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音街,街如其名,还真的是古色古香。这应该是杭城目前鲜少有着老底子韵味的街道了吧。
夏若水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茫然的。她来过吗?她熟悉这里吗?然而眼前一片陌生,大脑空空如也。算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破案。当然,这次来了,下次就不能忘了。
14:20杭城红埠区古音街卓越画廊
“您好,这里是卓越画廊,欢迎光临!”夏若水刚踏进去,就被门口的自动感应器吓了一跳。她微微皱眉,现在画廊都有这种东西?这不是大煞风景嘛。
收银台的一位年约30岁的男士抬起头来,但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识,“你们就是爱琴区警局的林警官和夏警官?怎么现在警察都不穿警服了。”
“重案组为查案方便,统一便装,”林彧答他的话,“单修文单先生是吧?关于做完唐昕杰的谋杀案,我们有一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单修文这才站起来。从夏若水的视角来看,他和林彧的身高还是相差无几的。
“丹韵呀,就一个月前吧,《桂中城》大火,可趾高气扬了。可现在,不是还是翘辫子了。”单修文就这样背靠着收银台,牛仔裤内的两条长腿就这样交叉放着,两条手臂横抱在胸前。
“怎么说你们曾经也是一个寝室的。他走了,你就没有一点点难过吗?”夏若水对于听到丹韵死讯的单修文是这样一个反应,她感到很意外。
“还要怎么难过?他人都走了,我们还要怎么样?他至今未婚,父母也早已因病去世。他茕茕孑立于这个人世,现在离开了,做兄弟的只能时时缅怀于他……”说到这里,他才真的伤感起来。与前面一开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截然不同。
夏若水听了单修文的话,突然有些同情起唐昕杰了。多少年来孑然一身,若不是这些兄弟,他的精神支柱就到了,可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父母亲的接连病逝,对于他精神上的打击也许就是造成他性格改变的原因吧。虽然她现在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固执地要考美院。
“《桂中城》有掺水的成分。而这水分,跟你有关吧?”林彧见夏若水迟迟没有问到关键点上。看着她游离的眼神,不会是感情用事了吧?便亲自发问。
单修文先是一怔,但马上垂又低下头,“确实,很多部分都是我,陈东和万鑫帮他画的。其实这么多年来,唐昕杰都没有固定工作,我们一直都在接济他。”
“那《桂中城》大火,只红了他一个,你们心里难道没有不平衡吗?”林彧直接戳到单修文的痛楚上。
单修文想了想,回答,“其实名利这种东西,真的要看轻。丹韵找到了他想要的生活,他为之付出的努力也是很多的。他成名后,也给我们回报,画廊重新装修,就是他出的钱。”
“可是现在你这里的设施看上去还是很陈旧呀。”夏若水看看四周,根本就没有重新翻新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丹韵出了意外,装修工人下周就要来了。可是这种事情,谁想得到呢……”他突然抬头,“你们怎么看出《桂中城》不是丹韵一人完成的?《桂中城》在网上转载了这么久,被各种知名专家欣赏过,都没有看出问题。”他还是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你应该知道,唐昕杰的专业是国画,是大写意。而这幅画,明显说它是小写意都不为过,而且对于桂花花瓣的精致刻画,说它是工笔都行。”夏若水把自己的推理过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
“所以你说它是兼工带写?”他突然又仰头,无奈一笑,“可我学的是西画呀,你又是怎么在一幅国画中找到西画的特点的?”
夏若水微微一笑,其实她自己并不好说这一点,就是内心单纯的觉得这跟国画不一样。“我自己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国画,后来又一直学素描,也接触过动漫,水粉这些。所以从这么多年的经验上,就普通的区分中西画,我还是能做到的。”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能够结合自己的实例来解释这波操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单先生,最后再问你昨天晚上12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林彧打断两人的研谈。若是按照夏若水以前等我性子,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不知能聊出她多少所谓的经验出来。
“昨天晚上?”他想了想,“应该在家里睡觉吧。不,那天晚上和陈东万鑫出去喝酒。本来丹韵也要来的,结果他突然临时有事。我们其他人喝到两三点才散场。”
林彧感觉不对劲,可这表面上没什么不对呀。“万鑫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他女儿才刚刚上小学,正是要人看护的时候。他就这么放心把女儿全权交给他太太自己在外面悠哉悠哉地喝酒?”他随便找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我们也是很少聚聚的。毕竟大家都有工作,有家庭。”单修文并没有正面回答林彧。
“那好,单先生,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如果有关案子的事再需要有你帮忙,我们会再找你联系的。”夏若水合上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