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以“火炮摧毁,机枪值班,交替前进”的方法,边走边打,不停顿前进。通俗点说,就是在发现“开枪专业户”后,先以“直接瞄准火炮”行摧毁性射击,而后以狙击步枪补漏,最后由“大口径机关枪”做压制性封锁;同时,部队不停顿前进。也有的官兵称这种打法为“哪吒火轮”。
说来也怪,老天爷非常帮忙,虽临近傍晚,雾团却散去了许多,午后昏暗下来的天色,顷刻之间又亮了起来,一座座石峰再次露出婀娜身姿。这就给一营的新打法创造了有利条件,于是,秀丽的“喀斯特”地区再次盛开“礼花”。在连续两个小时、二十里路的前进之中,一营先后对二十几座石峰上的火力点实施了“直瞄炮火”摧毁,基本做到了“礼花上天,枪声落地”。在一营的数百官兵中,除了一名士兵的脚背被“流弹”光顾,其余人员均毫发无损。战斗实践充分证明了泡泡雨的“火轮战术”的有效性,“火轮”是为“开枪专业户”定制的,效果明显、操作简便、费效比高,用了还想用。
……
天黑之前,他们顺利抵达“丘陵山地”。
如果把石峰比作女孩儿,那眼下的丘陵就是男孩儿,山不高却青翠饱满。巧的是,它的名字就叫“青青山地”。黄昏那会儿,泡泡雨看图验路,官兵们则欣赏着晚霞——短暂的宁静,给激荡了几天的小伙们献上了一丝回家的感觉。
天黑时分,泡泡雨同时得到了小娇和谢参谋的急报:
“小雨哥,敌后侦察部队通报:在我营附近有小股黑狼特工活动。ZZ智能系统预测,今夜遭遇伏击的概率为79%。”
“营长,团指挥所通知,发现我营前进方向上有小规模敌军活动的迹象,团首长要求‘减慢’行进速度,加强搜索和警戒,防备遭敌伏击。”
话音刚落,远处山谷便传来零星枪声。之后,一营减速前进;全方位“行军警戒”到位;“特别支援分队”的战场监视系统处于极端状态;全体官兵在高度警觉中“搜索前进”。
这是一个无月的雾夜,极黑。除了幻觉,眼前的一切、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了影子,或者干脆就消失尽佁。离开装甲战车之后,几乎就失去了夜视设备的支持,此刻的他们犹如一群令人“伙呆”睁眼瞎。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从队伍右侧传来,“呯——”枪声很响很近,瞬间刺破宁静,警觉的官兵们即刻就地隐蔽,打开抢上的“保险”,准备迎战。泡泡雨蹲在土堆的旁边,面对着前方的一团混沌,极尽全力地搜索判断……不一会儿,二连长报告,说刚才是“误打”,即“右翼尖兵班”副班长为汇报情况返回“本队”,结果被“本队”的一名士兵误判为“偷袭者”,该士兵向黑影开了一枪——尖兵班副班长小腿中弹……
既然如此,部队继续前进。
可是,仅仅一会儿,又一声枪响从“后卫连”方向飘来。之后,后卫连连长报告,也是“误打”。具体情况是:机枪连的一名士兵蹲在一处灌木丛中解大手,机枪连走远了,后面上来的“后卫”却发现了他,当猛然觉察出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藏在草丛中时,“后卫”判定,这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地儿的物体,于是便先发制人、来一枪再说——还好,开枪的是一位参军不足百日的最新兵,子弹只在解大手的屁股上划了一道印记,淌了三滴血,命留下了,可那些多余的东西却统统缩了回去。
就这样,他们在黑暗和迷雾中摸索,半小时才走了几百米。为此官兵们担忧,如果以这个速度前进,庆州怕是到不了了。
泡泡雨也担忧,但他思索的是另外三个问题,第一:敌人袭击的几率有多大?第二:如何组织反袭击?第三:反袭击的结局会如何?
他认为:敌人不会轻易放弃袭扰的机会,利用黑暗迷雾,对穿插中的军队搞伏击,是一件利益丰厚的事,所以,发生的概率是九成,或者说,宁愿信其有。如果那样,黑狼在暗处,一营在明处;伏击者先发制人,被伏击者先挨一枪;加上天黑地生、情况不明、组织战斗复杂,部队极易混乱和误伤,而一旦造成严重伤亡,即必将伤及士气、重创战力、降低穿插速度,影响军首长“占领庆州关门打狗”决心的实现……这个后果不堪设想!小b庄的“反伏击战斗”,有师团大炮支援和较好的能见度,而此刻的一营已远离师团炮兵,大炮爱莫能助,航空兵和直升机在天黑如漆的气候条件下也容易误伤,可以说,白天的有利条件已不复存在。
同时,泡泡雨还想着另一件事,即一营地位的特殊性和重要性。英雄一营,是剑锋十万大军的明星,是剑锋中资格最老、战功最大、人气最盛、誉享全球的铁军;可以说,剑锋就是在一营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营的忠诚和智勇双全战斗作风是剑锋的灵魂,一营已成为剑锋象征;一营不仅是剑锋的宝贝,也是乡亲们的宝贝,而且是无价之宝。所以,决不能让战无不胜的一营毁在自己手里,决不能让一营数百官兵跌入被动的深渊,决不能让英雄们做无谓牺牲。否则,泡泡雨就是剑锋的罪人、失败的祸首,就对不起一营兄弟和他们的亲人……
“呯、呯、呯——”又是远山的枪声,清脆,悠荡,越过山河,穿透夜空。
……几分钟后,泡泡雨想出了一条“退缩之计”,或者说,是向首长提出的一个建议。接着,他便将自己的想法输进了ZZ系统——
“团首长,我建议,一营停止前进,就地实施‘防御性宿营’,待明日天明雾薄时,在航空兵和‘跟随炮兵’支援下加速攻击前进,按时夺占庆州和636高地。我的理由是:今夜行进可能遭敌伏击,我对反伏击战斗的胜负没有把握,届时,一营将陷入被动,剑锋英雄营将遭受重大损失,以致影响迂回穿插的战役任务的完成。建议人:泡泡雨。”
文件发出前,王参谋看着泡泡雨轻声说:
“营长,你再考虑一下吧,此事非同小可。”
“不用了,时间急迫。”
“是!”看得出,王参谋在为营长的建议文担忧。
乍一看,这是一份对自身指挥才能缺乏信心的表白,但明眼人清楚,建议的重点在——“停止前进”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