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岑走到床边,床头放着她的盆子和衣服。
她伸手将衣服抖开,鲜红色的衣袍有些暗淡。
这是她的战袍里衫。
曾经为了那个男人,不知道在这上面撒下了多少热腾腾的鲜血。
而他不会心疼,只会一味地要求她作战,从最西边的西域,到东边海对岸的琉球。
她傻傻地以为,这是一个兄弟该做的事。可是最后才发现,那个男人并没有把她当兄弟。
喜欢他吗?
方岑握紧了手中的衣服,喜欢过吧。
毕竟是那么多年唯一一个让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男人。
可是他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放弃了她,他要她去死。
多么讽刺。
方岑将衣服扔回盆里,讽刺地轻笑着。
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他,就这样吧,两千年,这段毫不起眼的君臣之怨,也该忘记了。
她快速走向一旁的洗手间,脱了衣服开始洗澡。
一扇落地镜在旁边,方岑有些淡漠地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疤。
两千年的岁月并没有磨灭它们。
这是她的光荣也是她的耻辱。
眼不见为净,方岑快速洗好澡穿上了衣服,走出洗手间。
看了眼旁边的电子表,看不懂。
这个陌生的时代,什么都要重学啊。她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
首先是汉字,她在床头看到了一本唐现译文。
她不由得轻轻一笑,这肯定是霍亦琛给她准备的。
挺用心。
方岑毫不客气坐在床上,伸手将书拿起来,开始翻阅。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方岑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对于厚厚的一本字典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两个小时她只看了一半。常见的汉字她了解地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电子表,现在她表示,她看懂了。
两个小时了啊。
她只好放下书,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她可没忘她要去文兵部的事。
令她诧异的是霍亦琛依然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霍亦琛在房间门开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方岑,发现她正在看她,便朝她挥挥手。
“下来。”
方岑点点头,下楼。
“我带你去文兵部,以后都你自己去了。知道你有些路痴,路上都给你做了指引。”
方岑对这种时时刻刻关心士兵的将军非常有好感,笑容不由真了一分。
“好的。”
霍亦琛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双鞋。然后站起来递给方岑。
“军靴,穿上,总光着脚不好。”
方岑看着这双明显崭新的军靴,有些疑惑,上午不还没有适合的码吗?
霍亦琛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疑惑,淡淡地解释道:“我去女兵部拿的,赶紧穿上,一个男人的脚跟女人的脚似的。”
方岑在这句话里读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不由得耸耸肩,她就是女人,能怪她吗?
她接过鞋,蹲下来低着头一边穿一边反驳:“霍上校有的,我也有,不过是脚小了点,一样不影响我身为男人做的事的效果。”
霍亦琛听着话,看了看她小巧的脚和毛茸茸的短发,有些啼笑。
这时恰好方岑抬起了头,看到了他明显不置可否的表情,顿时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