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夭淑女般地静坐在梳妆台旁,一如从背后望去,那一袭白色亵衣,就那么婷婷玉立端正的坐着,好似一位真正的公主一般,浑身上下都表现得十分优雅,举止得体又却不失着公主风范,混着那一股天生与平凡百姓不大同的高贵气质,这一刻,那画面美到极致,一瞬间,只可用八字形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不似凡人。
那纤纤玉指缓缓地拿起放置在梳妆台之上的黄花梨木梳,左手轻轻地,从背后挽起那披散着的长发,从上而下,对着那勾丝铜镜内浮现的,媚如桃李的脸儿,花灼夭魅惑浅笑,照应着那把乌黑浓密的长秀发,拿着梳子梳过长发,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八下,九下,十下……
整整梳了十下,停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系统的缘故,还是自己,曾被灵魂抽体的原因,如今的花灼夭,感觉耳朵灵光的不得了。
就连门外那浅浅的微小脚步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踢踏着,一下一下,一如她梳头发的速度一般,不多不少整整十下,最后终于停滞在门口许久,约莫一分钟的样子。
只听见“吱呀”刺耳的一声,那原本紧闭的寝殿的红漆木门,开了。
[叮——女主出现,女主出现……]008系统开始提醒到。
突兀地响起一声系统提示音,也不知是不是系统过于激动和惊讶的缘故,那声提示音竟显得十分尖锐刺耳,不由得使花灼夭有些许烦躁。
眉角不屑地瞥了瞥那红漆木门的方向,一遍不耐烦的用着心神说道:
知道了,没事别吱声吓我。
系统:[是……呜呜呜呜(>_<)被嫌弃了]
心神交流:乖,听话点,可懂?
系统:[我懂,我懂的,宿主大大,我乖。(*>.<*)呜呜呜,宿主大人身上的威压更加深厚了。
红漆木门渐渐被打开全部,门外的身影也愈来愈清晰,只见一名身着着浅绿色绣色罗衣宫女,手中端着托盘,那托盘之上盛着一碗仍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液体,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味道,动作轻缓,走势优雅犹如步步生莲般向前行走,好似看见了那抹端坐在梳妆台旁的倩影之后,停顿了一下。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满以及浓重的不甘心,只是一瞬儿,快的令人看不见。白莲儿似的小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秀,清淡如水,不足言说,小巧的樱唇死死地咬着唇瓣,留下几个充血的印子,泛得通红。只是一瞬停留,又恢复平常,低眉顺眼地缓缓上前,然后慢慢跪伏在地上,将手中之物连着托盘,搁置在地上,低着头作揖: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
听到声音的花灼夭,又好似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不闻不顾地做着自个的事儿,不急不躁地缓缓放下手头上拿着的黄花梨木梳。
慢慢起身,赤着脚,踏在那兽皮铺制的地板之上,雪白小巧可爱的玉足,一步一步地走着,在经过那仍跪在地上的女主宁嗣音旁,停顿了一下,只是可能由于宁嗣音跪伏的缘故,宁嗣音的脑袋,在那停顿间,与之相距花灼夭赤裸着的双足,竟不足一公分的距离。
也不知是花灼夭是无心的,还是故意似的,等了些许半个时辰,都未曾喊起。总而言之,好似警告一般的,血淋淋地的现实摆在那里,无不都在暗示着宁嗣音:
奴才,终归只是奴才,得到了几分高看,也还是奴才。哪怕从本宫这儿夺走了玉坠空间,终究改不了天生的奴性,她也终归是不敢在本宫面前使着那空间。在主子面前,依旧得是卑躬屈膝地跪着趴伏,永远都抬不起那自命不凡的头颅。
花灼夭纤眉微皱,看着脚底那挡路的存在,抬脚踢了一下那人,力道虽不大,不足以将宁嗣音踢倒,但还是使她身躯一抖,连跪伏的姿势都变了。
艳丽的朱唇轻咬,吐露着一句含着令人惧怕气势的冰冷话。
“滚远点,没看见挡道了吗?真真是没眼力见的,狗奴才……”一句话中一如往常原主那般嚣张跋扈到底,偏生是那“狗奴才”三字,好生加了重辅音,听着令人难受。说着一脚将人狠狠踹开,宁嗣音一时反应不及,摔落在地,眸底下暗暗隐藏的一抹怨恨和愤怒一闪而过,双拳紧握,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初,缓缓起身,跪伏在地。
“是,奴婢遵命。”说着的话好似就连声音都在颤抖,那声“奴婢”好似也在咬牙切齿,却只是淡淡的一缕感觉,并不怎么明显。
