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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人

“铃铃铃!”随着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学校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正当保安要将学校大门关上,就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急急的跑来。

保安见到迟到的她,好似习惯了一般,也没有冲她叫嚷或者登记名字,只是放她进门,等她走后才将铁门拉上。

“你怎么不拦那个女生?”新来的保安疑惑的问。

“她天天都这样,学校已经不管了,你新来不知道,以后见到她,放她进去就好了。”刚刚关门的保安回答,新来的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寻芯像往常一样跟在老师身后踏进教室,老师对她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了。

只是今天比以往多了一点不同,那就是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总是跟她说话的人,即使她不看他,不回话,他那道温柔的嗓音依旧没变。

即使她不经意间看了过去,男生那暖化人心的笑颜仿佛定格在他脸上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动。

“为什么你知道我名字?“寻芯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她指的是他第一天来时就喊了她的名字。

“我想靠近你。“秦熙哲几乎没有犹豫,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就这么回答了,带着无法忽视的认真,也不在意自己的这句话,会给寻芯带来怎样的想法。

寻芯微微一愣,嘴唇张了张,竟不知该怎么回答,那双本没有一点光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寻芯立即低下头看书本,心中千百种思绪缠绕着她,但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个新来的人,为什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明明,她是大家排挤的对象,是大家退避三舍的对象。

寻芯想:或许再过几天,这个人认识了新的朋友,就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很快,到了放学的时间,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寻芯也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然而门口却有三道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寻芯捏紧了书包带子,低着头,心里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脚步却怎么都迈不出去。

“寻芯啊,我看到你跟新来的熙哲关系很好哎,不如跟我分享一下经验,怎么跟男孩子交好?我也想学学呢~”顾颖然勾着轻蔑的笑,冷冷的看着她。

寻芯不回答,她知道不管她答什么,都无法摆脱接下来的事。

“我看,不就是每天露着这些疤痕,惹人家关心嘛,我们这层楼的有哪个不知道寻芯被家里虐待呢,新同学刚过来不知情当然要表现一下,惹人疼嘛。“千美说着,上前一把抓住了寻芯的手腕,那没有绑着纱布的左手臂上,全是狰狞可怕的刀痕,抓痕。

这些痕迹已经跟随了寻芯两年了,大家都认定她是被家里残忍对待了,若是自残,这么明显的伤家里人怎么可能不管。

“哎,说的我都心痛了呢。“顾颖然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千美跟陈玉两人立即上前,将寻芯推到在地,将她的书包扯下来丢到一边。

顾颖然笑着看她跌坐在地,走到她座位上,脚踩着她的椅子,坐到了她桌上,拿起她桌上的书本,随意的翻着,将那已经破破烂烂的纸张,更是一页一页的撕下来,放到她头上。

纸张顺着发丝落下,寻芯两手撑着,想要让自己起身,但陈玉跟千美两人却压着她的双肩就这么让她对着顾颖然跪着。

寻芯无神的眼里总算有了点情绪,只是她低着头,顾颖然三人并没有看到……如果眼前这些人能在她去天堂的时候下地狱,那她一定能知道什么是开心吧。

“寻芯,给你个机会,明天当着全班的面,跟秦熙哲表个白,然后说自己是自闭女……反正有多脏说多脏,只要你做到,我这一个星期就放过你,让你早点回家怎么样?“顾颖然拿书本微微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寻芯看着她,空荡的眼里,只是倒映着顾颖然的脸,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她好像失去所有感情的木偶一般。

顾颖然微微皱眉,竟然被她盯着心里有些发毛,当即手上一个用力,书本直接拍到她脸上,而身后压着她的两人,也在这时松开了手,任由她因为力道,趴到了地上。

“瞪什么瞪,就这样,明天自己看着办,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们走。”顾颖然说着,从椅子上跳下带两个朋友离开。

看着她们离去,寻芯才从地上起身,捡起地上的书包,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速离开了教室。

寻芯一路飞奔到校园附近的咖啡厅里,里面的店长一见到她,上前将她往里间包厢带。

“舅舅。”寻芯进了门,就见到里面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男人许单名,胆怯的小小声跟他打招呼。

