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叫她不要信她,又何必告诉她,林雪非实在费解。
“你不必担心,我已送信去林府。”千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自顾的说着。
有时千羽真是讨厌的紧,总是告诉她一半,便不再说,非得靠她去猜测。
面对千羽,真心叫人有些抓狂。不过信送至林府,她就放心了,至少雪儿他们不会那么担心她。
至于信任谁的问题,若是再问千羽,必是不肯再说。
思及梦中的场景,林雪非心总是有些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频繁的做那个梦。
欲问千羽,想起千羽之前所说,还是忍住了。
“这是哪里?”
“京郊,玉林安府。”千羽将沾湿的帕子递给林雪非,“若是你好些了,可随意走动,这里,没有机关。”
“谢谢。”
接过帕子,林雪非谢道,她倒不是担心有无机关,不过是问了句罢了,想到千羽这人极怕麻烦,亦是担心她会问起,再有上次紫荆山那事,才这般说。
“不必,你若有事,可唤我,亦可唤府中下人。”
千羽是有些冷,可对她还算是温和,这是林雪非能够感受到的。
受伤极重,林雪非虽是刚醒不久,不过说了会儿话,就有些支撑不住,眼皮有些重了,还真是枉费刚洗了脸。
“伤是重了些,你再睡会儿。”
扶林雪非睡下,千羽就退了出去。
林雪非这一养伤,便养了三日,将要过年,府中也是极为热闹,小丫头们的脸上也总是一片欢喜。
府中的小厮、丫头不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厮丫头,极为拘谨,小厮、丫头见人总是带着笑,尤其是丫头们总是爱来找她,和她聊上几句,她话不多,也觉得自己有些冷淡,但这些丫头好像都不在意,总是要来找她唠叨几句,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
总是躺着,也不大自在,林雪非便出来走动。
“林小姐,伤可好些了?”
路过的小厮丫头问候着。
府中的小厮、丫头们每日总是要问上这么一句,比她还要关系自己的身体。
在玉林安府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即便小厮、丫头们都称他们为小姐、公子,但是却不卑微,总是带着明媚的笑,和他们相处就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一般,比较自在。
这里的人,就像是一大家人,互开着玩笑,互相安慰。
“好多了。”
丫头们极为热情,林雪非起初不习惯,总是冷着脸,现在也能回一两句了。
“林小姐。”月亮门处跑来一个丫头,满头是汗,到她跟前,扬脸笑着。
灿烂如花。
“怎么了?”林雪非问道。
这个丫头名唤宜静,可是却一点也不静,甚至极爱动,往日里最是粘她。
“听说您起了,就过来了。”
宜静嘻嘻一笑,跟在林雪非身边,林雪非都不大明白,这丫头怎么偏就是爱粘着她,林府的那些丫头见了她总是害怕的紧,就连她苑中母亲拨给她的那几个丫头,也是怕她的厉害,也就小离敢同她说说话罢了,其他丫头见着她,总是哆哆嗦嗦的,尤其是她看她们的时候。
林雪非也不再说,任由小丫头跟着,听她说话。
安府风景极美,可她最爱的还是莲池,虽是冬日,那池莲凋零残败,却是有着不一样的美,残缺亦是美。
“等等,林小姐。”原本绘声绘色说着的宜静抬眼一看,知是何地方,忙拉住林雪非。
林雪非疑惑。
“林小姐,那里是紫衣的院子,我们避开些吧?”宜静有些畏惧。
“为什么避开?”
林雪非更是奇怪,伊人院是紫衣所住,她知晓,可往日里去莲池,不也走得这一条路吗?怎么今日反而要避开呢?
“荀老来了,脸色可难看了。”
宜静本就是有些怕荀老,现在更是害怕了,那脸黑的都要吃人一样。
荀老?
不就是上次那个医术极高的老者?瞧着还算温和,只是有些小傲娇罢了,怎么害怕成这样呢?
林雪非径直走向伊人院,门未关,正要敲门,抬眼见紫衣和荀老在院中。
“你是不是嫌师傅烦了,所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来雪都了?”荀老黑着一张脸。
“没有,那不是看您老人家那几日只将酒当做朋友,我这不是不方便打扰您吗?”
紫衣笑道。
还不知道是谁那几日总是哭闹着要喝酒,还总说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与他说了,不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吗?
“你师兄去了,你这不孝徒儿也不知道管管我,以后我可怎么办哟,孤寡老人一个,老无所依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荀老捶胸顿足。
得了,就在这儿跟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紫衣无奈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师傅。
美眸含笑,凑近荀老,“师傅,要不给您找个老伴?冬日里那床都是暖呼呼的。”
“你……你……你要气死我。”荀老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好了,别装了,说吧,你来干什么?”紫衣及时打住,任由他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
若是专门跑来雪都骂她一顿,那才真是奇怪。
还真是一个不尊老的家伙,也不知顺着他,这么快就将他戳穿了,一点都不好玩。
“你师弟这里遇到了些困难,特意修书让我走一遭。”
“师傅,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特意让你走这么一遭?”紫衣美眸精光一闪,若是简单,就不会特意修书让这老头子来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小师弟那么一个孝子,若不是遇着什么难题,也不会叫老头子来这一遭。
“行了,你也别算计了,你师弟可是交代过不能让你知道,你安分些。”
据今生说,他的好东西被这位算计了不少,现在有事也不敢找她了,代价太大。
“噗!”
这荀老还真是独特,既是不让紫衣知道,何苦要说出来。
林雪非忍不住笑了,这荀老每次想法总是那么奇怪。
“谁?”
荀老收敛笑意,看过来。
“林小姐。”宜静拉了拉林雪非。
林雪非安抚了一下宜静,走进去。
“荀老,好久不见。”
“你是……”荀老眼中闪过迷茫,这孩子是有些熟悉,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你心心念念的大弟子的弟子呀,你的徒孙。”这些日子不还是在念叨着大师兄走了吗?现在他的徒弟来了,看他还好意思念叨不。
不为他自己着想,也该为雪非想想。
“哦?”荀老恍然大悟,他说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她呀,脸色冷了下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