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姓严,叫严菊芳,娘家在严集楼,是距离叶家村五十多里外的一个小集市。
我妈有一个哥哥,叫作严育海,大了我妈有十几岁,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经常需要进院治疗,花了不少钱也没见好。
前几年因为突发脑溢血差点没挺过来,一直拿钱吊着,可最近也终是撑不住了。
因为刘叔的事,耽搁了一段时间,在我回来的第十天,我随同她一起赶到了舅舅家。
我舅舅原本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可几十年前一场大火,不仅把我舅舅所有身家烧没了,连同我那没见过面的表哥也葬身其中。
剩下的我两个表姐,早早的就各自组成了家庭,如今儿女也都年龄不小了。
我舅舅以前是卖烟草的,早年家里还有几块地,现在也都卖了,全靠上面补贴的那点钱过活。
这些年我们家也没少帮衬,往里面也添了不少钱。
我舅妈有次对跟我们说,她没有嫁对人。
赶到舅舅家的时候,那边已经来了不少人,我妈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连忙冲进里屋,我也急忙跟了上去。
一进屋,我就看见舅舅那吓人的模样,他如同一幅骷髅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一点肉,松垮的皮肤上布满了老年斑,只有一双手在胡乱抓着什么,双眼瞪得很大。
说实在,我被舅舅这样子吓了一跳,我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因为疾病或者其他原因变得消瘦的人,可像他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记得去年见到他时还算正常,一年间一个人怎么会消瘦到这种程度!
我妈见到舅舅这个样子,立马就哭了出来,舅妈上前跟我妈说:“今早一起来就这样了,刚开始还嗷嗷叫,现在就乱抓,怕是不长了。”
说着我舅妈也哭了。
我妈叫我上前跟舅舅说几句话,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明白,像我舅舅这种情况,大脑早就一片混乱,即便我跟他说再多话,他也不可能听见了。
可说来也奇怪,当我的手握住他的时候,他乱抓的手忽然停住了,头缓缓转过来望着我,泛黄的眼珠一阵颤动,干裂的嘴唇僵硬的蠕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
我看懂了,那是一个字——地!
我刚想说些什么,舅舅的身体就是一僵。
不用我说,我妈和舅妈他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响起一阵哭喊声。
下午,我那两个表姐跟表姐夫也匆匆赶到,他们的孩子倒是没来。
我问了大表姐夫,他说孩子上学来不了,我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次回来,一连两场丧礼,说实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送我舅舅遗体去火葬场那天,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因为我那两个表姐和表姐夫都要去,我妈就让我留下来照理一下葬礼上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下小时,我大表姐就打来了电话,让我赶紧去当地的镇中心医院,说是我妈出事了,他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当时就是一慌,急忙问什么情况,她一直说什么火葬场炸了,我妈被炸伤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也不管其他了,借了一个人的车子就急忙赶了过去。
一路上我开的很快,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人,二十几分钟就赶到了镇中心医院。
我到的时候,我大表姐夫开着车也才刚到。
看见车开过来我一步就蹿了上去,一把拉开车门,就看见我妈肚子上一片血的趟在后排座位上。
“槐生,你咋那么快......”大表姐夫刚开口,我一句话都没说,抱着我妈就冲进了医院。
手术室外,我不顾医生的阻拦,直接冲了进去。
“我是昆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治医师叶槐生,我要求这次手术由我主持。”我进来直接拿出我的医师资格证,这边的主刀医生还有些犹豫,我又说了句:她是我妈!
最终,他们同意了我的要求。
刚看见我妈时,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在我妈小腹的位置有一道伤口,而且她可能受到了什么冲击,导致了短暂性昏迷。
划开伤口位置的衣服,我看见了一个拇指长的伤口,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里伤口位置居然有些发黑,这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这表示可能有什么感染性极强的东西进入了我妈的肚子里。
手术很顺利的完成了,我在我妈的肠道里找出了一样东西,这边的医生想要我把它留在医院,我根本没理他们,直接拿走了。
后来那名主刀医生想让我留在他们医院,我也笑着拒绝了,告诉他我不准备做医生这一行了。
他还劝我,说我技术很好,比他们这做了十几年的老医生都不差,问我为什么要不做了。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手术过后,我给爸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晚上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他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三点多的时候我舅妈来了一趟,跟我妈说了会话就急忙赶回了家,我大表姐夫也跟着回去了。
“到底咋回事?”我爸来了先是看看了我妈的情况,知道没大碍后才放下心,询问下具体情况。
事情的原委说起来很奇怪,就是在火葬场那边,将我舅的遗体放进火化炉不久,整个火化炉突然就炸了。
我妈当时离得有些近,直接就被冲晕了,我表姐他们搬起她的时候才注意到我妈受伤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在那个炉子炸掉前,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叫喊声。”我妈忽然小声的跟我们说了一句。
我心中一动,拿出了那个从我妈肠道里取出的东西。
它已经被我清洗干净,用保鲜袋包装好。
它看起来应该是一种古玉,呈现酱红色,是一个蝉的样式。
只是这个“蝉”有些与众不同,它的头部有一道裂痕形状的花纹,像是要裂开,要再次蜕壳一般。
而且上面还有一些黑褐色的东西,好像是泥土,无论我怎么洗都洗不掉。
我爸看见这个东西,脸色明显变了变,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最后又还给了我。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他只说这是一种古玉,其他的没有多说。
我知道他有些话不好在我妈面前说,就拉着他到外面。
他告诉我,这个玩意很明显就是个出土古玉,而且是含在死人嘴里的那种,也有叫尸玉。
上面那洗不掉的部分,应该是人死后,嘴里有什么东西粘上去了。
上面那道花纹,我爸让我仔细看,有一道细小的裂缝蔓延到整个背部。
我爸说,这家下葬的人想要起死回生,想要再蜕变一次。
这块古玉应该就是从炸开的火化炉里飞出来的,那么很有可能是我舅舅身上的。
我有些疑惑,之前我舅妈他们为舅舅整理衣着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这块古玉吗?
之后我去询问了我舅妈,没有直接提古玉的事,而是问有没有在舅舅身上发现什么。
舅妈只摇头说他身上能有什么,连个一毛钱都翻不出来。
如果舅妈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块玉很可能就不是藏在舅舅身上,而是藏在他身体里。
联想到我舅舅那不寻常的模样,还有我妈伤口的迅速感染,这都表示那块玉的不简单。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在提示着我,重回昆山市,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另注:文中出现所有医学言论纯属个人歪歪,请勿当真,如有模仿,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