有些突出的啤酒肚,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黑色严肃的警服,桌上的咖啡杯已经空了,显然等了她一段时间了。

“这是你这个月的零花钱,高三开始了,你自己看着办,决定读大学了就赶紧告诉我,我好找个学校给你进去,就这样,我很忙,先走了。”许单名说着,拿起桌上的警帽,留下一张金色的卡给她,细小的眼睛不再看这个侄女,绕过她离去。

寻芯拿过卡,这才伸手抹了抹额上因为奔跑涌出的汗水,等那抹身影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才随着离开。

沿路往家的方向走,外面天色已黑,娇小的身子走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显得如此孤单落寞,而寻芯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妈,我回来了。”寻芯拿钥匙开门,低头换鞋子,等了许久,屋内也没人回应,她并不在意,熟练的进厨房,做饭,吃饭,洗碗,忙完一切,才回房间从书包拿出作业,安静的坐在书桌前,专心学习。

“妈,这道题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寻芯朝着客厅外喊了一声,外面电视的嘈杂让她听不到妈妈的回应,寻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进来看看她,不由的再次低下头,提笔接着下一题。

忽的,门外传来嘈杂声,电视机的新闻播报停了下来,桌上的灯忽的黑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越来越近,寻芯慌乱的捂住耳朵,躲到了桌子底下,害怕的看着门口,鼻尖好似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是爸爸,他一定又喝醉了,又要来打她……好痛,好可怕,为什么妈妈还不来救她?……

就在她惊恐万分的时候,门口忽的多了一道拿着酒瓶的身影!他凶狠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手中的酒瓶一扔,“砰!”玻璃碎了一地,寻芯被从桌子下揪了出来!不管她怎么反抗,也抵不过对方的力道。

“爸……不要……”身上传来疼痛,让她脑子晃了一下,眼前变得不清晰了,她哭喊着,求饶着,泪痕布满整个脸颊,可换来的依旧是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毒打不知持续了多久,寻芯眼前一黑,意识飘散,渐渐的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等寻芯再次醒过来,手臂传来的钻心的痛感,让她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起身梳洗,熟练的拿出药箱,为自己包扎。

细小的手臂包上厚厚的纱布,昨晚的事情折腾了她一整夜,就连睡着了也被梦魇缠身,寻芯拿着书包出门,外面阳光正好,却是映照着她的小脸,苍白的可怕,仿佛随时要消失一般……

寻芯依旧是踩着点入教室,这回,还没等到放学,第一堂课一下课,顾颖然带着两位女生就围了上来。

强拉着她的手就往讲台上带,粗鲁的动作,扯动了昨晚留下的伤口,疼的她皱起眉头,红了眼眶。

“都安静都安静,我们寻同学有话要对熙哲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大家给她个面子。”陈玉的大嗓门喊着,吵醒了课间休息的同学,也吸引了正在打闹的同学。

大家纷纷好奇的看向讲台,寻芯被这三人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次又是欺负寻芯的手段。

秦熙哲从她们三人走过来拉寻芯开始,眼里就升起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说啊,按照昨天的说,不然你就死定了!”顾颖然在她身旁,轻声警告。

寻芯咬咬唇,直愣愣的看着秦熙哲,这个干净的男生,一来就知道她的名字,没有跟她疏远,还说想靠近她……

那些话一出口,他也会失望,厌恶自己吧,寻芯捏紧了拳,底下众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到她身上,那些戏谑的眼神,轻蔑的眼神,看笑话的眼神。

她早已习惯了,只要熬过这最后一年……她就能永远的消失,她身边不需要任何人!……

“……秦、秦熙哲,我……喜欢……我被……糟、糟蹋……”然而那些话是如此的肮脏,她如蚊子般的嗓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就连离她最近的顾颖然三人,也没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这么小声说过谁听?!”顾颖然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暗暗的在她手臂上拧了一圈,寻芯忍痛皱着眉,低着头,嘴唇张了张,打算继续开口,可手臂上掐着她的力道突然消失,转换为之的,是宽大温暖的温度,握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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