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大戏不仅惨烈,程序也奇葩,它实行的是双导演制,而且两个导演各说各的。至于戏路怎么走?听哪一位导演的话?那就要看哪一位导演横,这里完全遵循“谁横谁说了算”的原则。
这会儿,不知是“格杀勿论”的训令起了作用,还是险峻高山显了灵,黑狼坦克师和装甲师终于在“中部山地”站稳了脚跟。他们利用陡峭山岭规避飞机大炮,依托隘口峡谷部署兵力兵器,交战中,一团有十几辆战车损毁,人员伤亡较大,攻击受挫,前进停止。同时,黑狼陆军第七师行动迅疾,半小时不到便与剑锋伞兵接上了火。因落地不久、立足未稳、仓促应战,“伞兵一团”陷入了被动。不久,七师就控制了“黄狼地域”的A级要点,三千剑锋伞兵被压缩在十几个小高地上。无独有偶,崇山师和华山师的先锋部队也遭到了黑狼两翼守军的顽强抗击,一线阵地得而复失。
可以说,战局正向大K导演的方向演变。
对此,齐天剩步步跟踪却不动声色,一直到大K的横劲儿达到“峰值”的时候,他才说了落地有声的四个字——“可以斩首”。此话刚出,信息墙上就有了“避实就虚、擒贼擒王”八个大字。这是一线指挥官泡泡雨发来的建议,与军长的意思不谋而合。齐天剩瞟了一眼,嘴角一翘,对参谋长说:
“命令,泰山师一团组织精干力量,绕过正面之敌,直插黑狼司令部,来他一个中心开花、摘取狼头。”
“是!”
不久,蓝归便接到了以上的命令,并即刻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泡泡雨。他的命令是:由英雄一营、坦克一连、特别支援分队和前线救护队编成斩首突击队,从“左翼结合部”插入敌人纵深,捣毁黑狼司令部。
在一营的作战会议上,出现了两种方案,多数人赞成翻越高山“徒步穿插”,其优点是行动诡秘、隐蔽突然、易于成功,但途中要走一天一夜,对战争全局来说有贻误战机的风险;第二种方案是特别支援分队队长帅小娇提出来的,她力推“装甲穿插”,即组织坦克战车突击队,沿隐蔽山谷猛冲快跑,这个方案的优点是行动快捷突然,突击力量强大,几个小时即可到达狼窝,三下两下就可摘取狼头,但问题是容易被敌人发现,成功几率低。为此,小娇还提供了“敌后侦察队”发现的一条土路,该路非常隐蔽、少人问津,位于一个偏僻山谷的原始森林内,可以通行履带车辆,而且直通黑狼司令部。最终,泡泡雨采纳了帅小娇的方案。这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小娇这个人,而是喜欢她的大胆和智慧。当然,泡泡雨也做了重要补充,即:装甲穿插一旦开始,必须发挥速度优势,动作要迅猛,要向一支飞箭插向敌人软肋;途中要随时准备与敌人遭遇,一旦遭敌拦截前进受阻,便由钟副营长率装甲战车和山小谷的坦克与敌周旋,吸引敌人注意力,而泡泡雨则率其他官兵改徒步进入小路,继续完成斩首任务。他把这个方案称作“帅小娇方案增强版”。
为掩护斩首突击队的穿插行动,齐将军抛出了“浆糊”,即命令航空兵和炮兵,对坚守山地的黑狼坦克师和装甲师进行猛烈压制和迷茫射击,投放烟幕、构建烟障;同时,他命令泰山师一团的二梯队、伞兵团、崇山师和华山师的先锋部队积极行动,加强动静,猛掏浆糊,尽力吸引黑狼的眼球。
就在全军各部队的掩护下,泡泡雨率领的“装甲穿插突击队”出发了。很快,他们便神不知鬼不晓地进入了左翼三千米处的一片原始森林,并在一条极为隐蔽的土路上疾驶。走在这支威武的装甲突击队最先头的是山小谷乘坐的坦克,这是泡泡雨的决策。在无线电静默、地形生疏、敌情不明的状况下,必须有一个高明的领路人和强悍的开路者,这是关系到穿插成败的大事。为此,泡泡雨把引路和开路的任务一并交给了“识图骏马”山小谷和他的坦克。当然,对于其中的风险,泡泡雨和山小谷都十分清楚。
此时,泡泡雨、钟万石、帅小娇和几位参谋、机要员都坐在同一辆指挥车上。主要指挥员同坐一车,确实不妥,但为了在无线电静默中及时处理意外情况,也只能如此。这时,钟副营长兴奋地说:
“小泡,我们已顺利进入原始森林。按现在的速度,三小时内即可摸到狼头。小娇,斩首成功后,钟叔叔为你报第一功。”
可是,在听到钟万石的褒奖后,泡泡雨和帅小娇并不领情,甚至不以为然。他俩没有理睬老首长,而是紧盯着ZZ系统的显示平面。他们明白,这么一个近百辆装甲战车组成的队伍,不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个方案的最大优点是可以为战争争取宝贵的时间,而实施的关节点便是“遭遇战”,所以,此刻最要紧的是提高警惕和指挥艺术,否则就会有大的伤亡。
当然,钟万石的褒奖也不为过。装甲车稍一抬腿就是几千米,即使被敌人发现,突击队也至少推进了二三十千米,这可是徒步翻山一个落日的路程;战争中,时间就是生命和胜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天的时间,也许就决定了主动权的得失、战争的结局和千万官兵的生命。所以,“帅小娇方案”意义重大。也正因为如此,泡泡雨才甘愿冒“伤亡增大”的风险而采用这个方案,为的就是战争全局。
这一刻,泡泡雨还考虑着另一件事,即一旦实行“增强版”的时候要不要让花朵、小娇加入徒步突击队呢?他清楚,为绝对避开敌人的侦察,徒步突击队会走进“无人区”,那里的路十分艰险,也可以说根本没路,在悬崖陡壁和原始密林里攀爬碾转是肯定的。这对于训练有素的一营官兵来说问题不大,但女孩儿就非常困难。如果是两个不熟悉的女孩儿,他一定会让她们跟随装甲车队行动。但花朵小娇与自己有着十分特殊的关系,且全营上下人所共知。此时,旁人会不会说营长营私舞弊、特意关照呢?按照泡泡雨的风格,在做一件他认为正确的事情时,是绝不会顾及自己名声的,他是一个坦荡之人;但这会儿情况特殊,如果处理不好,影响到官兵士气,就会干扰斩首任务的实施,那可是关系到千万剑锋官兵生死存亡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