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腹中空空,再无可吐之物,适才所有的情绪已经隐隐被我藏在心中,背上一双宽厚的双手细细为我顺气,指尖冷冷,透过薄薄的纱裙传来。
“没事,没事,吐完就舒服了。”寒渊满是宠溺眼底关怀,催促着离着我最近的漱玉道:“打些清水来。”
漱玉道:“是。”嗓中尤带喑哑与哽咽,莫约先前哭过,一时还未缓过神来,在原地愣了片晌,消失在中庭。
有仙婢已疾步匆匆手中已经端过一杯清水,寒渊递向我道:“先漱下口。”
我回过头,见天极宫灯火辉煌,东风一放花千树,寒渊站在我身后淡淡一笑,仿佛有一股春水化在我的心上。
予霖斜斜依靠着门栏,眼神似坚锥来回在我与寒渊身上逡巡。司命亦是垂手而立,眼中满是疑惑。夜游神在他身侧,额间蹙起……
寒渊逾距了,当着诸神,还有满园仙婢仙君。
我所有的解释变得空白无力,被他一个举动打到措手不及。
予霖站在高处一撇,嘲讽道:“原来是寒渊你另觅新欢,怪不得尘霜会被你所弃。只是你这位新欢看起来份位不低,倒是不知最后会不会如尘霜一般为你留一个好脸面。”
他口无遮拦,气得我全身血气上涌,面上绯红,口中“呼呼”喘着气。
司命忙道:“西海府小公子不顾自己,还要拉着你整个西海府一起陪葬吗?”
予霖嘴角一咧,呲牙道:“西海府?你们还有脸同我说西海府,若非你们,我西海府何至于凋敝至此。
如今就算拉上西海府,也没几个人能让你们欺压了。”他残忍一笑。
夜游神拉过司命细言,不过寥寥几许时间,我见司命双眼瞳孔微睁,一脸惊异。心暗自抖了一下,面上略带愧疚道:“西海之事,小公子还需掂量,话不宜太过圆满。府主膝下只有你一个孩子,西海千千万万的子民未来还需仰仗您的庇护。”
予霖眸子一暗,光华尽失。直到漱玉出现在中庭,点亮他眸中灰暗的星光。
只有我觉察到那之中缠绵悱恻的情意。
在他的目光中用漱玉打来的盆中水洗过手后,终是缓过一口气,淡淡笑道:“西海府小公子,你究竟从何看出我为宸帝新欢,这眼神倒是好的很,既然眼神如此好为何就偏偏找不到东海的尘霜公主。”
予霖凝滞,片刻道:“寒渊与你动作亲密,若非是此,那又为何?”
我婉言怎会在这么多神的面前承认,脚踩过跌落在地的花道:“怎么,神之间就不可以有关系交好的朋友?还是说我青月与何人相交需要向你报备?”
一个“朋友”将我与寒渊的关系定位。
予霖惊道:“你是青月上神?”又直起身,“你即是神族少有的女上神,为何还要与寒渊相交。”
我脉脉一笑,只道:“这是身为神的自由。倒是你以下犯上诬蔑上神,尤不知错,确实该罚。”
予霖不以为意,淡淡道:“罚就罚。”
我心下想笑他的年少不愁事,在这人间韶华般的年纪,总不肯做事前多思量。于是刺他道:“你可知无尽之海三万年这世间会发生多大的变化?可有细想过这三万年中你再也见不到东海尘霜公主,若她之后转嫁他人,你是否会后悔今日之言,今日之过。”
“西海府小公子,作为长辈我劝你一句,什么时候也多为自己想想。”
“是么?”予霖自问,又问我道:“青月上神能否告诉,我说的话有哪句不是真?即是真为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