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程就是这样……”
许夜坐在酒吧的吧台前，用手不断地揉搓着太阳穴，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而之前的那个流浪汉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大约十几岁的年纪，模样谈不上多么好看，但是很清秀，披散的长发因为没有梳理而显得有些散乱，穿着一身明显大了好几号的男装，乖巧地坐在许夜身边，好奇地抬头四处张望。
“所以……”老头不管从表情上看、还是从话语中听，都明显憋着笑，“最后你还是给她洗澡了？”
“你闭嘴！”许夜恶狠狠地骂道，举起面前倒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地砸在了吧台上，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地方安置她，没有的话我就去找目暮那个老条子了。”
“先别着急。”老头随口撂下了一句，就彻底无视了许夜，反而转向了一旁的小姑娘，说道：“你好。”
看着面前慈祥和蔼的老爷子，小姑娘反倒有些紧张，透明清澈的眼睛中闪烁着紧张、警惕的光芒，身体也开始渐渐紧绷了起来。
老头含笑打量着她，转身倒了一杯牛奶，慢慢地推到了小姑娘面前，“尝尝吧。”
小姑娘一动不动，依然警惕地看着老头，这让许夜深刻地怀疑当时她为啥吃自己给的饭就这么痛快，要是也像现在这样自己也不至于出现可能多个累赘的风险。
或者现在已经是个累赘了。
老头自己也倒了一杯牛奶，朝着小姑娘示意，小小地抿了一口。看到老头的动作，小姑娘用一种非常别扭地姿势，双手捧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小心翼翼地送入了口中。
一瞬间，警惕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发现了宝藏的闪亮光芒。
小姑娘立刻转过身子，兴高采烈地把杯子捧到了许夜面前，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啊啊”声，像是在说些什么，可又实在是含糊不清。
许夜皱着眉头看小姑娘杵到自己面前的那杯牛奶，说道：“你喝吧，我不喝。”
小姑娘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执意要如此，又再次把杯子递得近了一些。许夜无奈至极，轻轻伸出了手，想要把牛奶推回去，向小姑娘表达自己真的不喝。然而小姑娘急促之间又把杯子抬高了一些，两个人的手互相碰撞，意外之下杯子摔到了地上，牛奶撒了一地。
小姑娘瞬间惊呼了一声，眼神变得黯淡了起来，又紧张地跳下了椅子，看架势似乎是要趴下去舔地上的牛奶。
“我特么！”许夜立刻爆了粗口，赶紧挽住了小姑娘的臂弯，又熟门熟路地从吧台内抄出了一大盒牛奶，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
最开始小姑娘还有些挣扎，执意想要去“挽救”地上的牛奶，过了一会才好奇地看着许夜手中晃动的大盒子，只是整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低落。
看到小姑娘不再挣扎，许夜才松开了强挽着她的手，老头适宜地放了两个杯子在许夜面前。许夜把牛奶倒入两个杯子中，一杯递给小姑娘，另一杯自己举了起来，用豪饮的自己一干而尽。
小姑娘似乎有些意外，过了一会才结果了许夜递给她的杯子，而且整个人再次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老头站在一旁哼起了歌。
许夜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还会唱白蛇传呢？”
“哈啊啊，哈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哎。”老头又唱了几句后说道，“我曾经有一些Z国朋友，而且这首歌叫《渡情》。”
接着老头又转向了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接受了老头一杯牛奶后，似乎也不再那么害怕这个陌生人了，只是面对老头的问话，依然露出了一副疑惑地神情。
面对这样的场景，许夜以前觉得自己不是喜欢叹气的人，此时却再次深深叹了一口，开口说道：“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名字。我，许夜。你，叫什么？”
而且怕再次出现类似趴地上舔牛奶的意外，许夜的语气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了，并且深刻地觉得温柔真特么累、女人真特么麻烦、花花公子和人渣原来都是本领高超的大神。
小姑娘看了许夜一会，似乎有些理解了许夜的意思，抬头思考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萨……若……实……”
似乎是生平第一次开口一般，小姑娘说话不仅磕磕绊绊，而且含糊不清，同时看样子她自身也知道自己说得并不准确，所以再次开口重复了起来。
“啥……罗……实……”
“萨……罗……实……”
如此反反复复了十几次，才终于清晰地说出了三个字：“萨、罗、斯。”
说完之后，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小姑娘高高扬起了头，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许夜看了看小姑娘，纳闷地重复道：“萨菲罗斯？”
小姑娘瞬间皱起了眉头，很不高兴地纠正起了许夜：“萨、罗、斯。”
“啥肉丝？”
“萨、罗、斯。”
“傻了是？”
“萨、罗、斯！”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察觉到自己被带跑偏了的小姑娘惊呼一声捂起了嘴，然后鼓起了腮帮子，生气地看着许夜。
“好好好，萨罗斯，萨罗斯……”许夜终于应付着夸了两句，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厉害厉害。”
小姑娘又高兴了起来，小小地呼了一声，然后哼哼唧唧地晃起了身体，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看样子不是傻子，只是好像因为一些原因，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任何事情，所以她也从来没开口说过话。”许夜挑了挑眉头，转头看向了老头，谈起了萨罗斯的安置问题，“符合流氓街的标准，所以你有没有办法安置。”
随即许夜又自己轻声嘀咕着：“萨罗斯，名字跟个男人似的。”
“我觉得……”老头摸着下巴咂摸嘴，“你自己解决就好了。”
“越过结婚，直接晋升当爹。”老头拍了拍许夜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