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成为食妖者？”莫潇潇重复了一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当然是为了要吃妖怪啊，我要把那个妖怪抓起来，一点点吃光她的血肉，生吞活剥，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就像......”
阿阳：“就像什么？”
莫潇潇停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就像它害死我父亲时，让我父亲感受的那种痛苦和绝望。”
她充满恨意的眼神，让阿阳打了个冷战，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潇潇，之前的她虽然有点冷冷的，但是眼底里还是有着柔软的一面，可是当她说起那个妖怪时，那种狞恶的神情，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怎么？你怕我？”莫潇潇很敏感，“没错，我就是一个可怕的人，现在你还想和我做朋友吗？”
阿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如果那个妖怪害死了你父亲，它就是该死，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样的神情说话，让我觉得好像你已经不是你了。”
莫潇潇凝视他许久，叹了口气，“你是个好人，阿阳，只不过你真的不懂，从我变成食妖者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失去了交朋友的权力。”
阿阳：“为什么？我都说了，我不介意你是什么，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真诚，莫潇潇的语气也变得柔软了许多，“你也说了，只要我愿意，可是，我不愿意。”
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阿阳愣愣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没关系，让我作为朋友一直陪着你也不可以吗？”
莫潇潇：“你不知道，从我吃了第一只妖开始，我就没有办法停下来，我每年吃的妖怪都要比上一年多，需要的精元也会越来越多，我需要不断地以新的妖力去压制住旧的妖力，那些妖力不是我修炼得来的能力，而是掠夺来的能力。”
阿阳：“那又如何？”
莫潇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就意味着越到后来，我就越难控制自己体内的妖力，等到有一天我真的压制不住了，就会被反噬。”
“被反噬？那会怎么样？”阿阳心头升起一股凉意。
莫潇潇用空洞而苍凉的眼睛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会走火入魔，完全失去作为一个人的意识，也许......”
阿阳见她又不说话了，急忙追问道，“也许会怎么样？”
莫潇潇将脸深深地埋入了手掌之中，“也许，我也会变成一只妖，而且是很可怕的那种，拥有着强大的妖力，完全失去人性，不管是谁，见到就杀，当没有别人可以杀的时候，也许会杀掉自己也不一定。”
阿阳久久地说不出话来，他从来不知道食妖者会是这样的下场，他突然想到梦汐和逸尘的父亲都说过，跟妖物打交道的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么，就让我陪你到最后一刻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在你完全失去人性前帮你解脱。”阿阳沙哑着嗓子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