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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同学,你好

说来我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我的虚荣和虚伪最容易被看穿,以至于很快遭人厌恶。如果是那些和我相处久了还没有憎恶我的人,大概是喜欢我的天真,这种天真的好处在于并不伤人,而且容易相信人。但是最终他们之所以没有被我所伤,只不过是因为我在伤人之前先逃走了而已。至于那些受了轻伤的朋友,也应该感到庆幸了。

要知道人一旦越过了天真的门槛,就是恶鬼的獠牙,吃人而不吐骨头。不仅如此,还会满嘴谎言,任意欺骗别人。难道还以为天真的人就不骗人了吗?

天真的人当然也会骗人,例如我就是常常自欺欺人,这是令我感到可耻的事情,然而我习惯于讲那些伤人的谎言,最终受伤的只不过还有自己罢了。

所以不论是天真也罢,成熟也好,我们都习惯了说谎。明明自己孤独得要死,却装作一个人也无所谓的样子;明明自己很伤心难过,却还要硬生生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明明自己过着苦日子,却还要说自己过得很好;明明自己已经穷疯了,还要故作大方地把自己的钱借给别人……天真的人才是大骗子,不仅欺骗了别人,更是欺骗了自己。

说着言不由衷的谎话,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并且渐渐习惯到麻木不仁,因而活得像行尸走肉。我啊,与其说是天真的人,还不如说成谎话精呢!

跟我一起学编程的唐唐,他总是喊我老表,和杜俊不一样的是唐唐在编程方面没有天赋,他大概是被骗过来学编程的。那些编程里的概念他常常无法理解,而我则无法告诉他真相,我觉得唐唐听了会伤心,于是总是欺骗他说:“加油,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

然而我心知肚明,逻辑思维是编程的命脉,如果他并没有这样的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是于事无补。这样残酷的真相意味着他白交了高额学费,意味着他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老表,你能不能介绍我到你们公司去工作?”唐唐那时这样问我。

那时我还在Lope公司上班,从唐唐近乎请求的口吻中,我已经大概知道他是走投无路了。他在编程学院并没有学得很好,而且他并不擅长去包装自己,这使得他在就业的道路上屡屡受挫。唐唐才是天真的人吧,以至于相信我对他说的所有谎话。

“好的,我和HR说一下,你就来上班吧!”我竟是这样豪言壮语地答应了他,大概是刚刚被Steve提拔的我有点飘飘然了,以至于事后又去欺骗HR,使得唐唐可以混进公司。

“你们公司有老外,我的英语不太好也可以吗?”唐唐忐忑地问我。

“英语可以慢慢学嘛,Lope正好给你提供了学习环境,工作之余多和老外聊天,慢慢就提升了。而且我可以在前期帮你翻译嘛,有不懂的就问我。”我看出唐唐已经缺乏自信心了,这使我更想去帮助他。然而学英语也是需要天赋的,喜欢英语就是学英语的天赋。

“老表,那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哈!”唐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嗨,别这么说,我们以后互相帮助,共同学习,一起进步!”我极其官方地客套话。

“哟,老表做了官就是不一样哈!”唐唐居然学会拍马屁了,他以前可是十分骄傲的。

“别这样讲,以后还要仰仗大家的支持!”在唐唐之前我已经把编程学院的一些同学叫到Lope上班了,他们也很喜欢这家公司,我竟是在那时悄悄培养自己的党羽。

其中就有帮祥和小黄,加上唐唐我们就是传说中的“四人帮”了,似乎并不是好的称号,于是又改成了“F4”。F4原本是很好的组合,我们有过很愉快的合作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F4在Lope不到一年就宣布解散了,原因是我与沁雅闹僵的事情。

唐唐跟我一起离开Lope之后就回老家了,一开始在建筑工地上工作,后来去了造车厂拼装汽车,大概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IT行业。人们常常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样的谎话骗人,用李白这样的天赋代言人来举例更是白痴,却有世人信以为然。大家曾想过磨铁棒的功夫是需要足够愚蠢的天赋,才可以成功磨成针,李白不曾磨过那铁棒,因为他太聪明了。原来愚蠢也是一种令人羡慕的天赋,因为很多事情只有这种天赋才能做成。

帮祥则继续留在天府软件园工作,至今仍然从事PHP开发;小黄则很少联系我,偶然跟我发信息也从来不说工作的事情,我因此对他的现状并不了解。

除此以外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还有凌霜、洪亮等人,在我离开IT行业后却少有交集。

再来看看健身学院的同学们,就连毕业聚餐也无法集齐,实际上12A内部已经彻底分裂了。原因无外乎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勾心斗角,其实彼此之间并没有利益交集,试想我们只不过是在一起学习健身的同学而已,怎么演变成后宫争权夺利了呢?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内斗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甄嬛传》?”德民一副看透世人的样子,其实他大学都还没有毕业,还是一个相对单纯的孩子。

我们此时正在成都金阳路的一家广式火锅店里聚餐,因为德民是广东人,所以他特别邀请大家来尝尝广式火锅。大家都吃惯了川味的了,也同意来尝试一下广味的。

说起来金阳路就在金沙遗址旁边,而巧合的是,我日后就要在离这里不远的金沙园工作,这是我当时万万想不到的。人生中总有这样那样看似巧合的事情,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我们,使我们不知不觉间跟着走,这就是命运吗?

