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静静关上盒子，忽然笑了。
“慕枫哥哥，我就把它……当做聘礼了。出嫁那天，我就戴着它上花轿。”
四周一阵寂静，却是秦慕枫先开了口。
“好，便当做……信物吧。”
男子起身离开，步调却是欢快的，背脊挺得笔直。正巧一阵风吹来，掀起他的衣摆，却见那步子略显凌乱，还似有同手同脚的嫌疑。
木灵语“扑哧”一笑，收了盒子在怀里，再次执起了筷箸吃面。
“语语！”
张端睿蓦地惊叫出声，夺下她手里的筷子，神情激动地说：“你刚才说什么呢？嗯？聘礼？花轿？慕枫说了什么？信物？你们俩……那啥了？”
“张少爷，请注意你的言辞！”易嬷嬷虽说也听得糊涂，但大体的意思也是知道的。对于这等“私定终身”没什么太大的反对，毕竟她也觉得秦慕枫和木灵语很般配，但是这话却是不能说的，也不能让人浑说了去，不由对张端睿的口无遮拦感到头疼：“张少爷，刚才你可什么都没听见……知道不？”
张端睿大惊之下也渐渐平静下来，见秦慕杉始终是淡笑着，方才木灵语秦慕枫说话的时候也只是愣了一下，但没有多大的吃惊之色，便笃定了秦慕杉也知道什么。又见易嬷嬷那等严肃样子，倒也知道这种话不能浑说，还是闭了嘴，闷闷不乐地起身朝秦慕枫追了上去。秦慕杉见状也跟了上去，临走前还冲木灵语眨了下眼睛，道：“相对而言，我的礼物可就显得寒碜了。”木灵语笑笑，抿唇不语。
张端睿不乐的倒不是其他。对于秦慕枫和木灵语能走到一起他也是高兴的。他不乐的是——好像这件事他被瞒在了鼓里。秦慕枫与木灵语的事显然秦慕杉是知道的，而他这个好友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怎么能不叫他郁闷！
“小姐啊……”碧丝白了脸，期期艾艾地说：“你，你要……要嫁给秦大少？”
“嗯。”木灵语抬头微笑：“怎么了，不好么？”
“可是……”
碧丝想着秦大少那冷冰冰的样子，又想到秦二公子的温和淡雅，心里泛起酸酸的疼。
“为什么不是秦二公子呢？”
如果是秦二公子，小姐嫁了过去，她作为贴身丫鬟跟过去，就可以照顾他们两个人了啊……
“为什么要是杉哥哥呢？”木灵语笑：“若是喜欢一个人，必定不会想看另一个女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吧？”木灵语支走了易嬷嬷，拉了碧丝坐下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杉哥哥？”
碧丝窘迫地直摇头，连声说“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木灵语牵住碧丝的手道：“有的时候，爱恋和生活是要分开的。就好比你心里可以妒忌，不希望自己钟爱的男子身边有别人，但却要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接近自己钟爱的男子……这才是现实啊……”
就好比她和慕容清，即使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但到底是不能在一起的。他有如花美眷，而她，容不下他的三宫六院。
“小姐，别的不说，单就是秦大少的名声……”
碧丝还要劝，木灵语便直言道：“名声算什么？我不信那些浑话。克妻之说本来就是无中生有。若我因为这个事情而将他拒之门外，那才是我的遗憾。”她望着碧丝很恳切地道：“我曾经问过你，他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当时你没有听清，所以没有回答。但是我后来想，他绝对会是一个好丈夫。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嫁一个会疼自己、会让自己幸福快乐的男人。我不在乎能不能共享富贵，我看重的，是两个人能不能共担风雨。”
秦慕枫打动她的地方太多，但最给她触动的是他那句话。
“若你嫁了我，便有我挡在前头，即使他会来对付我，也必是由我们二人一起承担，你何须怕？”
世间男子多半会说：“你嫁了我，便是由我扛下你的所有，不必你担忧。”
那等情话，虽说让人感动非常，但却苍白无力。
女子虽说的确是希望能有个男人来为她挡风遮雨，但女子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坚强。若是要做一朵温室的花，永远要在男人的庇护下娇弱地成长，那便与纠葛着廊柱的藤蔓有什么区别？
她不希望事事都有人替她扛，她想要有个能让她与之共同奋斗、共同打拼、共同承担风霜雨雪的男子与她相偎相靠。
而秦慕枫，给了她这样不动听，却实在、宝贵，让她想落泪的承诺。
所以，她答应他了，顺从着自己渐渐变化的心意，答应了他。
她仿佛还能看到，自己将来与他携手并肩，同看夕阳的场景……
“哎。”碧丝叹了口气，小姐的心意很坚决，自己是个丫鬟，却是劝不住的。看了眼木灵语鼓囊囊的衣服，碧丝伸手道：“小姐，秦大少送你的东西奴婢给你收着吧？”
木灵语一怔，旋即摇摇头。
“还是我收着吧。”这是他的一番心意，怎好拿给别人收着？见碧丝还是惶恐的样子，木灵语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笑道：“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碧丝连忙要跪，木灵语止住她的动作，道：“将来你看上了谁，只要不是不可能的，能帮你的，我都会帮的。你且放宽心，也别怕，一切还有我这个做主子的在呢。”
碧丝惊喜交加地猛点头，喜极而泣，不住拿手擦眼角，木灵语努了努嘴，又拿出了盒子出来看，也不去管她在那儿感动。碧丝瞧见她爱惜盒子的东西，不由破涕为笑，轻笑嘟囔道：“奴婢都没见过这东西呢，这到底是什么呢？”
“钻石。”木灵语轻轻托起盒子里的东西，摊在手上：“世上最坚硬的宝石，玲珑剔透，状似水滴，能割开一切尖利之物，象征着坚定和永恒。”
或许秦慕枫不知道钻石真正的象征意义，但是他给了她这对钻石耳环。她从中感受到了珍爱，即使不是在现代，也恍若是被人拿了钻石求婚，那般浪漫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