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历15年,中原,寻县。
“哑父,哑父,我回来啦,今天猎了一只锦鸡,儿今日给你煲一锅雪菜锦鸡汤,“竹林旁,一位身着布衣,面似白玉眉如苍剑的而立少年郎急迫向草屋欣喜的喊道,奔至门前,脚步戛然而止,少年轻轻放下锦鸡,左手抽腰间三尺之剑,行于黄土墙旁,自缝隙间向内望去。
院内器物凌乱,似有打斗,石凳之上竟还有血迹,在靠门之处也有两人横趟,血迹渗入黄土,更是流出门外。
少年正是发现门口的血流才停下脚步,目力向屋舍内望去,自己的哑父不是正斜卧在门扉旁吗?
少年疾奔到哑父身旁,抱起自己的哑父不断的摇动并痛哭,可能是哭声,也可能是少年的摇动的颠簸唤醒了哑父。
哑父艰难的似乎拼劲力气开口说“蒙儿,为父,只能伴你如此了,仇人上门你快逃命去吧,还有还有井中有.....“话未落,哑父嫣然已经绝。
“哑父,哑父,快醒醒啊,你说过说过要带蒙儿去西凉去凉州啊,你说过要看着蒙儿娶妻生子,封候拜相啊.......“
良久兴许是少年哭累了,兴许是哑父昔日教导起了作用,白蒙默默抱起哑父,置其于屋塌之上,点起柴火,仍于屋内,竹屋被引燃。火逐渐烧了起来。
少年迁出了马棚老马,猛然间白蒙想起哑父死前的嘱托,于是掀开那在自己记忆中从未打开过的井,纵身跳入。
入井后片刻,白蒙适应了黑暗,于是打量起来,井深两仗有余内部干枯,西斜的太阳将余光入,但是还是有一阵阵寒意,在光秃秃的黄土井壁之上早已杂草丛生,井下一具甲胃整齐的披挂在挂件上。
白蒙轻轻拂去甲胃上的灰尘,甲胃主体暗黑色,金纹环于腰间,形式接近板甲,但是又似乎轻便非凡,在甲胃旁有一牛皮信扎。白蒙也顾不得多想,他没有想在一个荒野庐舍,一个哑巴老农怎么会在自己家中枯井之下藏着如此精美的甲胃,他也没有多想哑父为什么就在自己出去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被刺身亡,要知道哑父的武艺虽然不能堪称绝世,但是力敌三五人还是不成话下的,正如十年前一样年幼的白蒙第一次被哑父传授武艺他没有多问为什么哑父一老农会武艺,白蒙信任哑父,信任他说的所有,这一份信任是子与父的信任,又是师与徒的信任。
牛皮新扎早已泛黄,里面的黄纸也不知被封存多年,白蒙颤抖的捧着纸,就像捧的不是一张薄纸而是哑父十几年含辛茹苦的爱一样。
“蒙儿,你看到这一封信为父,可能已不知在何方,也可能已经身死,这么多年为父没有告诉你姓甚名谁,你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不是为父不说是不能说啊,这么多年来的隐满如今也该告破了,这么多年让你倍受同龄人的嘲讽讥弄也该结束了,白氏的荣光也当归来了,为父姓白名华。上将白起,是的就是白起天雄城城主白起,武成候白起便是为父的兄长,也是白蒙你之大父,而为父白华亦是庆真帝亲封的彻候,增几时的一门双候啊,是何等荣光啊,曾几时的北齐双将啊,南边的巫族和北方的蛮子听到就会双沟颤颤啊,可恨皇帝愚啊,轻信宦官之言啊,让我北齐江山成了这翻,这十几啊为父想通了,躲是躲不了的蛮子和巫迟早会发现我和我儿的,我已将毕生所学尽数传给我儿了,往你好好利用之,那一身甲胃是彻候才能穿的,为父如今传给我儿,你当代为父之名收拾旧山河,再迎新帝,续我大齐国运啊。还有为父封地便是这寻县,可惜如今中原混乱,我儿当勉之。你切着甲胃前往本县县城,城中主将是为父至交,你去继承了父封地,受命于天,伐中原各诸侯迎天子东来,为父拜谢。“
“是,父,孩儿领命。“白蒙着甲出井后向屋舍一拜,“是,臣彻候白蒙,领命。“白蒙向西再拜,“是,本候知晓了。“白蒙向四面万千黎民百姓三拜。
寻县,地处中原雍州最东,东邻东海,北居大屋山脉,南靠泗水河,全县21乡,有户万五千民七万。寻县县城正是坐落于东海之岸,宿有雍州之沧之称。曾几时来往商贾络绎不绝,但是自从中原各自内乱后便一绝不振。
太阳初升什长甲便带着士卒早早的完成防卫的交接仪式,接下了这古城西门的防卫工作。作为一位老士伍,什长甲已经从军二十余年,人已经近四十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如今只是想恪守本职希望早一点能够退伍回家去守着那十亩靠在战场上提着脑袋拼杀下来的良田,守着自家婆娘过日子去,不是什长甲没有什么抱负感,只是身处乱世,自从彻候自十几年前失踪以后什长甲再也没有见过往日那战鼓交响百乐齐鸣的凯旋之声了,同样的寻县士伍再也没有往日那种为将用命的斗志了,在战场上不惜性命的搏杀之情。与其说十几年前失踪的是彻候白华,不如说失踪的是寻县士伍之魂,或者说失去的是寻县百姓的信仰。
什长甲指挥着手下士卒一边检查陆续进城的百姓牛车,一边欣赏着这寻县的安逸和谐,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席卷整个九州的大乱没有波及到寻县,可是他也不想知道,一个小小的士伍何必操心这么多呢。
“咦“什长甲突然发觉在那晨霞之下似乎似乎有一道烟尘,不断的接近,不由惊讶出声。
“什长,似乎似乎是骑兵,似乎朝我们来了“士伍良顿时惊失措要知道骑兵在中原和平时期都是比较少见的,更不要乱世近二十年,北齐各诸侯的骑兵早已内耗的差不多了,堂堂大县寻县也仅仅只有骑百十人由县令亲自执掌平时金贵的连城墙防务也不用负责,正日就是厮混在酒泗和女泗之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士伍良是这个什的强弓手,所以他看的比什长甲更要清楚,那人虽是一骑但是身着甲胃之厚实真的是平生仅见,黑色的板甲牢牢的护着骑士的上身就连腿上也有厚重腿甲,骑士头带战盔高高的灵羽树在头上,就连脆弱的面部也有铁制面具保护,从那黑洞洞的洞口露出了一双赤黑色的重瞳。
什长甲见骑士将近于是速让几名士伍在城门前设下距马,更是让本什的两名弓手和一名驽手列阵在后,其余七名步卒持剑严镇于距马之后,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也不怪士伍们反应如此过激,寻县作为中原雍州之最东虽然说北方有大屋山脉将北蛮阻隔开来,可是大屋山脉虽高但是也挡不住北蛮骑兵的铁骑,近几年北蛮骑兵时常以十几二十骑对寻县进行骚扰与抢略,各乡三老和乡卒也无奈,乡上没有骑卒,往往乡卒抵达被北蛮人抢略的村庄时,连一个骑兵影子也摸不到。乡上和县上的官员对这些骑兵也就往往置之不理了,久而久之就是形成了惯例只是派兵去为贫民收拾尸体而以,使民间哀怨慎重,而如今蛮族骑兵南下虽然只是一骑也可能是部队的斥候先到一步,后面指不定有多少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