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富家穷路,你小子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我看你那钱袋明明还可以多装五百两纹银。来来来,多装点,咱们以后在京城的花销还大着呢,多装点总归是好的!”
青阳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当他看到樟木箱子盛满亮闪闪的纹银,这老家伙两眼直放绿光,就跟一头饿狼似的。
还不住怂恿段逸在多拿一点!
“行啦行啦,有够没够呀。反正这银子是咱自己的,想什么时候来取都可以。”段逸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他俨然已经把程咬金当成ATM提款机了!
虽然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段逸搂钱装银子的速度绝对不比青阳子差多少。
于是乎,庄严肃穆的卢国公府便出现颇为滑稽搞笑的一幕。
有一老一少,不仅当着铁公鸡程咬金的面,光明正大的开始分赃,两人时不时的还会相互指责,嬉笑怒骂。
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少了一层又一层,加之段逸和青阳子嘴炮连连,气的程咬金差点没有再咬碎几颗洁白的大牙!
没错,此时此刻,程咬金的心正在哗啦啦的淌血!
不一会儿,段逸和青阳子身上凡是能装钱的地方,都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段逸上前跟程咬金寒暄一番后,夹枪带棒的笑说道:“程老哥,这次我只拿走了三千两纹银。还有七千两就暂时寄存在你府上,你老小子可不要赖账。否则我可就要亲自动手偷东西了。”
“好好好!”程咬金一脸苦相,他现在只想快快撵走段逸这个瘟神,之后回房好好哀悼他那些可爱且白花花的银子。
出了卢国公府,段逸和青阳子还顺便弄走了两匹好马,代步而行。
摩挲着胀鼓鼓的钱袋,青阳子心满意足,春风得意!
他毕生积蓄加在一起,区区不过二百多两纹银。
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从牙缝里生下来的棺材本!
可段逸只是去卢国公府走了一遭,便弄出来三千两银子。这弄钱的速度,着实让青阳子有些咋舌惊叹。
讪讪一笑,青阳子一改往日不怒自威的师叔形象,就连笑容都变得和煦慈祥了不少,“段逸,程咬金究竟欠了你多少钱?刚才你说光利息就一万两纹银,那这本钱岂不是更多。”
“程咬金欠我的钱,估计也没数了。那所谓的利息,只不过是我满口胡诌八扯的。如果不是当初我给这老家伙酿酒的秘方,他能四处开酒坊,赚的盆满钵满?开玩笑!反正我已经吃定他了,要是这一万两银子花没了,我再向他讨要。”
听到这话,爱财如命的青阳子不禁抱怨起来,“我说你小子脑袋进水了吧,俗话说的好,欠债的是爷,借钱的是孙。你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全部本金收回,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寄存,可以放在师叔这里。我给你管着钱,保证分文不差。”
让你管钱!
段逸颇为鸡贼的一怔儿,心里不住暗暗腹诽起来,‘你还不如程咬金呢!分文不差这我倒是相信,不过要钱的时候,估计你比程咬金还猴赛雷呢。’
“师叔,你说这话,可没有半点道骨仙风的架势。咱们修行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段逸旁敲侧击的敲打着青阳子,以免这老家伙觊觎这不义之财。
青阳子悻悻淡笑,倒也没说什么。
两人沿着京城的青砖街道逛了一会儿,待走到一处名为‘福运楼’的酒馆时,这才停靠下马。
现在段逸和青阳子也算是拥有万贯家财了,有了钱,身份和地位自然就不一样了。
所以,青阳子有些不屑于进入‘福运楼’这种三流酒馆。尤其是当青阳子迈步进入酒馆之时,看到酒馆内冷冷清清的景象,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段逸,看这家酒馆的门面也不怎么样。咱们还是去别处吧,叫上两壶陈酿,在上几个好菜,师叔也替你接接风。”
这个青阳子,怎么满脑子总想着吃喝,唉,不争气,实在是不争气。
段逸一边摇头苦叹,一边坐在了靠门的漆木方桌旁。
“小二,给我来碗阳春面。”段逸高声吆喝着。
“吃什么阳春面,以咱们两个现在的身份,就算山珍海味也能吃得起。”青阳子急声嘀咕道。
段逸有些不耐烦,撇嘴道:“师叔,咱们可不是来吃饭的。我看这家酒馆生意不怎么样,想把它盘下来开个报社。”
开···什么报社!
“报社是啥玩意!”青阳子眼睛瞪大,疑惑道:“你小子又想捣鼓什么玩意?还报什么社,那玩意能抵饭吃吗?”
段逸懒得跟青阳子仔细解释下去,冷声道:“办报社是皇帝恩准的,兹事体大,不能向外人透露。”
“你个臭小子,怎么跟你师叔说话···”
还没等青阳子急赤白脸的把话说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端着两位热汤面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的大厨和小二已经走了,所以照顾略有不周,见谅,见谅。”
老者毕恭毕敬的将两碗阳春面放在漆木方桌上,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笑容,“两位客官,今天是小店最后一天营业了。这两碗阳春面就算是赠送,二位先吃着,有什么事在叫老朽。”
最后一天营业!
段逸刚刚还盘算该如何跟掌柜讨价还价,琢磨怎么盘下这个破败的酒馆。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店主早已经打算好出兑酒馆了。
“掌柜,我看你这家酒馆虽然不在闹事街区。但好歹也是地处京城,现在生意就这么难做?”
还没等段逸开口,青阳子便率先发问道。
老者站在柜台里面,颤颤巍巍举起鸡毛掸子打扫起来,“唉,倒不是生意难做。而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得罪不起那些权贵。”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然也会有官绅仗势欺人?”青阳子毕竟也算世外高人,虽然他平时隐居山林,但却心系天下。
老者苦笑了一声,嗷哑道:“天子脚下又能怎么样,皇帝不出皇宫,自然也不会知道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唉,这位客官,你也别问了。快点吃面吧,若是裴家大公子在上门来闹,恐怕你们也会受牵连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老者这边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锣鼓喧天的音乐吹打声。而且,听这喜气洋洋的音调,好像还是来娶亲的。
不多时,只见一位身材修长,穿着黑色锦袍的年轻人,手持折扇,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岳父大人,小婿今天特意上门提亲。彩礼和上好的绫罗绸缎我已经备下,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段逸不由的一怔,嘴唇微微翕动着,“这不是裴寂之子,裴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