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的时候,**德军在每个集中营,都关押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其中大部分被残忍的屠杀。德勒是幸存下来的其中一个,他也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每天在集中营麻木的生活,身边一同来的人已经一个个以各种理由被消失了。所以在三名德国军官来找他,跟他说接受一个测试,然后就会释放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跟着走了,早点解脱是他唯一的愿望。
德勒原本以为,这只是德军一个清洗的借口,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测试。他被蒙上眼睛丢进了辆卡车中,一路上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一天。他感觉卡车上大概有十多个和他一样的人,可是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一路上是让人疯狂的黑暗和死寂。毫无预兆的,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吆喝,和打开车门的声音,德勒知道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眼罩被拿下,瞬间出现的阳光让他们很久才能睁开眼睛。这是一个三层的建筑,之前应该是疗养院之类的。还附带这一个小花园。他们一共十二人,被分到了四个不同的房间。除了同样有带枪的警卫在外围看守,比起集中营,这里的环境简直是天堂。然而天堂和地狱,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第一天,几名医生详细测试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最终留下包括德勒在内的八个人,每人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然后噩梦开始了。
接下来三天,他们分别被注射了一种不知名的药剂,然后被告知,他们从现在起,身体的任何接触到太阳光的部分,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候开始腐烂,直到研制出这种病毒抑制剂。
德勒他们一开始都认为这只是对他们的恐吓而已,并不相信会真的有这种病毒存在,但是也没有人愿意出去接触日光,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天。他们发现那些带枪的守卫都被撤走了,只留下了一些记录数据的医生,和负责饮食的护工。
在长达三个月的测试时间里,德勒他们八人中有两个企图逃走,最后护工在不远的树林里面找到了尸体,全身溃烂,还有两个选择了自杀。他们剩下的四个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中间有几次德勒不小心被日光照射到了,第二天皮肤先是奇痒无比,抓的鲜血直流都没用,接着开始溃烂,直到注射了抵抗的药物才好转。
还没有等到测试结束,德军在正面战场已经开始节节败退。于是这个实验场所被放弃了,德勒他们剩下的四个人也被盟军解救了出去,一直到二战结束,他们的病情也没有好转,另外三个因为各种原因相继离世。德勒被送往美国接受治疗。用了当时最先进的设备,也检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病变。然而只要接触到阳光,第二天还是会有相同的症状出现。专家们断定是德勒的心理出了问题,可是无论怎么样也找不到治疗的办法。德勒只能带着这种痛苦生活下去,只有阴天才能出去活动一下,其他时候都必须待在房间里面,不能碰到一点阳光。
一直到了六十年代,一位美国的心理学家带着厚厚的一叠档案,来到了德勒家里,那是德国军方的原始文件,里面清晰的记录了德勒他们参加试验的始末。那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给他们注射的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然后有很多秘密的岗哨在监视他们,只要有人接触到了阳光,就会被记录下来,然后晚上给他们接触到阳光的地方注射腐蚀剂,周而复始,每次都有完整的记录,就这样让他们坚信自己真的是中了病毒不能接触到日光。而到测试停止的前几天,其实已经没有再给他们接触到阳光的地方注射腐蚀剂。
之所以十几年后德勒还有相同的病症,完全是因为他潜意识里面已经相信这个事实,所以身体会做出相应的应激反应。这名心理学家过来,就是想带他回美国治好他。然而一直到德勒去世的时候,也没有能够完全摆脱阳光的折磨。很多时候,心理的疾病比身体上的更难以克服。
“所以你觉得林平的恐高症是不可能克服的吗?”李庆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C城了,阿丹对于他的说法将信将疑。
“我没办法回答你,不过有人可以。”李庆用手指了指之前拿到的病例,然后一脚油门出了隧道,说到。
“夏医生是整个C城最好的心理医生了,我不知道谁给了我们林平的病例,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去她那儿,至少我们可以了解林平的恐高症到底到什么程度了,能不能有跳楼的动机。”李庆示意阿丹打开副驾驶前面的抽屉,里面有一叠名片,第一张就是夏丽医生的。
“是不是所有的心理医生都很漂亮啊?这个夏医生长得很像无无间道里面的那个心理医生呢。“阿丹难得的贫了一嘴。
“无间道那个是陈慧琳!!!你就少打别人主意了。”李庆没好气的说到。“我们还是分两个方向查吧,现在这样效率太低了,我去夏医生那里。你等会儿去局里找小吴帮你一起去核实一下C城这些放贷的和催债的公司,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消息。”
“为什么不是我去夏医生那里,你跟小吴去查贷款呢。”
“也行!催债放款那些我比较熟,你去别坏了事,那等下你来开车,我进了城就下。这样不耽误时间。”
“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
“废什么话,赶紧去办正事!晚上局里会合,把所有线索总一总。”
阿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李庆直接把车靠边停了,然后下车拦了一台的士就消失了。
“看来这几年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已经把师兄憋坏了,从没见他这么上心过。”阿丹换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嘴里还念叨着,朝名片上面夏医生的地址开去。
进了城,阿丹的车很快淹没在车流里。而此时,一台黑色SUV出现在进城的隧道口,稍作停顿,沿着阿丹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