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自从这几日总是有些早躁动难安,自从前几日撞到郭县令与谋士旭的密谋后,鸿总是想找机会留出郭府,去找白蒙侯爷,但是奈何郭府守备森严,并且鸿还听说郭县令前天在大厅上一剑怒杀了一个杂役,听府上的其他下人描述说那杂役死相及其可怕,就是死了也被郭县令下令喂了后院的那几只恶犬,连当时在场的郭府的歌姬听说都吓傻了,那歌姬逢人便喊饶命,无头鬼什么的风言风语,所以鸿不敢在这个时段冒险从郭府溜出去。
鸿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悄无声息,在不惊动郭府任何人的情况下把那件惊天的密谋告诉白蒙侯爷的机会,即使鸿自己是多么想不顾一切的冲出郭府拼死告诉白蒙侯爷老侯爷白华是被郭县令所害,甚至郭县令正在密谋计划对付白蒙,也好让白蒙侯爷能做好应对的准备,可是鸿知道自己不能那样意气用事,他诺真的那么做了自己死都是小事,诺是郭县令狗急跳墙,趁着白蒙侯爷如今实力弱小不顾脸面直接带着百名骑卒去斩杀了白蒙侯爷,那到时候自己死后该如何去面见老侯爷!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今日清晨鸿终于得到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离开郭府的机会。
管理郭府的日常事务的老管家知道餐厨的木材用尽了,要知道郭府上下两百多口人,光是吃饭烧火每天所用的木材都要用马车拉一车,往往这拉木材的苦差事都是一个杂役在负责,可是前天郭县令一剑怒杀了那个杂役,再加上那个歌姬的风言风语,甚至有人谣传这拉木材啊容易招惹脏东西,以及这拉木材本就是个苦差事,郭府上下的所有下人都没人愿意负责这个事情,甚至绝大多数人都给老管家送了礼,老管家也不好吃干净磨嘴不认人,所幸寻思来寻思去,就找到一人,那就是平时郭府里最老实,也最容易被人欺负的鸿了,谁让这鸿是郭县令的眼中刺呢,要是他死了郭县令说不定能开心一阵子,弄不好还会给自己赏钱呢,于是老管家所幸今日清晨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鸿,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这傻呆呆的鸿果然乖乖的接受了这个差事。
鸿赶着马车走在碎石子小路上,说是马车其实也就是一匹寻县骑士退下来的老马,套上一个平板车,连木车轮都有的地方裂开了小口子,时不时的车轮碾过里面上不平的道路,发出咯吱一声,并且还把车上的鸿颠簸一下。
鸿却对马车的颠簸浑然不知,只是一个劲的往校场方向赶,鸿推算过,郭府拉柴一般都是下人们牵着马,下人们是不会坐在车上赶车的,即使是去的时候车上没有木材,下人们也不会乘车的,因为下人他们不是不愿意,是因为他们不会赶马车啊,鸿小时候因为受白华老侯爷疼爱,曾经教授过鸿骑马的要领,如今鸿一寻思大概也知道该如何操控马车。按自己来回都是马车的速度,即使自己稍微饶一下远路也是来得及的。
不觉间,校场就在前方,鸿更是加重了手中的鞭子,老马吃痛,扬开四蹄,顿时马车的速度更快,临近校场,鸿远远的看到,一位八尺多高的俊美少年郎正沿着碎石小路向于自己正对着向校场走去。
鸿定睛细看,这可不是他那位白蒙侯爷么,于是更是甩开马鞭狂抽老马,这批老马要是有思想,一定要哭诉鸿虐待自己。可是畜就是畜,受到痛苦,之后一个劲的狂奔,甚至连反抗的本领都没有。
白蒙从那家卖甲胃的铺子离开后,想了想自己两宿空空,再逛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便打算回校场去,准备等到正午那些草席和毡毯到了,然后自己去分发给寻县士伍们,白蒙也没有想过,有什么人敢在寻县对自己不利,唯一可能的郭县令,上次听到自己步战一骑后定是能打消靠一两个人斩杀自己的念头。本来一切确实与白蒙所预料的那番相差无几,可是刚刚眼看就要到校场了,对面的碎石路上狂奔过来一辆破旧的马车,看车上那驾车的车夫看了自己一眼后似乎更加疯狂,似乎嫣然一副要一车撞死自己的架势啊。
白蒙后怕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当时的校场,自己在这狭小的碎石道路上根本没有多大的闪避空间啊,甚至自己手中连武器也没有,难道真的要让自己用一双拳头击碎马车,白蒙觉得自己如果真那样做了虽是称不上螳臂当车,但是那马车碾死自己是绰绰有余的!
白蒙向四周观查了一下,发现除去路右侧禁闭的几户人家的大门,就剩路左侧一道高一丈多的校场杭土墙壁了,之后思索片刻之后,直接纵身一跃,踏在墙壁一个借力,一下就窜上了这不高的围墙,白蒙在墙上冷静的等着那狂奔而来的马车,随时准备等那纵马的马夫奔至跟前时把他从那马车上提下来。
鸿见白蒙三步并两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蹦到了墙头,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心急让自己失态了,再想想自己刚才的样子这哪里是去侯爷告密啊,分明是想要侯爷的命啊。
于是鸿立刻收住马缰,马车险险擦着白蒙所站的墙跑出去一丈多才停下,要是白蒙刚刚还站在那一定会被马车撞翻在地。
鸿见马车停了,赶紧也来不急自责,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块麻布条,丢给白蒙,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又纵马车而去。
白蒙见眼前这个马夫也就二十来岁,穿着脏兮兮的麻布衣服,干巴巴的身躯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抗的住一阵风的肆虐,但是奇怪的是这个青年却又一双明亮的眼睛,白蒙从中看出那是希望,那是生命,那更是忠诚!
白蒙见那马夫丢给自己一个麻布条,伸手接住,还不待自己问清缘由,那车夫又是急赶马车消失在远方,依稀还能听见马鞭,和老马的嘶鸣。
白蒙打开卷着的麻布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写的更是歪七扭八的。
可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让白蒙指甲嵌入了手心里,眼睛更是喷出火来,牙齿咬的咯嘣作响,甚至连汗毛都束了起来!
上面写着:"杀白华者,郭琪,竹林旁,歹徒死两人。"
这上面所说不容白蒙不信,不说白蒙事先怀疑,就按歹徒刺杀自己父亲伤亡的人数也没有几人能知道。更由不得白蒙不怒自己父亲对郭琪信任有加,而郭琪却如此做派,亏自己还抱有一丝幻想。
白蒙一权锤在那校场的土墙上,顿时尘土混杂着血液落下,白蒙也不顾流血和疼痛,他要用这血这疼警醒自己,记住这滔天的愤怒和仇恨!
"哗啦啦"原本的晴天,不一会阴云密布,终于还是落下了雨滴。仿佛这天也在白蒙的怒火下颤抖,在为白华抽泣,在为万千黎民之苦痛哭!
暴雨,残墙,怒火少年郎,好一个凄美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