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到了深秋了。图尔都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整个台吉府上下都在为此忙活。法蒂曼更是亲力亲为,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伊帕尔,你不要呆在这里,会把这里弄乱的。”法蒂曼赶走了伊帕尔。
“不行!不可以动那个!”法蒂曼叫着。
“伊帕尔,你挡着人家的路了!”法蒂曼催促道。
“母亲,您是不是觉得我太碍眼了。”伊帕尔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会呢孩子……不不不,那个花瓶不可以放在那里……”法蒂曼敷衍着说。
“那我还能继续呆在这儿吗?”伊帕尔问。
“呃……可……可以……但是如果……”法蒂曼吞吞吐吐,潜台词是:你不可以呆在这儿。
“算了母亲,我看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影响你们,那我到府外转转吧……”伊帕尔低着头,委屈的说。
法蒂曼头都没回地说:“行,你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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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帕尔虽然高兴自己可以出去,但是……答应的也太利索了吧……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是……管他呢,再不出去,万一她改变主意呢……想到这儿,她便拉着娅莎向外跑。
在府门口被侍卫拦住:“二小姐,夫人许您出门了吗?”
“当然了!要不然我会出去?”伊帕尔理直气壮地反问。
拦住她的侍卫一脸“你忘了曾经哄骗我们溜出府的事儿?”显然,伊帕尔了解了他心中所想,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地说:“这次,真是夫人许我出去的,不信,你们去问。”
侍卫看她这般模样,便也不加阻拦了。主仆二人出了府兴奋得不行。
“小姐,您这一招太厉害了,故意到夫人面前捣乱,好让她嫌弃你,然后顺理成章的出府。不过小姐啊,夫人今天是真的很嫌弃你呢。”娅莎的圆脸上一片担忧之色。
伊帕尔听到前半句时还很骄傲,可是后半句,有点让她脸上挂不住,她咳了两声,说道:“这才说明我演得好啊!”
二人在街上走上,路人遇到她们纷纷驻足打招呼:“二小姐好!”
“二小姐出来逛啊!”
“二小姐好像又长高了!”
伊帕尔也笑着回应他们。“娅莎,我们今天去哪儿啊?”
“不知道,小姐没想好吗?”娅莎反问。
“我就想着能出来,没想到具体去哪里……去哪里好呢?”伊帕尔沉思。
“要不然,去我以前的家里吧!”娅莎提议。
“去你家?可是你跟吐尔逊乐师这些年来一直住在台吉府啊。”伊帕尔不太赞成。
“父亲每个月都要回去几次,打扫一下,住几天,我们去也没事的。”娅莎看出伊帕尔的担忧说。“而且,家里还有些米面,小姐,您不是一直想自己做红枣糕嘛?也许我们今天可以试试。”娅莎提议。
伊帕尔听到后就心动了,她高兴地说:“那我们去买些材料吧!”
于是二人奔向卖材料的铺子,买了红枣粉之类的东西。
“总共二两四钱。”店铺主人说。
伊帕尔看向娅莎一脸的:快掏钱。
娅莎看向伊帕尔:???我没带啊
“不是吧,你没有带钱?”伊帕尔震惊。
“小姐,我以为你会带的,我忘记了。”娅莎哭丧着脸,这次,确实是她的不对,往日里出府都是她带着钱,不过今天,事情太顺利,她一高兴就忘记了。
“咳咳……二小姐,要不然你们先拿去用,以后再把钱给我吧。”主人说着。反正,叶尔羌都知道伊帕尔是台吉老爷的女儿,也不怕她赖账。
“这……这不太好吧……”伊帕尔踌躇。
“我来替你们付吧。”正当伊帕尔不知所措时,霍集占出现了。
伊帕尔看着他,脸有些红,低下头柔着声说:“太麻烦了公子了。”
霍集占笑了笑:“无妨。”便把钱递给店铺主人。
“走吧。”他将东西提在手中,对伊帕尔说。
“呃……啊?噢……”伊帕尔反应慌乱。
霍集占笑着说:“你每次见到我似乎都很害怕?”
伊帕尔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是……我是见到陌生人才会这样。”
“我们见了四次,不算是陌生人吧……而且,我们将来会见的更多,不是吗?”霍集占低下头,靠近伊帕尔。吓得她连忙后退几步:“啊?嗯……对,你姐姐会成为我的嫂子,我们会见的多一些。”她支支吾吾地说。
“也许,不只是这一层关系。”霍集占悠悠地说。
伊帕尔听到后,抬起头看着浅笑着的霍集占,难道,他也听说了这件事?是吧,是因为听说了,才会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吧。想到这儿,伊帕尔不仅是脸,耳朵也红了。
一旁的娅莎看见自家小姐和未来姑爷讲话,很自觉地退到一旁看向别处,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后,大吃一惊。连忙摇着伊帕尔的手臂说:“小姐、小姐,快看,那是姑爷,姑爷来了。”
沉醉在自己小世界里的伊帕尔听到这话,顿时清明,转头一看,果然是阿里木。霍集占也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阿里木骑在马上,神色有些萎靡,本就较为平凡的脸更显得几分苍白,骑在马上有些摇摇欲坠,身边也只是带了四个侍卫。
霍集占对阿里木是熟悉的,幼时,在喀什噶尔,阿里木经常随他的父亲来家中,他父亲最擅长拍马屁,每次都将玛罕木特哄得高高兴兴的,而阿里木一直畏畏缩缩,波罗尼都和自己没少欺负过他。可惜,造化弄人,后来他们被囚禁,家族败落,因此,喀什噶尔才会由阿里木家族接手。他来干什么呢?
“小姐,我们要不要回去啊。”娅莎小声问。
伊帕尔想了想说:“回去吧,我总觉得姐夫这次来会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她转过头看向霍集占:“谢谢你,虽然,我今天可能没法用到这些了,但是,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没事,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计较。”霍集占说。他这么一说倒是又让伊帕尔想入非非:一家人,是指怎样的一家人,是因为哥哥和嫂子,还是……
她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又要胡思乱想,便拉着娅莎赶紧离开,朝台吉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