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没有发生,因为有底线,为了官兵的生命,为了剑锋和乡亲,他只能坚强,只能不哭,只能铁石心肠。
接着,他触摸花朵的脸,又将自己的唇轻贴在花朵的脸上柔柔地吻着。当无声的泪沾到花朵的唇时,她噘噘嘴又说起了老话。至此泡泡雨抬起头,将嘴靠近花朵的耳朵柔声说:
“朵朵,小雨哥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好吗?朵朵,睡够了就起床吧,乖!”
结果奇迹发生了——随着泡泡雨的话音,花朵急急坐起,更奇怪的是,“猫耳洞”的黑对她无效,她似乎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于是,还没等泡泡雨惊喜,她已扑入泡泡雨怀里痛哭,哭声中,滚动的是另一句老话:
“小雨哥坏,小雨哥坏!”
……
因为湿气和氧气超级富裕,“猫耳洞”又成为了“美容洞”和“氧吧”。这时,泡泡雨和谢参谋挤在“指挥洞”内,一边疗养一边策划,和他们挤在一起的,还有地图和七八部电话。一会儿,特别支援队副队长匆匆钻进洞来。
“报告营长,发现二连、三连和导弹炮兵连周围有黑狼活动,数量不明。”
泡泡雨看了一下时间,是半夜三点。对此,三人的共同判断是——黑狼夜袭!于是泡泡雨果断下令:
“全体准备战斗。”
片刻,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之后,二连和三连的阵地上便同时爆出了枪声和手雷炸裂的声音,“哒哒哒——轰轰轰——”如春晓惊雷,劈头盖脑地就砸在了636高地上。这一刻,泡泡雨的眼中装满了无数根细细长长的亮线,亮线在雾中穿越,编织成网,把二连、三连罩在其中。放下电话,谢参谋和特务排长同时报告:
“二连报告,遭敌袭击。”
“三连长报告,黑狼袭击。”
不一会儿,一连、导弹炮兵连和重机枪连也相继送达了遭敌袭击的报告。一切“静钝”全都消失了,一营阵地在秒秒之间就陷入到雷闪电鸣、刀光剑影和火山血海之中,一场夜袭反夜袭的战斗,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开始了……
黑狼土生土长、经验丰富,夜间袭击是他们的压台戏,白天损失夜间补,是黑狼二十一团团长的如意算盘。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算法出错,硬是撞在了枪口上。一营是谁?那可是武艺精湛、心怀强大、黑白不分、软硬通吃的英雄,现在又有了小发明、杀手锏,就更够黑狼吃一壶的了。
此刻,泡泡雨命令:
“各连少动多看,不开空枪,一枪一个,照单签收。”
“是!”谢参谋和夏排长回答着,把营长的“签收令”传遍全营。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枪声少了,但断气的狼多了。这时,一连连部通讯员小陈开心地说:
“连长,我已撂倒了三只黑狼。”
“好样的!回去给你记功。”
“功就不要了,给我三天婚假就行。”
“小家伙!”
话音落地就听到“啊”的一声,帅睇回头一看,是倒在血泊里的小陈。
“小陈!小陈!”火光之中,帅睇急忙将止血包压在了他的腹部,“坚持住!小陈,我保证给你十天假期!”
“谢谢——连长!”通讯员咬着牙苦笑,将泪水吞入流血的地方。
又是“嗖嗖”几声,一梭子弹从头上飞过,帅睇速速扑去,一边掩护小陈,一边拿起了话筒。
“救护队,快,一连连部,腹部重伤。”
片刻,卫生员小周和头重脚轻的花朵即匆匆赶到。
“小睇哥,伤员呢?”
“朵朵,快,这里,腹部,血很多。”
帅睇的声音如同冲锋的号角,花朵立马振奋,在速速打开急救箱和气入神定之后,即打响了一场与死神的战斗。她动作娴熟干练,意气高度集中,绝对是旁若无敌的状态;相应的,小陈也咬牙切齿、强忍疼痛、积极配合。一个偶然,在眼缝的汗水之间,小陈看到了一张由火光和水晶修饰的脸,脸很小、很白、很认真,犹如生命女神,于是他被深深地打动了。
“花医生,谢谢你,回去喝喜酒。”
“好,喝!”让花朵不明白的是,小陈要喝的喜酒是谁的,小陈的?还是朵朵的?但不管是谁的,花朵还是翘起嘴角微笑了几十毫秒。
夜袭和反夜袭的战斗一直持续到这个夜晚的结束。最终,黑狼二十一团扛着一面惨败的大旗收兵了。它没有夺得一寸阵地,却丢下了数百官兵的躯体。英雄一营也有损失,亡九人,伤三十七人。
天亮了,下雨了,也许是天公伸手洗刷黑狼一夜的浊血。这时泡泡雨观察到:位于636高地前方的543高地、463高地和600高地已均被黑狼占领。一夜之间,黑狼就在这里修建了诸多工事,像是完成了“仓促防御体系”的部署。为此泡泡雨判断:敌人不是防御而是另有所图,一是想把这几个高地当作进攻依托和“进攻出发阵地”,二是要利用进攻间隙对一营阵地实施监视、骚扰和火力袭击,以达到拖垮一营的目的,可谓用心险恶。后来的战斗实践,完全验证了泡泡雨的这个判断。
——
这当头捷报频传,先是崇山师、华山师分割包围了几万黑狼主力,接着又是剑锋主力进展顺利、决战进入最后阶段,用一句话朴素的言语概括,就是“自卫战争胜利在望”。
但越是这样,进攻636高地的敌人就越疯狂。这是因为,防守两翼的黑狼主力奄奄一息,求生欲十分旺盛,所以,就形成了强大的“后门钢需”,而当“钢需”变成鸡血的时候,二十一团的疯劲儿便上来了,他们依托543等高地发起连续进攻,进攻的强度也一次比一次大,在进攻的间隙,又以543等高地上的“冷枪冷炮”袭扰一营前沿阵地。由于双方互为狙击,伤亡屡有发生,一营的行动也受到限制,有几个独立阵地的后勤供应还一度中断。
当然,一营官兵是不会被疯子吓住的,他们英勇奋战,坚守阵地,与航空兵、海军远程火力、攻击直升机以及导弹炮兵部队密切配合,一次次地粉碎了黑狼的进攻,把那扇关狼的大门锁得死死的。
这期间,泡泡雨还巧妙地把几部战术电台改装成了“战场声波定位器”和与之配套的“智能耳机”,当这些新武器以“扇子队形”分部在阵地上的时候,敌人狙击手的位置就被神奇地标定出来了。于是,大部分的黑狼狙击手都不可避免地跌入了“一开枪即被消灭”的大坑,其自带的气焰也随着熄灭。
但是,人祸可免天灾难平,此刻,使泡泡雨头疼的还有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