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理解了花朵的意思,奖品如此珍贵,说声谢谢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托起花朵的脸,慌慌地把炽热的唇贴在一处最细腻的部位。这下花朵颤抖了,挣脱着回到了泡泡雨的怀里,嘴里还滚动着那句“小雨哥坏、小雨哥坏坏”的灰色广告语……当然,泡泡雨是一个执着的男孩,报答朵朵的行动是一定要进行到底的,所以,他又一次将花朵的脸从自己的怀中捧出,在痴痴地凝视了片刻之后,他的唇向着另外两片鲜嫩的唇慢慢落去……可就在清晰地辨认出唇香的瞬间,他的眼前忽然通明——这是发生在红阳湖大泽中的一道高能闪电,就像一把贯天通地的银剑,刷地一下就插入了潾波之中——毋庸置疑的是,泡泡雨的唇跑偏了。
这时的花朵也觉察到了这道魔鬼闪电,即红着脸低声说:
“小雨哥,我怕!”
“朵朵不怕,乖!”刚刚搂住花朵,就迎来了滚滚的雷声,紧接着“湖里”也打起了闪,一道连着一道的壮观到了极点,“朵朵,雷电危险,我们回去吧。”
“好,快走!”在下坡的途中,花朵大喊了起来,“小雨哥,你看啊!”
那是“湖里”的一栋小草屋,几个裸着上身的大汉正从屋中走出,而每个人的背上又都驮着一个赤条条的躯体。不好!雷电伤害——这是泡泡雨对这个画面做出的的第一反应。
“有人遭受雷击!快,朵朵去连里叫人,叫卫生员和一排,我先去草屋。快!”
“好的,小雨哥小心!”
“嗯!”
说话之间,豆大的雨点即哗啦啦落了下来。不久,泡泡雨、卫生员以及几十名男兵女兵先后赶到草屋附近,一场紧急救护随即展开。雨中,几名赤膊男子蹲在一旁,从他们青紫的唇间还时不时地蹦出一些感激之词,“剑锋叔叔,剑锋大姐,谢谢!谢谢!”——遭受雷击的是到“喜鹊河”捞水草的七八位老乡,雷雨来临时,他们进入小草屋躲避,但没想到,雷电正中草屋,三人当场身亡。要说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英雄一连的官兵,在一番钻石级别的急救之后,其中俩人又奇迹般地复活了。
……
傍晚,小西湖上落满霞光,把湖边的一群士官的脸庞映得红红的。这是一连全体班长的会议,正商定明日的工作。这时泡泡雨说:
“各位老班长,谢谢大家的支持,小泡是新兵,没经验,恳请大家提醒指教。营长说了,两天之内,副连长和二排长就可回到连队,营团首长都相信我们一连的班长,一定能带好部队——”
就在这时,通讯员小钱在远处高喊:
“一班长,营长电话。”
“好,我就来。”在一个表示歉意的微笑自后,他向连部跑去。
“营长,你好,我是一连小泡,请指示。”
“小泡,接团命令,我营于半小时后出发,前往‘栀子河’地区抗洪抢险。配给你连重卡八台,二十五分钟后到你连驻地报到。小泡,团营首长相信你和英雄一连,大胆干,完成任务,注意安全。”
“是,小泡明白。请转告团首长,无论何时,大功一连都在。”
“好,谢谢一连。”
……
当天深夜,“栀子河”一带大雨磅礴,使原来的灾情雪上加霜。这时,一支数百台军车组成的车队正急驶在通往“栀子河”的路上。坐在“第一车指挥位”的泡泡雨望着窗外,从光和水的飞流中捕捉着路牌、房屋、庄稼和树木。一会儿,他对身旁的汽车排排长说:
“许排长,凌晨二点了,是否让驾驶员们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再过二十分钟就可到达姜庄,等把你连送到了位,我们再好好睡一觉。”
“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应该的。”
半小时后,一连车队稳稳地停了下来,从路牌模糊的字迹可以辩明——姜庄到了。毕竟是王牌部队,即使大雨如注、天黑地滑,大家的行动依然从容不迫、有序迅速。很快,全连百多名士兵即集合于路边的一个开阔地上,没有喧哗,没有走动,有的只是拼搏前的静默。不久,从防洪指挥所受领任务回来的泡泡雨跃上了一座巨大的磨盘,迎着骤雨,他大声说:
“十小时前,‘栀子河大堤’的姜庄23号地段决堤,洪水淹没了姜庄等数十个村庄。至此,还有约五百老乡被困水中。预计天明之后会有一个新的洪峰,届时水位会快速上升,五百乡亲的生命岌岌可危。我连奉命,以最坚决的行动,于天亮之前解救所有被困人员;天亮后,我连将执行堵塞23号堤坝决口的任务。
“现在命令:一排及女兵班解救姜庄、王庄、李庄地域的老乡;二排解救朱庄、张庄地域的老乡;三排解救钱庄、小王庄、大后庄地域的老乡;炮兵排担任预备队,在防洪指挥所待命;后勤分队就地展开,负责保障。
“兄弟姐妹们,为拯救乡亲的生命努力吧,不要忘记,我们是他们的儿子和女儿,是剑锋英雄连的传人。预祝大家安全、胜利。”
……
之后,几十艘舟船木筏即速速驶入洪流,在“向导”的指引下,冒着大雨向指定村庄急进。不久,一排和女兵班乘坐的四艘冲锋舟、三条小木船和五只竹筏便陆续进入了姜庄、王庄和李庄地域。
“老乡们,老乡们,天明后有洪峰!我们是子弟兵,来接你们撤离!”
“姜庄的老乡们,新的洪峰即将来临,请大家立即显示所在位置,我们来接你们!”
一排士兵开始呼喊,声音经电喇叭发出,热烈、刺耳、重叠交替,把洪汤中的村落瞬刻笼罩。很快,就有人回应了:
“我们在这里!快来人啊!”
“救命啊!救命啊!”
“我们坚持不住了!快救救我们!”
“谢谢子弟兵,大恩人!大恩人!”
呼救声从树上和即将坍塌的屋顶上发出,有的气短,有的孱弱,以老人女孩居多。一时间,游丝声、喇叭声此起彼伏,与风声雨声和洪水低沉的吼声混合,飘荡于电筒光柱的晃动之中。也就在这个近似诡秘的氛围里,一排和女兵班的船筏纷纷接近被困的乡亲,一场生命解救行动全面展开……与泡泡雨坐同一艘“冲锋舟”的有一班士兵小钟、小殷以及女兵班的花朵。这时,花朵指着前方大声说:
“小雨哥,你听,好像有婴儿的哭声!”
前方是一片浓密枝叶,很像是被水淹没的树冠,因急流冲刷而嗤嗤作响。在尽力倾听之后,泡泡雨又看了看小钟和小殷。小钟点了一下头,说:
“我似乎听到了,很尖,很微弱。”
“我也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这是小殷稚嫩的嗓音。
于是,泡泡雨下达了命令:
“目标前方枝叶,快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