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转而望向大伯母继续说:“把这两天她的遭遇跟爷爷说说,我想爷爷应该也会同意的,你呢?”话到最后,穆笙虽是用询问的语气,但他的眼神却是种不容拒绝的严厉,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大伯母讪讪一笑:“当然,这两天纪小姐也干了不少了,今天让她也参观参观我们穆家的祭祀挺好的。”虽然她看在穆笙的面子上点头同意了,但大伯母在话里还是一再强调“参观”和“我们穆家”两个词,特意来表明纪小优并不是穆家的人,顶多只是宾客而已。
听完后,纪小优多少有些不乐意,但自己和穆笙的态度难得一致:懒得和大伯母打口水仗。
穆笙点了一下头,便不再理会她,牵着纪小优便向前走了,因为在不久之后,穆老爷还要在祭祀开始至今发言的,可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耽误了爷爷的宣讲仪式。
大伯母站在原地,恨得牙直痒痒,看着纪小优的背影,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嘴里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给我等着!纪小优!”
而在另一边,大家都没发现,一道略显孤寂的身影也矗立着。
杜珍妮看着穆笙和纪小优亲密的样子,内心也充满了妒忌,并且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这把大火能烧死那个小贱人才好,但碍于她大小姐的脸面,时刻要保持自身形象,所以她并没有露面并说些毫无效率的废话。
“她,究竟好在哪里呢,阿笙要对她照顾的这么无微不至,和她比,我到底哪儿差了!”杜珍妮心中愤愤的想着,自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阿笙明明本该是自己的。但她也知道,此刻的她,并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改变。
此刻,正堂内,穆家人端居其座,安静而有秩序,都在等候主位上的穆老爷子发言。
“咳,一会儿我们就将出发,正式开始祭祀仪式。我们邀请了穆家所有的亲戚和朋友,商场上的合作伙伴甚至本地的村民总共约有千人。”穆老爷说道,以示对整个仪式的重视程度。
“哇,这么多人啊!”纪小优不禁惊呼,心里想着随口说了出来。
不过这可不是能大呼小叫的场合,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盯向了她一人。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尴尬,纪小优慌忙做了个把嘴封上的手势,心想好险好险,便闭嘴不说话了。
穆老爷接着说:“这些宾客们都从全国各地专程赶来,我们穆家也一定不能失了颜面,所以,所有的人,每个环节都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不得有错!”
说着,穆老爷用极为严厉的目光扫向下面全部的人。在这威压之下,所有人都是一震,在这穆家之下,没有人敢挑战穆老爷的权威。
“这次仪式,我们严格遵照了传统,设立了香案所,洗案所,香褚所,酒盅所等,所有人开始前都要先在洗案所进行盥洗,然后……”穆老爷用了足以让人昏昏欲睡的时间讲述了祭祀的要点,这也证明了穆老爷确实对此极为重视。
“要说的就是这些,整场仪式实际上就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谁都不许出错!”穆老爷最后又强调了一遍。下面早就打起瞌睡的纪小优感觉到了话题即将结束,也悄悄送了一口气。
“所以,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穆老爷站起身,准备着手开始祭祀活动。
“等一下!”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大伯母在这时候开口了。
穆笙和纪小优同时一惊,不好的预感爬上两人心头。
“有什么事等今天过了再说吧。”穆笙以极为不耐烦的语气回应道。
不过这次,大伯母似乎底气十足,不理会穆笙无形的压力,对穆老爷说:“这件事还是尽早弄清的好,省的我穆家神圣的仪式被一些不知道什么野路子来的骗子给玷污。”大伯母轻蔑地扫视了纪小优一眼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穆老爷子也严肃起来,转又重新坐下,目光紧盯着大伯母。此时不光是纪小优和穆笙心里一紧,就连杜珍妮,也不知道她的姨妈卖的是什么药。
纪小优极为紧张的看着胸有成竹的大伯母,毫无疑问,大伯母这次也是针对自己来的,而且说的话直击核心,恐怕是掌握到了什么证据才会这么说。
“我假肚子的事应该没有被谁看到过吧。”纪小优心中飞快的思考着,“作为一个职业骗子,我的背景也保护的很好不应该被查到吧……”但是纪小优越来越没有底气起来。
略有些得意的盯着纪小优和穆笙,大伯母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昨晚纪小优可是跟穆笙在一起睡的!大家都知道,祭祀是不允许房事的,夫妻必须分开睡。但纪小优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违背的祖训!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行为!这视老祖宗的威严与何在!我们决不能容忍纪小优这种卑劣的行迹!”大伯母一口气说完,把纪小优贬低的一无是处。
