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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言

我打印好关于凌科整改计划时间表的确认书,打算下午就让王德芳签字。谁知道她突然打电话来说下午不回公司了,让我周六上午拿着确认书到她家里去。我组里的analyst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焦虑不安了,生怕王德芳周六让我过去是要大改时间表,那就意味着周日是必须要加班了。

现在她们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毕竟除了凌科这个项目,另外两个项目虽说大不,但是处理的事宜还是挺多的。一周下来埋头苦干,辛苦制定下来的方案一直被客户否定,再加上休息不够,她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够专业去胜任这份工作了。一杯杯黑咖啡倒进肠胃里,满嘴的苦涩只是为了提起精神,然而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更重要的是内心的乏力和无奈。

中午我就让他们别坐在办公室里,到外面吃饭和走走,放松身体和心情。

下午上班前我是习惯先喝一杯咖啡,到茶水间一看才发现咖啡全被喝完了,于是我就到楼下行政部去拿点咖啡。

进门后却发现办公区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到处去看看哪里有咖啡粉或者咖啡豆。

快靠近行政部储物室时,我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于是抬步走去。离门口两三米左右,我就听到里面的谈话。

“你知道吗?就是凌科那个项目。”此时说话的是行政部的Jessica,听说公司里的大大小小事情她都“了如指掌”,当然我这里说的“事情”是指那些传言。若是公司最近有什么八卦,那八九不离十的是由她传出来的。之前关于Martin和Lora之间关系暧昧不清,听说也是她传出来的,所以到现在Lora明面上对她是不咸不淡的,私底下可以说是极其厌恶。

“凌科?谁不知道啊?总公司的大项目。哦不,现在是我们广州分公司的大项目了。”Rose缓缓地说着。

“不是!我是说我知道一些凌科和我们公司的内幕。”

“什么内幕呀?”Rose非常地好奇。

“现在我们分公司不是没有VP么?项目一开始是由Calvin负责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又转给Amanda。你说这里面能没有内幕?”Jessica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也是,虽然Calvin和Amanda都是Associate,但谁不知道未来的VP就是Calvin啊?凌科交给他负责才在理。况且,Calvin是美国top30名校出身,Amanda是国内重点大学毕业的,但还是拼不过Calvin啊。”

“这就是重点啊。还有我们公司从来没有项目是有两个经手人的,一般都是总公司或者Martin分派下来的。所以我怀疑.......”

Rose抢过Jessica的话:“不会Amanda和Martin或者上海总公司的老大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吧?”

“还真的有。我听上海总公司行政部的同事说,老大们本来就属意Calvin来负责这个项目,等项目完毕后就升他做VP。后来过了几天不知道怎么地,就变成了Amanda接手。你说这不奇怪吗?”

“不会Amanda早就和上海公司那边的老大们搭上了?”Rose降低了她的声音。

“可能吧,去年总公司年会不是只有Martin和Amanda过去吗?这谁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啊。”

“可是Amanda看上去不像这种女生啊。”

Jessica用不屑的口吻说:“看上去不像能代表不是?也许人家藏得深,你哪能看得见呀。”

“不说了,快到上班时间了。”Rose赶紧收住。

我想着她们会出来,便装作无事一般回到行政部的办公区。想起她们的谈话,心里嗤笑一番。果然人在江湖哪里不挨刀,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从入职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明白的,只是我对这些风言风语从来都是置之不理的,可真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难听刺耳的话语时,自己怎么也矫揉造作不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况且,我已经不是当时的analyst,心里会因别人对自己的恶评而烦躁不安,做事更加地瞻前顾后,生怕出差错。做了Associate后,还是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看淡这些无聊的东西了。

Jessica从储物室里出来便朝我这边走来,笑容满面地向我打招呼,似乎刚刚那段谈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Amanda好久不见,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那边的咖啡喝完了,就来拿点。”我压抑着脑海中的负面情绪,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给你去拿,你稍等。”

这时Rose也从里面出来了,她友好地向我打招呼,只是脸上的笑容显得有点僵硬。以往我过来行政部时,她总是很热情地和我说这说那的,今天确实难得的沉默无言。

我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则一脸尴尬地摆手连说不是。眼睛也不怎么看着我,埋头在那里打字,看上去很忙似的。我也不再去和她搭话了,站在那里等着Jessica。

取到咖啡,打过招呼后,我就上楼去了。进入茶水间,碰巧Martin也在。今年我是第一次见到他,我听Lora说,假期后他就一直在上海总公司,没想到他今天就回来了。

此时他正好把倒腾着咖啡壶,抬眸看见我并示意我过去:“Amanda,过来尝尝这咖啡,我朋友专门从巴西带回来的,特别香浓。”

他随手接过我手中的咖啡粉,放置于一旁,接着句开始一心一意地煮咖啡了。

Martin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和很有品质的人,看他捯饬咖啡的熟练程度,可想即使他的工作如何忙碌,也不会忽略生活中的小细节。

在等咖啡煮开的过程中,Martin和我谈着他在上海出差的事宜,不过很少涉及公事,他只会讲在途中遇到的趣事,或者是他在假期中的轶事。他好像总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某些小细节,从这些细节里,他都有与别人不一样的感悟,似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都不会遗漏。其实这些我们不在意的东西,也许就是我们经常想要寻找的小美好。我们抱怨生活单调乏味,其实并非如此。与Martin的谈话确实给这周忙碌的工作带来一抹愉悦的色彩。

同时,我也想起了行政部Jessica和Rose的对话。于是在闲聊后,我就敲开了Martin的房门,向他汇报凌科的项目进度,也想他解开我心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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