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激动,鼻子一酸就扑到男孩身上。
“亚当哥哥,你回来啦——谢谢哥哥的礼物,那只小船好神气的,婍婍喜欢!”
“哦,喜欢就好。”男孩一边小心地抹着她脸上的两行泪珠一边说,“哥哥还有一件更可贵的礼物要送给你呢!”
“啊?现在?是真的吗?”
“真的!”男孩儿眯起眼背着手,神秘兮兮地说,“婍婍,请闭上眼、准备好,礼物马上就现身!”
“好了,准备好了!”破涕为笑的婍婍立马落下眼帘摊开双手。
这时,男孩儿极其庄重地说:
“婍婍,在这么多的日子里,你一直帮助我实现梦想,现在我郑重宣布,快乐和美丽找到啦!而且,我一定要把这个成果作为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你!”
话音落地,婍婍的笑颜顿时消失。
“你说什么?找到什么了?”
“快乐美丽啊!”
这下婍婍明白了,即扑到床上使劲儿哭。
“婍婍,怎么了?不哭,不哭!”
“婍婍不喜欢这个礼物,婍婍不要这个礼物,婍婍想让哥哥一直住在这里,一直不回那个月季国,呜呜呜——”
男孩的眼睛也湿了,赶紧说:
“婍婍不哭,这个礼物只送给你一个人,这是我们俩个的秘密,所以,其他人都不会知道,谁也不会把我送回去。最重要的是,我找到的那个快乐和美丽就在婍婍身上,就在一次性爸妈身上,就在这个温馨的小院里,我将永远生活在这里。你不是说过你是小夏娃吗?亚当和夏娃怎么能分开呢?”
哭声停止了,婍婍坐起身拉住男孩儿的手,挂着泪说:
“谢谢亚当哥哥,婍婍永远陪在哥哥身边,就是一千个魔鬼来破坏也分不开我们。”
“嗯,哥哥也谢谢婍婍。”
之后,小亚当不再游历也不再提及回家的事儿。他开始上学了,就和婍婍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坐同一张课桌。他俩之间,除了是同学还是助理和保镖,由于相互间的那种超乎寻常的尊重爱护和支援,关系就显得特别铁特别腻和特别美好,绝对地胜似亲兄妹。所有的人都赞扬羡慕甚至妒忌他们。
几年之后,他们一块考入了“花都大学堂”,分别攻读理学和美学。这里是花都最好的大学,资源丰富学风新颖校园优美,建有东方琉璃与西式钟楼相嵌的图书馆和山水相映的中央大花园。这会儿的小亚当已是一位一米九的帅哥和女生们的偶像;婍婍也越长越漂亮,因娇花临水弱柳扶风的举止而成为男生心中的最美女孩儿。他俩总会一块儿去图书馆自习,而查阅的书籍又特别多,所以,粉丝们也喜欢在图书馆的“书山”后面捕捉爱豆的身影。
这是一个深秋的下午,坐在图书馆二楼的一张阅览桌一端的婍婍将视线穿过“书山”的缝隙落到男孩的金色卷发之上。
“亚当哥哥,晚饭后去花园散步好吗?”
“好。”
傍晚,晚霞落满校园的时候,俩人并肩走在了小桥假山和湖水之间。行进中,婍婍握住男孩的一根手指且柔声细语地喊了一声“亚当哥哥!”
“嗯,婍婍。”男孩儿回应着看向婍婍,可在双方视线相遇的瞬间又急急闪开。
对此男孩有些迷惑,怎么个子长高却脸皮变薄了呢?怎么连正面而视的勇气都没有了呢?与此相反的是,女孩很通达,她甚至喜欢这种象征青春的现象。
“亚当哥哥,你近来怎么不爱说话了?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儿?嗯,让我猜猜——是想妈妈和茜茜了吧?”
“没有,和婍婍在一起就开心。不过,思念妈妈和茜茜是有的,距上次回家已快五年了。”
“嗯——婍婍给哥哥提个建议好吗?等本学期结业之后你请‘休学假’回家,如妈妈茜茜愿意就接她们来花都定居,否则你就在那里多陪陪她们,一年二年,直到你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一年二年再回来?婍婍愿意吗?”
“愿意!”说着说着婍婍就将脸转向了另一面,她是不想让男孩看见自己流泪的画面。
此刻的男孩没有看见女孩的泪水却明白她的心思,一定是既舍不得离开又不忍心拦阻的那种纠结。于是,他决定跟婍婍开个小小的玩笑。在把调门定在足够诚恳的音阶之后,他说:
“那好吧,就听婍婍的话,休学回去,过两年再来!”
这下婍婍没声了,在放开男孩的手指之后她向湖边的假山快步走去。而紧跟其后的男孩却有着一点小小的兴奋,他寄希望于自己的激将法——能把婍婍的“心里话”给激发出来。登上假山的他们在“观鱼台”即一块凌空于水面的大石头上站定。因地势险峻,一旁的警示牌上还写着“防备落水”几个红字。以往婍婍都会拽住小亚当的衣服,可这次没有,她觉得,这种举动携带着限制自由的嫌疑。突然之间,湖水中微微抽动的身影映入了男孩的眼帘,这使他意识到婍婍哭了,还一定是被自己逗哭的,于是他心疼地伸出双手把婍婍的身子扳向自己。
“婍婍,哥哥是逗你玩的,我一定在假期结束后即刻回来,最多两个月,不哭,不哭。”
“我没哭,是眼睛进沙子了。”婍婍边说瞎话边抬起手,意思是要推开男孩的手臂。
可就在软软的小手触及到他的臂膀的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因女孩推力的反作用和男孩下意识松手使女孩的重心瞬间失控,身子一歪即向湖中陡然落去,啪的一声,湖面开出一朵大大的水花。湖边玩耍的同学都被这个意外出现的由彩霞装点的银色花朵惊动了,有人认为是勇敢者秋水磨砺,但更多的人明察秋毫。眨眼之中,包括小亚当在内的十几个男生便砰砰砰地跳入水中。
但始料不及的是,这个足以振奋人心的英雄救美行动却在秒秒间陷入绝境。原来,距婍婍落水点不远的地方有个“迷你湖心岛”,岛边有个直径三尺的涵洞,是换水管道的出水口,因大量湖水争相流入而蕴藏着极大的吸力,前几日就有一只大狗被吸入其中。此刻,呛水后神志不清的婍婍正脸朝下向涵洞漂去,再有十几秒钟就会到达洞口,而那十几个“救美”的男生和小亚当都距离婍婍和涵洞甚远——可以说,如果没有奇迹出现,婍婍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