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那么长的一条刀口啊,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疼,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之前在床上,怕她觉得疼,厉擎东有时候甚至要克制着自己,不敢太用力。
而现在,她居然主动送上门去让人砍?
“我哪有等着,是她们一下子冲出来,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竹瑜小声辩解道。
她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白痴到那种地步!
“不是播新闻吗?为什么忽然管上家长里短了?”
厉擎东皱起眉头,猛地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答,他看向竹瑜,发现她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不是你的意思吗?”
她有些诧异。
被调到没什么人在意的栏目,竹瑜原本以为,那是厉擎东授意的。
“我?”
厉擎东感到一丝冤枉。
他最近的飞行任务很重,基本上每天都在飞,没有单班,而且是连续飞行,一连几天都不在云城,连休息时间都只能勉强保证,哪里顾得上去给竹瑜穿小鞋?
竹瑜拿起床头的平板电脑,找到前几天的一期节目,递给厉擎东。
他看了几分钟,捏了捏眉心:“真有这种节目,只有三姑六婆才会爱看吧!”
把东西一丢,厉擎东果断地说道:“辞职吧。”
竹瑜没有精力跟他争执,索性闭上眼睛,靠着床头休息。
本以为他会一气之下离开,想不到,过了一会儿,厉擎东打来了一盆热水。
“你这几天就不要洗澡了。”
他拧了一条毛巾,盖在竹瑜的脸上,给她擦拭。
她痛得直叫:“你要搓掉我的皮吗?”
厉擎东愣了愣:“我没有用力。”
废话,你要是用力,我的脸都得毁容,竹瑜在心里暗暗地骂道。
在厉大少爷十分生涩的服务下,竹瑜终于钻进了被窝。
紧接着,厉擎东的举动又一次吓到了她。
他站在卫生间里,牢骚满满地洗了澡,然后躺在了竹瑜的身边,还扯过一半被子。
她吓得险些跳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直吸气。
“你干嘛?”
厉擎东打了一个哈欠,他的确困了,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你怎么还不走?”
竹瑜战战兢兢地问道。
“哦,累了,不想开车回去。”
顿了顿,厉擎东又补充一句:“放心吧,我对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感兴趣。”
虽然他已经憋了很多天,但也不会禽兽到对一个受伤的人乱来。
想到这里,厉擎东立即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谦谦君子。
就差头顶冒仙气儿那种了。
“厉先生,请你走吧,我给你叫代驾。”
竹瑜强撑着,想要坐起来。
她绝对不能容忍有男人在这里过夜,尤其,那个男人还是厉擎东。
万一被景媛知道了怎么办?
竹瑜的固执让厉擎东不悦地皱紧了眉头:“是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就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他一落地就急着见她,她呢?
本以为晾她几天,这女人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来求和。
想不到,等了这么久,她居然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发,更别说打电话了。
她就真的不害怕自己跟景媛在一起吗?
或者,也不伤心,更不吃醋?
“我……我没想劳烦你。”
竹瑜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不会告诉他,在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刹那,她以为见到了天使。
但是,天使是不会真正属于她的。
“我这周的飞行时间已经超出标准了,我需要睡眠,才能更好地完成工作。如果你介意,我去睡沙发。”
厉擎东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客厅很冷,又没有空调,竹瑜很清楚,有时候坐在沙发上看会电视剧,她都得裹着毯子。
“哎,你不会打呼噜吧?”
竹瑜小声问道。
厉擎东停了下来,皱眉看她:“在一起也睡了那么多次,你还会问这种问题?”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竹瑜醒来的时候,浑身僵硬。
这也难怪,她生怕碰到受伤的手臂。
床的另一半已经空了,伸手一摸,也是凉的。
“怎么会期望那种人还在啊。”
竹瑜自言自语。
她下了床,用一只手洗脸刷牙,动作缓慢而笨拙。
等她好不容易换完了衣服,电视台那边派了工会的领导过来探望,顺便也是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小赵已经跟他们的直属领导汇报过了,发生这种事情,整个台里都被惊动了。
“先好好休息,工作就放到一边,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临走的时候,领导握着竹瑜的手,温和地说道。
送走领导,竹瑜继续头疼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瞒过父母,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受伤。
正想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竹瑜一惊:“你、你怎么有钥匙的?”
厉擎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柜子上的备用钥匙。”
她抬头一看,果然,门口柜子上原本挂着一串钥匙的地方,此刻已经空空如也。
他手上没有东西,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看来,一觉睡醒就有香喷喷的早点送到面前这种事情,果然只会发生在电影或者小说里。
“收拾一下必须要用的东西,有箱子吗?”
厉擎东问道。
竹瑜立刻警觉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我实在受够了这个小厕所!转个身都能撞到头!”
她还是不解:“我家卫生间确实小了一点,不过……”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去我那里住。”
厉擎东扭头进了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竹瑜急忙跟在他的后面,试图阻止:“厉先生,我不会去的,请你不要到处乱碰……”
他把衣柜里翻得乱七八糟,随便拿了几件衣服,也不分里外,一股脑儿地塞进了行李箱里,然后一扣。
“可以了,要是缺了什么,再买吧。”
厉擎东提着那个轻飘飘的行李箱,往外走去。
竹瑜严重怀疑,所谓的收拾,只是做个样子给她看而已。
单纯体现他的尊重人权。
半小时之后,竹瑜已经站在厉擎东名下的一套公寓里了。
这一刻,她言辞贫乏,所以只能用“很豪华”来形容,很多进口电器,竹瑜甚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使用。
唯一的问题是,这里丝毫没有生活过的痕迹。
“连我都没有住过几天,不过,这里总比你那个鸽子笼要好。”
厉擎东皱了皱眉头。
在那里,他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