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特从口袋里向外扒出一些粉末，这些金色的粉末飘散在四周，有很快融入空气中，闲来无事想要偷听的人，发现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声音。
莱尼的咖啡举到嘴边，听到克里斯的话停顿了一下，眼神中的恐惧和躲闪已经消失了，代以如繁星般复杂闪烁的目光。
“我可不懂你在说什么。”莱尼拉下蒙住口鼻的粗布，细细地品味一口。
克里斯看似无聊地把玩这手帕，然后让它轻飘飘地盖在自己的被子上：“我手中有一份混沌，从道顿手里抢下来的。”如果这是一场牌局，克里斯不看场上情形立刻甩出了最大的一张牌。
莱尼放下一半的咖啡杯突然停住了，他的嘴里似乎在酝酿什么，随后香浓的咖啡以雾状喷向克里斯。
只是他只喷到了一团一触即散的暗影，洒满了克里斯原本坐着的椅子。
雷特一抬手，粉末立刻凑凑到眼前挡开了波及到他的咖啡。一脸鄙夷地看着从影子里爬出来，用手帕擦椅子的克里斯。
“你可以等他咽下去再说的。”雷特皱着眉头，接着又问，：“混沌是什么。”
克里斯没回答他，恶作剧得逞地笑着擦干净椅背，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
“这样才有戏剧效果。”
“你怎么拿到的。”莱尼拍着桌子站起来，只差一点就克制不住冲上去揪住克里斯的衣领了，“天哪，天哪，你拿到了，你拿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它在哪？”
“还能在哪，现在放在局子里呢，有兴趣跟我们跑一趟吗？”
雷特拉住他，免得他到处乱走：“莱尼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要走出我的『封尘之界』以外了。”
莱尼重新坐下捂着脑袋，似乎真的在考虑克里斯的建议。
“不行，警局离这里太远了，我不能离开这里太远，会让我暴露的。”莱尼碎碎念着什么，起初痛苦地像是溺水的人，然后像是看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看着克里斯：“你能把混沌带过来吗？”
克里斯却用像是不经意间提起这事来的口吻回答他：“莱尼先生，你连最基本的具体情况都没和我们说，甚至连你的真实信息都要伪造，却让我们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莱尼和克里斯在沉默中以眼神较量着，最后，莱尼败下阵来，两只手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交叉锁在一起，他立刻松开来，又克制不住的擦了一下鼻子，嘴唇翻进嘴里用上齿咬着，最后妥协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会把我能说的都告诉你。”
克里斯以双肘撑着桌面，双手交叉，不想莱尼，他的手很放松。
“不，莱尼先生，应该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过这个要求的确有些过分了。”克里斯松开手，一只食指敲打着面部想了想。
“你在他们的计划中，是一个怎样的位置，现在又为什么要像一只老鼠一样藏起来。”
“你见过躲在教堂里的老鼠吗？”莱尼自嘲地笑着，他的手转移到桌子下面，接着，嘴像是录音机一样，似乎和他的脸完全分离，只是陈述着他的回答。
“我的本名就叫莱尼，同样也是一个魔法师，擅长雷电魔法。”
“我的地位说来，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因为我有一个很特殊的特点，精神不会轻易受污染，即使是直接承受神灵的降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这也让我有了一定的和神灵交流的资格，因此，我平时主要负责和他们背后的存在交谈，那个神灵，名叫忒徒通斯。”
“不是冰封洋中的神灵的名字？”雷特皱了下眉头，坨徒通斯这个词，并没有在尼诺语的文字中。
“是的，ta恐怕是从终北之地中诞生的神灵，在那里的原住民的语言中，这个词代表着深海。”莱尼补充道。
雷特拿出笔记记录着，同时示意莱尼继续。
“在这项计划中，我身负着很重要的责任，让ta降临，两年前，道顿对外失踪时，我们乘坐他的船只游走于冰封洋和南方大陆的落后地区，开始屠杀当地的住民，来积蓄尸体。”莱尼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似乎说出了他极不愿意涉及的部分。
“他们要这些尸体做什么？”克里斯追问着。
莱尼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随后说道：“这要涉及到坨徒通斯所涉及的神性，他掌控着终北之地的深海地域，同时能够污染活物，又是原住民口中的死神，掌握死去的灵魂，而他们正是借助这一点，引诱整个村庄落入海洋，勾走灵魂，尸体作为容器盛装，然后被道顿带到切诺瓦尔。”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逃跑了，借助这位小姐的力量。”莱尼向上抬手，馨卜则捏着长裙摆行礼，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人逐渐昏迷，深沉的睡去。
“馨卜，直叙者，向你问好。”
克里斯和雷特呆滞地点了点头。
“竟然能在同一个城市见到两位直叙者。真是少见啊。”克里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直叙者？”雷特从脑袋里捕捉出相关的知识来，他们能够精妙地掌控魔力，甚至能够光靠魔力引动灵性，不仅能控制人的精神，记忆，甚至可以干涉炼金造物的运行。
“很抱歉对你的指南针做了一点小手脚，没有把它弄坏吧。”馨卜小心地问。
“当然不会。”雷特连忙摆手道。
“之后，我回来安置了一些东西，并且找了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地。”莱尼指了指身上。
“那里可能不大安全，道顿之前可是跑进去大闹了一场。”克里斯拿起蛋糕，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
“虽然有些好奇你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我更想知道，”他转向馨卜，“你是谁？”
莱尼却接过话头：“这不重要，我很清楚她的身份，同时，我们也是可以依靠的同伴，如果你相信我，你也能对她给予相当的信任。”
“说的这么好听，结果你千方百计赶回来又是当乞丐又是当奴仆的，就是为了见一见你的情人，一点都没考虑我这一路保驾护航的辛苦！”馨卜张开两只手捏着莱尼的脸说。
莱尼用着变形的嗓音对克里斯说：“不用把这个也记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