再往前倒推9年,我和大学同学们曾经就在金沙遗址博物馆参观,然后在这条街附近聚餐,那时候还没有这家餐厅,哪里想得到9年后又会和另一帮同学在这里吃饭?

9年前那群人已经各自天涯,依稀还有联系的不过两三人而已,如今这群人呢?

“甄嬛传这么有名,我当然看过了,臣妾做不到嘛!”德松笑着模仿皇后的样子,别看他在这里谈笑风生,其实是一个特别实诚的人。他有多实诚呢?

德松没钱吃饭了,于是去帮洗浴中心发传单,老板让他每天发四小时。但是有一天健身学院排了傍晚的课程,他到晚上21点才能去洗浴中心,结果他就一分钟不少地发到了凌晨1点过。试问凌晨哪里有人接你的传单,他竟然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傻站了一个小时。

“德松,你是不是傻?又没人看着你,你回来睡觉也没人知道。”阿飞这样说他,阿飞是12A的班长,是体校刚毕业的学生,实际上他是一个笨拙的胖子。不像体校学生那样协调,而且为人处事总给人以呆萌的感觉,缺乏领导力,却成为了众女生的妇女之友。

“我那不是傻,虽然没人知道我回去睡觉了,但是我自己知道啊。该发多长时间就得一分钟也不能少,这是诚信,人家老板也没有少给我一分钱!”德松辩解道,其实德松真的是个傻孩子,因为他每次考试都不及格,可见他智力不高。笨也是一种天赋!

“我觉得德松做得没错,现在诚信的人越来越少了!”马来淡淡地说道,他就是班上那位海归的硕士,却一直十分的低调。他每次总是和德民一起坐在教室的最后面,下课后也很少说话,别人主动跟他说话时,他总是带着微笑温文尔雅地回答,平静淡然。

“小马哥,你是在马来西亚出生的吧?”我这样问马来,大家都叫他小马哥,而我在这之前跟他很少接触,总是觉得他的名字‘马来’和马来西亚有关。

“是呀,被你发现了。爸妈取名字的时候就选择了地名里的‘马来’两个字,而且我出生那年正好是马年,因而也有马来的意思。”马来带着微笑缓缓解释道。

“真的呀,小马哥,还有这么巧的事情!”李磊赞叹道,李磊之后去了乾坤俱乐部。

“这么算来,你是1990年出生的了?”谢园问道,谢园的眼珠子总是滴溜溜地转。

“是的,你算得没错!”马来又答道,依旧保持适当的微笑。

“哈哈,好算术啊,你这都算得出来!”羽田赞叹道,他也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脸上明显可以看得出的羞涩。平时和谢园关系比较好,他们都喜欢去网吧玩游戏。

“其实很好推算啊,小马哥是马年出生的,属马的按12生肖轮回,所以逆推12年即可。最近的马年就是2014,显然不可能,减12得出2002,不对,再减12得1990,再看看小马哥的长相,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谢园分析道,这时谢园的眼珠子转得飞快。

“喔,原来是这样,再减12就是1978年!”羽田数着手指道。

“怎么可能?小马哥看起来这么年轻好不好?长这样要是1978年的,那就是妖怪了!”大伟端着酒杯道,一边和伍浩然碰了一下:“大肌霸,咱两喝一杯!”

“你滚开!”伍浩然说是这样说,还是和大伟一口气干了。他们俩是一对奇葩,表面上打打闹闹,实际上关系又特别铁,也许这就是江湖上所谓的仗义兄弟吧。

“你们健身房选好了吗?都想去哪里啊?”宋鑫问道,她是一个特别的东北女孩儿,因为她不像我见过的那些东北女孩那样豪放,反而有点像南方姑娘那样的婉约。大概是这个原因她才不远万里来成都的吧,并且来了成都就不想走了,这与谢小雄有点像。

“我应该会去八九健身吧,他们的健身房做得挺不错的!”张晓燕说道,来参加毕业聚餐的只有她和宋鑫两个女生,她们之前一直在聊吃的,女生似乎都爱吃。

“我也觉得八九健身很好,想去那里面试!”秋硕赞同道,他除了喜欢画画摄影以外,还喜欢骑自行车,特别是山地车。曾经组团骑过川藏线,那是他引以自豪的经历。

“我准备要回广东了,如果那边有合适的健身房就去面试看看,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去我爸的公司帮忙!”德民淡然的说,他在知道我是程序员后还曾邀请我去帮他创业,他爸爸开的公司做得不错,他则是很喜欢健身,于是很想通过健身来创业。

“什么时候回去?听说广东那边的健身房很好做,沿海城市的健身意识都很好!”我问道,我8年前在深圳工作过,那边的朋友听说我健身了邀请我去深圳的健身房工作。

“明天早上的飞机,你呢?打算去哪家健身房面试?要不要跟我去广东一起干?”德民反问道,他是真的一心想邀请我去广东,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心实意。

“我打算去KK智酷健身,我觉得这家公司与其他健身房都不一样!”我其实在Lucy到健身学院宣讲的时候就决定要去KK了,那是一家和我非常契合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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