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扬却端详着从少年脖子上扯下来的小木牌若有其思。
仅仅用恐吓就暂时制服沙漠狼的自信心膨胀到了天上,好像自己一双被缚住的双手真的在操控一切,他干脆放出大招,喊道:“我数三个数,不放了我,猴子就把你们全都变成石头!一、二——”
沙漠狼群也是经历生死的大汉,无奈的是被一少年裹挟,打着石猴的名义让沙漠狼无计可施,只能干等着当刀俎鱼肉吗?还是狼头领反映的快,少年“三”字还没出口,他持刀打了少年一个耳光,冷冷道:“你这是吓唬人。真正处于上风的人,不做威胁,直接放石猴出来。”
少年鼻子酸楚,脸歪了一半,咳着血,感觉嘴里牙齿都松动了。
“没有猴子吗?老大,是怎么回事?”
“如果猴子就在他身边,或者说他可以随意操控猴子,恐怕现在早就来救了。可是没有。所以我猜测,他控制不了猴子。”
“咦?是怎么回事?这小鬼不是跟猴子一伙的吗?”
嘉扬不紧不慢把木牌拿给大家看:“石猴性野,经常把试图驯服它们的人变成石头。所以有一种秘术可以控制石猴为人所用。如果我没猜错,真正控制猴子的,是这块木牌吧。”说完朝着少年问,“是不是?”
被戳破了的少年耷拉下脑袋,半天不吭声。
沙漠狼都叫:“把猴子叫出来看看,有本事把我们都变成石头啊。”
少年闷着头,半天没有动静。这更证实了嘉扬的猜想。
“木牌现在在我手里,猴子已经不听令了。”
狼群发出欢呼声:“老大真厉害,凭着块木牌推断出来。究竟是什么木牌有这么大魔力?他是怎么控制猴子的?上面有咒文吗?我们也看看。”大家伙纷纷传看。少年着急了,想跳起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奈四肢被捆动弹不得。狼少嘻嘻笑着,猫按住老鼠尾巴一样百般调戏,一脚踩着少年,在他鼻子尖上转尖刀,接过副手递来的小木牌,就悬在少年眼前,可惜可望不可及。
“同样按照《夏源传记》的说法,西泽国西边界往西驾马行驶七日七夜,便能到达夏源之地的西尽头,那里才是最西的地方。这种店物成石的猴子就生长在那里,但数量极其稀少,且少有人找得到。”嘉扬告诉大家。
狼少噗嗤一笑:“老哥你居然也看书?”
副手由衷敬佩:“老大跟我们当然不一样了。”
嘉扬向石猴的少年主人道:“这块木牌是你们之间的契约吧。虽然不识得上面写了什么咒语,这块木牌只要在我手里,你就操控不了石猴,对吗?”
沙漠狼纷纷传看木牌,狼群识字不多,更别提木牌上鬼画符一般的咒语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懂得失传已久的石猴咒语?从哪里学来的?”
少年低吼一声:“还我!”
副手突发奇想,喜上眉梢:“老大,咱们拿着了木牌,是不是可以控制猴子?那可得叫猴子赶紧把两只偷走的箱子还回来!不然没办法跟多拿交差啊。”
少年一急,蹬着脚想要起身,无奈四肢捆绑牢牢。这动作,恰好暴露了他的弱点,也证明了副手说的话是正确的。嘉扬、狼少等人心中大喜。
“怎么,想夺回来啊?那就老实招了吧。”狼少乐滋滋地摇着小木牌,专门亮给少年人看,口气愈发扇风点火。
“还、给、我。”
少年恶狠狠盯着,求饶?绝对不肯。狼少想不明白,被捕的猎物不该着哭着跪下吗?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想到少年既然有办法收付石猴、懂得咒语,不知道还有哪些其他本事,或许锦囊中还藏着妙计?不过捆得这么结实,料他动不了手脚,就成不了事。
于是,狼少整整裹在脑袋上的狼头皮:“好眼神,你很厉害。赶紧坦白,这牌子果然是用来控制猴子的吧。上面这什么字啊,是什么文字?有什么魔力?你就是靠上头的字来控制猴子吗?怎么控制呀?拿出来念念?”
正在气头上的少年干脆把脸转到一边去:“为什么要告诉你?”
狼少打量着少年,觉得他的来历肯定十分有趣:“为什么告诉我?哈,你的命在我手上,要是不如实招供,我要你的命,信不信?”
“你想问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学的咒文?又从哪里找到的石猴?赶紧叫猴子出来,瞧瞧我们交了这么多次手,猴子的面儿我们都没见到。真想看看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猴子也是石头做的么?还是跟普通的猴子一样,就是多会几门法术?”说着四下张望着寻找,这样一张望,沙漠狼仍然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每个人都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把警觉度调到最高,握着刀睁大眼睛扫视身边任何一块可能是石猴变作的石头。
少年也跟着迅速环视,眼神逐渐暗淡。难道石猴的主人都找不到了?
狼少一步跨到少年眼前,晃着尖刀逼着那他无处可逃,无法抑制的好奇心叫狼少耐着性子,重复一连串发问:“猴子能不能把我们十多个大活人都变进石头里去?——那样就可以救出你了。变到石头里是什么滋味,会不会被闷死?多久会闷死?如果猴子给你设陷阱,把你变到石头里,然后它溜了,你出不出得来?要怎么出来?出不来的话,百年之后是不是就成化石了?”
副手听了,总觉得乌鸦嘴不吉利,向狼少叹道:“小少别说啦,咱们已经被猴子整的很惨了。这儿可没人想被关进石头里。”
刀子尖距离少年的眼珠只差分毫,少年一双黑色的眼球微微颤抖,下一秒钟,起劲儿的狼少就看到少年眼中忽然涌出的泪花。
“你……你别杀我……也别剜我眼睛。”少年顷刻间大哭。
“呃……”这个转折有点突然?
不屈服的猎物好像被打断了脊梁骨一样跪地求饶,刚才的狠劲儿和张狂一扫而光,狼少一时间没能适应,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