纪小优心想:当时光贪图着舒服的大床了,怎么就没想到同房这事会被这个老女人抓到把柄呢!再说房事也是两个人的事,大伯母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单独针对我啊!纪小优面现愁容,百嘴莫辩,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穆笙,看他没有动静,纪小优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求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纪小优见穆笙总算有开口的趋势,开心的不得了,谁知听到他后来那句险些晕过去。
“那个啊,是我突然有些情难自已。”穆笙说完,手握拳掩饰嘴唇轻咳了一下。
这一下纪小优的脸都能煎鸡蛋了,红彤彤的,这个变态真是噎死人不偿命。
但大伯母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继续问:“孕妇也不方便房事的,这你也是知道的啊。”
“呃,大伯母,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吧?女人在怀孕的时候那啥……别有一番风味啊。”穆笙说完还假装回味的样子,这话一出口,纪小优彻底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大伯母指着穆笙的鼻子,干喊“你、你、你”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这事穆老爷子开口解围说:“那是小两口自己的事,你就别掺和了。现在没事了吧?”
但大伯母丝毫不想作罢,旋即从身上取出一个袋子说道:“我另外有一事,这件事事关我穆家的颜面!”并当众将其打开。
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后,顿时,所有人一片哗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重重喘了口气的纪小优的脸又瞬间白了,连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一旁的穆笙不禁也皱了眉头。
穆老爷子则顿时火冒三丈,对大伯母吼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带这种东西来!”
然而大伯母却不慌不忙,反而将袋子里的东西给周围的人都亮一遍,然后说道:“你们都看到这是什么了,这可是姨妈巾,而你们知道我是在哪儿找到的吗?纪小优的床下!”大伯母说着还将蔑视的眼神看向纪小优。
众人的焦点一下转到了纪小优身上。纪小优轻呼一声,紧张到了极致,一种末日要来临的预感涌上心头。
感受到穆老爷要杀人的目光逐渐转向自己,纪小优全身都微微的在发抖,额角一滴汗水轻轻的渗了出来。
“一个挺着这么大肚子的孕妇,要用这种东西干什么?”大伯母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在这件事上一定要好好大做文章,大伯母不停的说着。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大闯穆家的婚礼,用怀孕来破坏杜穆两家的联姻,但是这个阴谋得逞后,却开始对薛忍处处留情,大犯花痴,三番两次搞出丑闻!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又怎么配参加我们穆家的祭祀典礼!”大伯母把她的阴狠毒辣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大家开始纷纷指责起纪小优来。
“这个女人果然内心险恶,恐怕她就是专门来黑我们穆家的脸的!”
“就是就是,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是个阴险的女人。”
“……”
听着周围针对自己的这些刻薄的语言,纪小优的双眼逐渐朦胧,紧咬着嘴唇,纪小优终究败在了这份委屈之下。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旁边,却发现穆笙也正以一个尴尬和羞愧的表情低着头,和自己的距离不知何时也被拉开了,一副不想认识自己的样子。
“就连穆笙,你也放弃我了吗,”纪小优绝望的想着,“没错,这个任务,我是失败了,都是我的责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也是大少爷,不好因为任性的帮我影响他自己和他的家族。”
纪小优并没有恨穆笙,只是不再抱有希望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两人现在的模样,不禁大伯母得意起来,杜珍妮也被喜出望外的感觉所包围。
“这下,你知道了这个女人邪恶的样子了,可以好好收下心,好好跟我结婚了吧。”杜珍妮得意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