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优撅着小嘴,心想:这个大伯母,口口声声告我别偷懒,自己却早已没了踪影。纪小优刚走出后厨,低着头走路,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着:“穆笙这个家伙干嘛去了,怎么一天也不见人影?”
话音刚落,额头碰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纪小优揉着额头,抬头发现来人竟是穆笙。
纪小优无奈地说:“穆笙,我不看路也就算了,你怎么不绕开我走。”
穆笙笑笑:“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撞上来,结果……你可真笨。”穆笙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要是以前,纪小优一定会反驳,但今天已经累的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再看看穆笙,一脸倦容,看来他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果然作为穆家的中流砥柱,穆笙比纪小优还要忙,从繁杂小事,到重要的事,都得由他拿主意,甚至有时还有亲自去做。再加上穆老爷子觉得借此机会刚好历练历练穆笙。
“听大家说你今天的工作很认真?”穆笙一忙完手中的工作就来找纪小优了,这一天一直听众人夸赞穆家的长媳多么贤惠云云,穆笙也觉得自己的脸上十分有光。
纪小优乐呵呵地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纪小优刚想说“要不是薛忍给我送饭……”,但只说出前半句话就住嘴了。
穆笙问:“要不是什么?”纪小优摆摆手,吐了吐舌头,慌忙说没什么。
“对了,在后厨忙了一天,你不说等下晚上还有别的活动吗?我回房换身衣服吧,现在满身的油污味儿!”纪小优闻了下衣服袖子,拧巴着鼻子和额头嫌弃地说。
穆笙应允后跟纪小优往她的房间走去。
另一边,此刻在佣人们的房间区域内,本应空无一人,但突然出现一抹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打破了其中的寂静。
大伯母在走廊里静悄悄的,大气不敢出一下,不时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行踪,不过在这个时间,这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
很快,大伯母便走到了纪小优的房门前,嘴角微微上翘,心里想着:“纪小优,这次我一定要找到证据,你好好享受在穆家的最后一段时间吧!”
她小心地推开房门,尽量不让斑驳的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走进纪小优的屋里,大伯母再一次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在后便将房门关上,由于佣人的房间都不上锁,大伯母只好将一把椅子堵在门口,这样至少有人来的话还能多一些时间准备。
准备工作做完后,大伯母立刻迫不及待的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房间的布局与早晨相比并无变化,看起来纪小优并没有回来过。大伯母微微放了点心,到处寻找着不利于纪小优的证据。
可惜的是,纪小优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职业骗子,再加上上次的教训,早在回来的时候便刻意不移动任何物品,为的就是担心大伯母再次会来查探,同时将可能被拿来对付她的东西单独拿出并藏了起来,这方面,大伯母再老奸巨猾,在纪小优面前也只是一名“业余选手”。
没有任何悬念的是,大伯母什么也没找到。
“奇了怪了,怎么会没有呢?”大伯母一边翻着一边嘟囔,“既然早上能在床下找到一张,那肯定会有更多的能找到啊!难不成真是穆少爷用的?”大伯母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但是不可能啊,大少爷要是自己用,又和纪小优睡在自己房间,怎么会有单单有一张跑到她房间呢!肯定有什么蹊跷。”大伯母虽然讨厌,但不得不说她的直觉还是很有方向的,基本上都猜到了点上,只可惜纪小优做了更多的准备。
站起身,大伯母的目光再一次扫过房间。桌面上有着一个花盆,但是种植的含羞草状态却极为奇怪,一副就要枯死的模样,而花盆周围则有一点散落的土,虽然并不明显,但在此刻略有些神经质的大伯母眼里,却格外可疑。
“要是把那羞人的东西藏在花盆里,倒也就都说的过去了,说不定就会有更多证据浮出水面。”大伯母如此想着,便将手伸向了花盆,也不管她是堂堂杜家的女人,在这出奇准确的判断之下,就这么用手将泥土一点点刨开。
就在大伯母马上要剥离出什么不明物体的时候,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说话声。
“你怎么这么笨啊,这都能忘在房间!”
