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亏欠
撷芳揽起鬓边碎发,看着这两个人,微笑道:“你们俩都来啦!我看这临河的风景很好,我还是第一次看,不如你们陪我走一走?”
两人站定,不知该前还是该后。
撷芳噗嗤一笑:“怎么,我们三个怎么说也是朋友,一起走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完颜辕想要拉住她:“你怎么出来了,这边很乱,你还是回家吧!”
撷芳转身就走,沿途绿意绵长道:“走吧,这白桦林真美,听听这声音,好像我们就像其中的草木一样。”
完颜辕心急,想要说却没有插话的机会。
相比之下,郑燮瑜倒是淡定的多。
等到四野无人,撷芳才停下:“你们打了多久了?”
完颜辕道:“没有,我们只是练兵。”
撷芳看了一眼郑燮瑜:“你说。”
郑燮瑜看着地上的狗尾巴草摇摇晃晃:“你看到的就是事实。”
撷芳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后悔,可是世上没有回头路,如今这样的场景,我是始作俑者。”
郑燮瑜道:“不,不是,一切都是我作的恶!”
完颜辕吼道:“你滚,我的王妃,你作什么恶!”
撷芳道:“你们两个闭嘴,事已至此,我该和你们做个了断,一个人痛苦好过三个人痛苦!每日我看着沁儿的脸都在想,该如何结束这一切,甚至我想过,如果自己死去,你们是不是会休战。两个国家的安宁,不应该被我终结。可是,我舍不得,胆小惜命,更舍不得人间富贵,可是总是没有办法可以两全。但是最后我还来看看你们,和你们一起感受一下这个我将失去的世界。总听得红颜祸水的故事,没想到今日,我也上了回大场面。如果很多年以后,你们都老了,会不会还记得我这个人呢?”
郑燮瑜脸色越来越暗沉:“你什么意思?”
撷芳拔了根草,想着那些人怎么嚼的,草腥味那么重,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想吐出来:“你们要不要尝尝这个,味道怪怪的!”
完颜辕拔了她口中的草:“什么怪癖,别吃了。你今天什么意思?”
撷芳道:“你们两个真是一样急性子。听我说完不好吗?我们几个什么时候像这样聊过天呢?我也不是什么能人,做不到让你们不争不斗,可是我现在只想和你们说说话。”
两人都不再说话。
撷芳仰卧下来,看着天空:“其实,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有想过很多,可是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今日果,昨日因,我自己认了。完颜辕,你听我说,初七是个实心眼,她认定的,肯定会做,只是嘴硬,话狠,人很好。我想认她做我的义妹,父皇过些日子就会颁布旨意,她喜欢你,如果她想,你家娶她好了。唉,不想,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反正你要是哪天喜欢她了,或者她一定要嫁了,记得娶她。”
完颜辕听的一头雾水,不知所言:“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撷芳道:“你记住我说的就好。郑燮瑜,我们算是错过了,既然错过了,就不要纠结了,纠结也没什么好结果。你这些才智,去做晏南的帮手,儿女情长没什么好的,这些百姓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多少人还是忍饥挨饿,不得温饱,不相信你是个局限在这个圈子里的人。你心中也有百姓,否则,你怎么会答应我父皇的条件呢?晏南会是个好君王,他也是你的好朋友,以他的手腕,何必保你,何必助你?”
郑燮瑜道:“你不能替我安排!”
撷芳看看两人,眼皮开始打架,叹口气:“唉,我好困,你们陪我在这里吧,我就躺一会!”
郑燮瑜道:“撷芳,我一直后悔,希望可以补偿你,为什么你一直躲着我呢?”
撷芳道:“其实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能再想了。”
完颜辕急了:“撷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
撷芳道:“你别多想,我没什么意思!”
完颜辕道:“你把话说清楚。你想干什么?”
撷芳道:“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好好睡一觉,你们瞒着我,我不停的去猜,去找证据,偷偷摸摸的,还要维持表面的和平,我累了。这天下的和平与我有什么关系,曾经也只是想要一世一双人。何时发现这一切太难了,不如自己活着自在。”
完颜辕道:“自己活的自在?你想离开吗?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邺国。”
郑燮瑜道:“我知道你的心,放心,我会带你回家。”
撷芳挠挠头皮:“你们两个争什么,我都想好了,看看这临河的风景也是不错。将来我就住这里好了,春花秋月,夏风冬雪,都是我的,你们想来看我,就来看我。”
郑燮瑜心中不安,她这是在交代后事:“你做了什么?”
撷芳甩开他的手:“我能做什么呀,今天上午,我还在家里哄沁儿,她的小手握着我的小指,我觉得好神奇,就像一块豆腐一样的人,每次抱她,我都害怕她摔了,抱坏了。可是就这样一天天,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每看她一次,我的心都化了。从前想着,母亲离世,自己命途多舛。可现在想来,那时候,她也舍不得我,只是没办法,上天要收她的命。”
郑燮瑜道:“撷芳,你冷静点,不要想不开。”
撷芳道:“其实你说错了,如今的我什么都想开了!只是你门两个,一直想不开。我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你们也是,希望沁儿不是就好。”
郑燮瑜慌张道:“你来之前做了什么?”
完颜辕也觉得不安:“撷芳,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解决的。”
撷芳撑着头:“好呀,那你们两个答应我,按我说的去做。我没有难处了!”
撷芳盯着他们的眼睛,笑起来:“你们不会,你们不会听我一个女人的。在你们心里,自己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而不是我能控制的。”
郑燮瑜道:“好我答应你!”
完颜辕惊讶极了,为什么他突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