但终归是碍于皇权,即便她有了空间这个法宝,有了空间茅草屋内的各种毒药什么,却也是不敢出手的。开玩笑,门外那三十几位侍卫,二十几位宫女和太监可不是吃素的,一盏茶碗走下去,宁嗣音自个儿也讨不到好处。若不想暴露空间,那只能被串成叉烧,;若暴露空间,殊离哥哥(男主,之前曾介绍过,男主真名,楼殊离)的计划破灭不说,而她的空间又是静止的,哪怕藏了空间里去,躲个一时半会儿,出来还是老地方,进去的地方和出来的地方是不变的,在这诺大的凤鸾殿内还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这等惜命的重大事儿,宁嗣音自己也是知道分寸的。
这些,花灼夭自是知道的,早在宁嗣音进屋前,系统早已把殿外的侍卫宫女太监人数和女主空间是静止不能移动的事儿,均告诉花灼夭了,这也是现如今花灼夭敢在女主面前如此嚣张跋扈的资本了
所以,总而言之,如今的情况,怕是宁嗣音再不情愿,怕是也不得不忍耐下了。
宁嗣音双手握拳般的藏在了衣袖之中,低着眉,慢慢挪着身子,让开了道儿,又重新整理姿势跪伏在地。
侮辱性的举动,提醒着宁嗣音不得不忍咽下去所有不满和怒气。在这深宫后院之中,单单只“皇权”二字,就够她受的了。
这也是花灼夭很“亲切”地告诉她,不要以为她自己有了原主的几分高看,有了花煜痕的几分高看,可以一步一步地从浣衣局宫女的位置,升到了如今的位置,便不拿主人当主人了,与之相较本宫的距离还相差千里呢,别忘了谁能提携着她一步步爬起来,也能一脚一脚将她践踏踩至深渊谷底。
看着让开的道儿,也丝毫不管不顾宁嗣音的感受,踩着步伐就这么一步步迈过,只是可能,没瞧见宁嗣音低眉顺眼下藏着的隐忍,那抹樱唇简直快被咬着要出血了,眸底疯狂的不甘,嫉妒,恨意,一时之间全部盈现。可能是宁嗣音一直跪伏低头着的缘故,许是都被那一袭垂落肩头盘蹙的乌黑秀发遮掩的一干二净。花灼夭也没瞧见,只是一昧地赤着脚,向着那沉香木阔床走去,缓缓落座,靠在床柱之上,媚眼轻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那一抹仍旧跪在地上的倩影。
看着宁嗣音藏在衣袖中微微颤抖隐忍着不满不甘的双手,嘴角淡淡地浮现一抹微笑。
只是如此,便忍不住了是吗?
性感的朱唇,缓缓开口:
“带着东西,爬过来。”
“是,奴婢,遵命。”
听到声音,宁嗣音的身子顿时一顿,眸底的疯狂愈演愈盛,简直快藏不住了,但不愧说,女主终究是女主,拥有着常人所不能忍之度量。只是一会儿,便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咬了口自己那樱色的唇瓣,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只是一瞬便收敛住全部戾色,眼底又恢复那股子的平淡如水。
拿起地上搁置药碗的托盘,慢慢地挪着身子,一步一步跪爬在地上,直到跪爬在花灼夭的脚边。
只见那一袭身着浅绿色绣色罗衣,腰间配饰着女儿家绣的粉红色鸳鸯荷包的女子,缓缓跪伏在自己脚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桃花眼眸慢慢眯起。
果真说,不愧是女主吗?那一身衣物清脱出尘,宛若白莲的浅绿色绣花罗衣,竟比原身曾赐给碧珠的宫衣绮绣流苏裙更为上乘,那一身衣物只怕是只略输一筹,原身那些精心制作的绫罗华衣。
看着宁嗣音眉顺眼的模样,心情不由得好起来几分。
“抬起头来。”
“是。”
宁嗣音举止大方地缓缓抬起头来,入目的,只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只是白的惊人,身上散发这一股沐浴后的清香。
在花灼夭的记忆里,宁嗣音从未有今日那么白过,若说往日的她,极为不起眼,如今却也能算是清秀了,怕是,已经服下那灵泉水了吧。
[叮——果真说,不愧是宿主大大吗?果真是近智如妖,宿主大大放心吧,那女主开启的只是最低级的血契,连那空间里的物拾也只是开启了一部分,还是最低档次的那种,只要宿主大大能够将那空间夺到手,系统自动设置灵魂绑定,开启全部神级空间,那可不是女主那低级的血契可比的,加油啊!宿主大大!!!干巴爹……]
心神交流:只要你不妨碍我就好。
系统:[委屈]
心神交流:乖。
系统:[……]
朱唇亲启,说道:
“抬起头来,回答本宫,你,可知错?”
说话语气突然变得带着几分严词厉色,上位者的气势全开,一瞬间就连空气都开始凝固起来。
听到命令的宁嗣音,缓缓抬起头来,只是那汪楚楚动人的眉眼,却依旧不敢直视般地望着地上。
很好,还算是懂规矩。
花灼夭挪了挪身子,玉手慢慢扶着脸颊,身子半躺在床塌之上,白色亵衣的衣摆缓缓垂落在地。朱唇微微长开,伸了伸舌头,慢慢舔舐干涩的唇瓣,食指轻轻敲打数下脸颊,力道很轻,做着也十分唯美,好似一幅美人图。
美人蹙眉,仿若在思考着什么,静静地等待着那抹身影答话。
“奴婢,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