大伯母值得被迫停下手中的活,仔细凝神屏息,静静的在房间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想:什么人会突然出现在门外,自己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今天这么重要,心里想的全都是保证大活动不能出错,自己的东西就忘了。”
“算了算了,快点拿了就回去吧,别被发现了。”
“……”外面的说话声一点点的远去。
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了,大伯母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此地已经不能再久留了,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在别人的房间翻动私人物品,而且还没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自己大家族的颜面就得被丢光了。
再回头看了看那个花盆,大伯母叹了口气,冷静了下来,“我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把那东西藏这里啊!”大伯母苦笑着,用手随意的将翻过的泥土复原,悄悄移开了门口的椅子,确认附近没有人看到后,便快速的溜了出去。
而事实上,在慌忙之中复原花盆中的大伯母,并没注意到就在花盆内,包着姨妈巾的塑料已经肉眼可见了,只要再将土刨开一点,她就能得偿所愿了。
纪小优和穆笙刚转过长廊,看着从不远处的拐角窜出一个人影,一步一回头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纪小优定睛一看,这不是大伯母么,她来这儿干嘛?这个方向好像还是自己的房间。穆笙并没有注意到纪小优正在思考,正要继续走,纪小优拉住了穆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再一看,有个黑影已经很快蹿到别座院落去了。
穆笙疑惑地问:“那是谁?”纪小优快步走向房间,路上跟穆笙说推测是大伯母,而且很有可能这个女人又去搜自己的房间了。
来到房间后,以多年敏锐的眼光和嗅觉,纪小优感到有人进来过,她记得椅子自己是斜着摆放的,现在正正地被放在墙边。
纪小优一个健步冲向花盆,仔细确认后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还好花盆里的姨妈巾还在原地。
穆笙本想安慰纪小优不要那么紧张,话到嘴边却成了:“你看你这一惊一乍的。”还好口气里并没有斥责的感觉。
“不是我一惊一乍,是你们穆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尤其是那个大伯母,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纪小优一板一眼地说着。
穆笙转移了话题:“你还换不换衣服了,纪小姐?”
纪小优把他赶到门外,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眨着眼睛问:“对了,你还没告我晚上有什么活动呢!”
“你换完衣服我再告你,快去快去。”穆笙看着她进了屋,仰头欣赏着今晚的夜色。
今晚,夜空很快被月光的皎洁和星星的微亮所占领。穆家在这三天祭祀仪式的最后一个夜晚,被这一片轻松的气氛所包围。
“什么?要去放莲花灯?”我们还有这个啊!听到这个消息,纪小优的眼睛顿时亮了,大家族内上百人放莲花这种事情,她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才有看到过,从没想过自己竟能参与其中。
当然,自从被穆笙雇佣之后,纪小优已经用很短的时间就体验到了她前半生都只在梦里才有的事情,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就在梦里。这么多特别的经历,一件事一件事真让自己应接不暇。
说出这个消息的穆笙淡淡的点头,目光却不经意的转到她身上。在经历了早上的绝望后,下午依然努力的工作着,明明只是和自己有着雇佣关系,她完全可以找理由偷懒的,只要没露陷,她的任务自然会平安结束,得到她原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奖金。
然而她却无论如何,都在用她善良和认真的态度面对这表面风光,实则内部有些腐朽的穆家的一切。而现在竟也是因为一个简单的活动就如此兴奋着,虽然她所做的,是行骗的工作,但她的本性,却像个孩子一样,那样的天真,做什么都认真,也很容易就能满足和快乐。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粘了什么吗?”纪小优闪着她的大眼睛,伸手摸了摸脸颊,疑惑的问道。
穆笙立刻回过神来,张口说道:“在看你怎么跟个傻瓜一样。”同时心里也在惊奇眼前的女子现如今总是不自觉地就跑到自己的脑海里。
听到这个,纪小优立刻不满道:“什么嘛,好端端的就说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个变态色狼混蛋!”纪小优哪里肯占下风,反驳他,他才是有特殊癖好的奇怪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