难受极了,干脆晾着手,坐在亭子里看夕阳。
五月已经开始热了,亭子里放着制冷机,吹着冷风,但面对热油滚滚,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出了一身汗。
这个时候,从校门口跑出来两个小姑娘,漂漂亮亮,俏皮可爱,穿着校服,裙摆随着走动而微微晃动,夏天的气息。
“哦,阿姨,不要加辣。”一个瓜子脸的姑娘嘱咐道。
“知道啦。”我娴熟的摊了一个饼皮,打上一个蛋,那边两个姑娘开始闲聊。
“你知道之前那个覃禾吗?”我低头看饼,瓜子脸的姑娘神秘兮兮的对矮个姑娘说。
“知道知道,不是说被鬼缠上了吗?还跳楼了呢,不过校长封锁了消息,听说是被低年级一个学弟救了。”矮个姑娘立刻兴奋的接上话茬。
我捞起锅里的火腿肠,用铲子切开,深藏功与名。
“对啊,我听说,她是因为得罪了校医室的那个校医。”瓜子脸的姑娘语气里充满,这可是独家消息的自豪。
“你瞎说什么呢,之前不是说是因为抢了花漫云的男人吗?”矮个姑娘接过我递过去的煎饼,皱着眉头反驳。
“还有一个呢,阿姨。”瓜子脸提醒着。
“诶,在做呢。”我又摊开一张饼,啊,这个年纪就已经在谈男人了啊,玛丽苏的设定真神奇啊。
瓜子脸满不在乎的对矮个姑娘说:“覃禾的男人之前可多了,各个都说喜欢她,动她一下,你都得被那群男人剥皮。花漫云又不傻,之前下绊子被识破,差点没被她老爹打死。”
矮个姑娘,吹了吹滚烫的煎饼,咬了一小口,反问她:“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女校医就会去害她呢,她可不是什么名流贵族,被发现了,可不是被老爹打一顿了事的。”
我故意放慢动作,专注的听瓜子脸解释。
“那是因为,原来追覃禾那群男人,现在全都在追那个校医!”
“什么!?”矮个姑娘捧着煎饼,圆圆的眼睛瞬间瞪大,像一只海豹,可爱死了。
“这群男人也太善变了吧,”矮个姑娘不满的喊着,“亏我之前还觉得,那个南宫傲天,还有那个司马日地,又帅又有修养呢!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瓜子脸不满的接过话题:“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那些男人都去讨好那个校医了吗?我和其他几个姐妹都对过了,之前追过覃禾的人,全跑去追她了,我们都怀疑,她是女巫。”
“小姑娘,你的煎饼好了。”我听到了想要听的内容,爽快的把煎饼递给瓜子脸的小姑娘。
她接过煎饼,和她的小姐妹亲亲热热的往校门里走去。
“别管什么校医了,我们今天晚自修铁定得迟到。”远远的,矮个子小姑娘不满的抱怨着。
“那还不快跑!”瓜子脸率先跑起来,紧接着矮个子小姑娘也跟着跑了。
我看着校门也在她们身后关上了,我曾经也有过那样青葱岁月的岁月,只是没她们那么好过罢了。今天的夕阳,温吞的像那天于圭刚睡醒的脸,圆润脆弱的一枚鸡蛋黄。我有点想他,但还好,不会到流泪的地步。
最后一单生意做完已经是六点半了,我收摊前,摊了几个煎饼,送到保安室里。
今天值班的保安与苏绣鱼也相熟,是个脾气火爆但讲义气的老大哥。
“昨天麻烦你们了,”我弯起腰,脸上带起讨好的意味,“这点煎饼,大家当零食,吃着玩玩。”
“这有什么!”老大哥一遍挥手,一边接过煎饼。
“不过校长让我们吩咐你不要乱说,知道吗?”他把煎饼放在台上,转头对几个年轻一点的说,“吃煎饼了,人家巴巴的送过来的。”
我忙不迭点头,昨天就知道是要封我的口,嫌麻烦就跑了,今天索性爽快答应,免得日后生事。
他们都开始啃煎饼后,我试探着询问:“实不相瞒,大哥,我今天过来还为了打听件事。”
那位大哥吃了煎饼,也不好太过推拒,只说:“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你问,我知道就说。”
“我家邻居,撞邪了!”我故意压低嗓子,凑到他耳边说。
“诶,他这个妈妈,以前和我最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一份,半年前走了,走之前就放心不下她家这个儿子啊。我这也是急得不行,到处打听。”我见那位大哥非但不觉得奇怪,反而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继续往下说。
“这不,昨天真给我打听着一个,说我们学校里有一个大师,我心想真的假的,学校里能有什么大师,但是那邻居病的又重了,我就想啊,过来打听打听,是哪个大师。”我讲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仿佛也在嘲笑自己的迷信。
“就这事?”老大哥咬了口煎饼,不以为意。
“对,就这事!”我点头,期待的看他。
“我还以为什么呢。你说那大师就是校医室那姓师的校医。一堆富家公子哥跟着她,谁知道有没有本事。不过请她的人都是有些家底的,你要请她,可得费钱。”老大哥看上去颇为不屑,看来玛丽苏的光环并没有照耀过他。
“这么贵……”我装作囊中羞涩的样子,纠结了一会,这才“鼓足勇气”问:“那我怎么能找到她啊。”
“今天来不及了,你明天去正门堵她,开着个红色小车,穿一身黑,走路扭来扭去的,就是她。她的车开不进来,停在外面。”老大哥也不多说什么,好心的给我指点迷津。
“那她怎么称呼啊。”我问道。
“师明秋,你叫大师不就得了。”
告别了老大哥,我刚准备收摊,电话就响了,里面传来了覃禾的声音。
“救命!谁来救救我!”
“覃禾,你怎么了!”我慌忙询问,她那里风很大,她的叫声都快湮没在风里,还有那个假李闻白的笑声。
真的是,不怕鬼哭,就怕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