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木灵语噌的站起来，扭捏了半天才说：“有赳赳就好了……”
“胡闹！”岑氏骂道：“再怎么跟你亲那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趁着年轻，你还可以拼一把，生个儿子依靠的。招个御医来看看，帘子一拉，他也不知道你是谁……”
木灵语心里急得不行，要是受诊，最怕的就是御医诊出自己还是处子的事实。她脑子转了千百遍，才蓦地一亮，道：“娘，御医也是术业有专攻的，你让大伯娘找能治咳症的御医，并不一定就精通妇科啊，要是人家什么都诊不出来，这不是打人家御医的脸么？”
岑氏一听也有所迟疑，但想着女儿的将来，还是道：“不管会不会，让他诊一诊脉总不是难事吧？”
木灵语无法辩驳，坐在绣墩上焦头烂额。她总算明白她芬姨为什么一脸怪异了，心里暗暗嘘一口气。岑氏又道：“现在可能御医正在给杉哥儿看诊呢，你的事儿……等御医要走的时候再办。”
木灵语点点头，想，还好，还有段日子可以思索对策。
“哦对了，报信的人来的时候你奶奶也听到了的，说要是你到了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岑氏站起从炕上拿了一个盒子，看起来很大，岑氏抱着的样子也很吃力。木灵语忙上前接过，身子一沉，笑道：“娘，这什么东西那么重。”
“你待会儿拿去给你奶奶，就说是回来匆忙也备不及礼，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木灵语一愣，坐回绣墩慢慢打开盒子，只见里边儿是一尊白玉观音，慈眉善目的，让人有一种宁气的感觉。她翕动了几下唇才说：“娘，谢谢……”
“谢什么，娘料到你们没这个准备的。你爷爷他们也就罢了，你素来知道你奶奶小心眼。送她东西先堵了她那些难听的话再说。”
木灵语轻轻点头，抱着白玉观音阖上盒盖子，又问：“娘，前头是什么事儿吵起来了？”
“哼，什么事儿，你二伯娘以后就不再是你二伯娘了，这二伯娘的位置自然是要人来坐的。”岑氏冷哼一声，道：“你可记得木议木论那俩小子的娘？就是当初你二伯在外边儿养的那个外室？”
木灵语还没回答，岑氏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怎么会知道。以前府里这些陈年旧事我都未曾告诉过你的。”
木灵语点点头问：“那现在是……”
“现在？木议木论倒是好手段，竟然把他们娘找回来了，要你二伯给他们娘一个名分。”
“啊？”木灵语诧异地瞪圆了眼，岑氏接道：“你二伯娘还没搬走，现在还在计较着自己要拿哪些东西，府里的东西哪些是属于她的，哪些她搬得动的，她都在尽量搜刮。你爷爷已经是气得冒烟了，躲到了后园子里去不管这事儿，你奶奶最近受的打击大了，吃不下睡不着，最近倒好像面色好了些。前段日子你二伯和前二伯娘一直在吵，今日吵得那般，是因为木议木论带着那个女人登堂入室了。”
“那奶奶就眼见着别人骑到她头上？”这不符合老夫人的风格，木灵语暗暗在心里加了句。
“你奶奶是没脸拦。”岑氏嗤笑道：“她自己做的媒如此弄成这样子，那被休的可是她娘家的甥女儿，她还敢说话？”
木灵语倒是理解了，说起来她这个奶奶偏心是偏心，却也是顶要面子的，发生这样的事儿能不觉得丢脸么？
“现在外头就是那女人和你二伯娘在吵，木议木论也是不懂事的，在一边帮腔。你奶奶倒是好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日子老往我这儿来跟我说话，有次还说是要‘躲清静’，以前可没见她这么对我这样和颜悦色地好过。”
木灵语笑：“奶奶这是看清楚了什么人该偏着什么人不该偏着，娘以后好好跟她处，也就不会再受气了。”
岑氏抿了唇，眼角挑起：“娘自然知道。”说着望了望外头，起身道：“别多说了，你奶奶先前还吩咐让你去，要是知道我霸着你说了半日的话又要不高兴给我排头吃了，你快去吧。”
“诶。”木灵语答应一声，抱着白玉观音出了偏房。
老太爷搬去了后园子，老夫人自然也得跟着去。木灵语穿过花园、长廊、水池，还没走到后园子，就见到老夫人一个人在那儿东张西望的。
木灵语示意身后两个丫鬟好好抱着白玉观音，上前几步拜道：“奶奶。”
“哎哟，语姐儿来了！”
老夫人见了她似乎高兴得很，这让木灵语不住犯嘀咕。瞧见她身后还有两个人，老夫人忙道：“诶，你们俩，下去吧。”
木灵语尴尬地张嘴：“奶奶，那……我送给您的白玉……”
“哦，哦，没事儿，先放着，你跟奶奶来。”说着挥手让那两个面面相觑的丫鬟退下，径直拉了木灵语往西边儿走，却不是通往后园子的。老夫人手劲有些大，拉得木灵语很难受，偏偏速度又赶得急，让她一步一踉跄地随在后边，木灵语不由得开口道：“奶奶，您、您慢点儿……”
“到了到了！”
老夫人一路上跟做贼似的，拉着木灵语停到一处小屋前。
这地方木灵语从未来过，说起来木府挺大，她少时也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住过，其余时间都是在封龙书院的。对于这处府邸，她一直知道很大，却没有逛完过。一来是她那时小，怕走着走着迷了路，或者走酸了腿，得不偿失；二来是怕遇到些什么事儿，见到或听见某些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如今来到这么一处陌生的地方，她少不得问：“奶奶，这儿是……”
“诶，你进去，进去再说。”老夫人推着她要她进去，面上带着急切，甚至有些强迫般的把木灵语往里推攘。木灵语猝不及防地推开门，还没看清屋内的情形，大门就被老夫人从外面关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