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椅子上,都有些沉默,哪怕是刚刚动手的苏未然和伊诗也不例外。
桌子上的食物早已经凉透,但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手去吃。
“喂,他说的话,你们信么?”伊诗本就不喜这样的气氛,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引起了苏未然的目光。
叹了口气,凛摇了摇头,但依然没有说话,好像自从上一次那次生病后就让她有些没办法恢复了一般。
全身上下的肌肉与骨骼都在缓慢的运作着,虽然在表面上自己已经恢复了,但实际上那药水只能让自己的外表复原,至于原先拥有的实力等之类的就没有半点办法。
“我不信,但是,没办法。”张文静有些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侧着头看着食物,却没有半点的胃口:“这一切,只能等找到张宇航才能够知道的,否则,他们现在说什么都是有依据的。”
“那总得知道他在哪吧,我觉得老大是不可能背叛凛大姐和静姐的!”苏未然站起了身子,猛的向着大门处走去,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荒谷,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你去哪?”没等凛开口,伊诗就是站在了门前双手抱拳看着那急冲冲的苏未然:“你这样莽撞能够找到么?不会,也许还会把你自己搭进去。这样到时候对抗深式一族又少了一部分肉盾!”
“肉盾……”
苏未然那刚刚一幅大义凛然的表情瞬间僵在了那里,嘴角也是微微的抽搐。
“你能不能不要再我想要耍帅的时候这样,我笑点很低的,你这样我很难做的!”忍不住靠在了墙上,看着那依然一脸懵的伊诗,捂着脸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说错啦!你最近跟我一起练的你都可以转型去当盾牌了,贼耐打,而且还笑嘻嘻的,也不知道这脾气从哪学的!”伊诗说完,也是郁闷的扫视着苏未然。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一次回来后,就没办法下手打他了。倒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打他感觉还不如不打。以前的时候天天是躲着自己,然后一打就开始想死了半截一般,这样自己也感觉像是在实施暴力。
可是最近!他居然被打着打着就笑了起来,而且还极其恐怖那种笑容、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如果不是最近凛的病情不允许自己等人外出,她都想把这个皮痒的人给丢到火山口里去了。
“好啦好啦,不要在那边打情骂俏了,现在还在讨论正事呢。”张文静依然是没有任何动作的趴在桌子上,但是那语气也是没有生气和不耐烦的成分夹在在其中,反而是淡淡的笑意。
“什……!”伊诗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文静,又是转头看着苏未然,拿手指了指自己,有些说不出话。
“哇,静姐你误会了,她那要是算打情骂俏,我估计这天底下就没有敢说这个词了,毕竟像我这么能抗打的人又不多了!”苏未然也是一脸的嫌弃,还不时地瞟了那说不出话的伊诗。
行了行了,算我说错话了,你们不是好了吧……那我们现在可以讨论正事么,未然你先过来坐着;别那么冲动。”张文静脸色恢复了正经,没有了刚刚的笑意,反而是散发着丝丝的气息,又是看了眼一旁看似平静的凛,低下了眉头。
“凛,你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吧……我有一些印象,但是没有办法想起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了。”
话音刚落,凛就是猛的颤了一下,没有与张文静的目光对视。
“什么什么,你们也要去找老大么?”苏未然却是像膏药一般的直接粘在了座位上,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她,两眼漏出了期待的神采。
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的积极,但是他总有种预感,就是如果张宇航回不来了。那么这个不大不小的集体就会被解散,然后自己又要恢复到了过往的那种生活,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自从母亲死后,这里是第一个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地方。这里有嘴硬心软的伊诗,有冷静温柔的张文静,有活泼俏丽的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曾经所憧憬的啊,他不能允许再次被破坏,哪怕是自己的家族!
“怎么,你真的有兴趣么?”张文静挑了挑眉头,看着他。
“当然,只要能把老大找回来,我怕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结实的声音让伊诗感到无奈。
这家伙,皮又变厚了……
“那可以啊,你去古张族你也许就能够找到了,只不过我怕你回不来罢了。”张文静顺手拿起了手边的樱桃,像是故意的看向了身边半天都没有任何言语的她:“对吧,凛。”
话音刚落,就看得她全身猛的僵住了,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说完,就是紧闭上了大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
那个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哪怕是谁,都不行!
凛那空洞的眼神中流下了泪水,打在了地面上,一步一步的向着床上走去,动作僵硬。
可是,他在那里啊!
胡斐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没有再去理会手边刚刚寄来的情报。
原来,是古张族的人,难怪会这么的怪异。
这次的妖塔有他在的话,可就不好办了。
叹了一口气,摸着额头,有些头疼。
再加上苏家、深家还有一旁杨家的干扰,这次的任务想要完成实在是太难了。
况且这次任务的内容提前被人窃取,十有八九就是这几大家族下的黑手,最令人感到不妙的是,公会的高层居然也有他们的人,这下我们的行动就会被他们提前做好了解。
哎,现在距离妖塔开启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应该早就在门口布好了阵营,就算是硬闯,就凭自己手下这些人,简直是不可能。再加上这次出动了这么多的老东西……
摇了摇头,随手把密函放进了抽屉中,锁了起来,然后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看着天边逐渐下落的太阳,内心感到了无限的惆怅。
多希望能够成功啊,这样就可以避免再次死亡了。
桌子后的照片配合着光辉,让人看不清上面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他们依然在笑。
……“准备好了么?!”
声音洪亮而扩大,传遍了整个广场。
“准备好了!!”
上千人的声音齐声声的响起,如同即将赴死一般。
“那么,目标,古张族,出发!”
“哦哦哦!!”
面对着身边声音如此嘈杂的深至,有些难以忍受。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那两个人也没有下太大的重手,但是依然感到了无比的沮丧。
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像一个平常人一样生活,但还是被迫地参加了这如同敢死队一般的队伍之中。听着站台上指挥着自己多年的人的话语,还是没有任何的勇气去理论。
算了,就当作这才是最后一次吧,反正人这么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况且这也并不是什么杂鱼队,反而是各个家族中的精英,这也是让自己的内心稍稍的平稳了一些。
不过,前往一个破落的古张族,为何要这么多的人呢?这也是唯一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张式一族的残余么?可是也不对呀,当年剩下的张式一族应该只有现如今静姐她们的家族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宁愿守在破落的地方也不愿意去自己本家吧。
难道是陷阱或者是……
深至瞬间睁大了双眼,脸上带着些不敢置信的表情,东看看西看看。
妖塔!
依据这么多年家族一直让自己去外出调查各个与张式一族的消息,况且也是自己将那魔法师公会中的密函偷出,再加上张宇航以及这么些人的动荡,只有妖塔才能完全符合。
想到了这,额头一阵冷汗,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难道,这次的动作是要将这个古张族禁地中的妖塔彻底转移到本家么?从而达到垄断和禁锢的作用?从而让家族兴盛然后达到冲击第一禁地的家族去么?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那么这些现在兴高采烈的,未出行的所谓的精英。
就是给妖塔的献祭品了!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自己还没享受过任何一天的,正常人的生活,怎么能被当作是献祭品呢!不行、我得找个办法通知静姐她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脚步不自觉地向着人群后方移动,不断地注视着身边从没见过的面孔,心中为他们默默的感到悲哀,但身体还是不断的在挪动,还好这里的人十分的多,足以将自己遁走的影子遮住,否则那个站在台上的人随便就可以发现,那自己就是怎么也解释不通了。
可就在这时,脚下一个没注意,就是绊到了末尾的人的脚,整个人带着他就是摔倒在地,吸引了众多人的回眸,其中也包含着台上的他。
“嗯?这个人,是想跑?!”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站立的人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他:“你,把他带回来,我要亲自审他。”
身边的那个人话都没说,只是弯下腰示意自己已经了解后,随后缓缓的向着队伍的末尾走去。
黑色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深至的耳朵里就如同死神的敲门声。
不行了,这个人太强了。就光是威压就已经将自己震得没有办法行走半分了,就跟先前静姐她们那两个人的气息一样,根本生不起半点的反抗意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群也是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在低着头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就算是隔着这么远也是能够感到。
不行,如果被抓住的话就真的完了,绝对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想到这,就是拔出了剑猛的站起身向着大门处跑去,那速度甚至超越了平时的一倍之多。
“没用的……”低低的话语从男子口中传来,像是一种禁制一般将那如同瞬移般的深至直接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而深至也是感到五脏六腑都似乎要碎裂一般,就连呼吸就变的困难起来,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逐渐逼近的皮鞋。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哦哟,我是不是,来的很是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