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家园里有急事，卢院长提前走了。”
“什么事？必须要院长回去才行？”
现在只要和冯东有关系的地方，陆亿阳都特别敏感。
“不知道，当时只顾着乔乔的爷爷奶奶。卢院长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多问。”
辛佟现在想起卢院长离开的时候，忧心忡忡的样子。
“去一趟阳光家园。”
陆亿阳提议。
“那……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辛佟也担心阳光家园会不会出事。项辰越立刻向停车场走去，陆亿阳和辛佟跟在后面。
一路上，陆亿阳饶有兴趣地问起了下午医院发生的事情，辛佟是怎么安抚冯东父母的。
辛佟觉得工作技巧方面的事情，不值得在别人面前显摆。何况，折腾了大半天，也精疲力尽了。
握着方向盘的项辰越一言不发，只是轻声地说了一句。
“座位旁边有瓶装水，自己喝。”
他看得出，这一天辛佟已经很累了，可能半天都没有喝水。见项辰越对辛佟这么细致入微地体贴，陆亿阳从心底自惭形秽。
“为什么冯东的母亲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见辛佟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项辰越还是开始提问了。在律师和警察旁边，是不是就得不停地回答问题啊？
辛佟心里嘀咕着，他们怎么那么多疑问句。
“冯先生的母亲当时反对他和乔乔的母亲在一起。乔乔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
辛佟忍不住停顿了。
“第一个，被强迫做了人流。冯先生也是在乔乔出生之后，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但是，乔乔的母亲生因为产后大出血，离开了人世。”
辛佟说完，车里气氛突然很凝重。
“冯东就是个窝囊的男人，离家出走，私奔不行吗？为什么要听从他母亲的安排。他这么软弱，估计对现在的老婆也是言听计从。”
陆亿阳内心愤愤不平。
“难怪他对乔乔愧疚，他应该对乔乔的母亲更愧疚。所以，为了弄钱给乔乔治病，他已经不分是非黑白了。”
陆亿阳越说越窝火。
“下午有没有其他人来医院？有没有见到冯东的妻子？”
项辰越现在能够体会到冯东背负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没有，只见到他的父母。”
“都什么时代了，还发生这种悲剧。”
陆亿阳万万没有想到，冯东有过这样的遭遇。
项辰越看了一眼辛佟，他突然感觉到生命太脆弱，现在想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珍惜眼前人。
车子到了阳光家园，门卫大爷竟然说，卢院长没有回来过。去了哪里呢？
辛佟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便看见卢院长领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出租车上下来。
见到辛佟三人，卢院长估摸着医院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辛佟，你们来了！”
远远地，卢院长忙招手打招呼。
今天见到了乔乔的爷爷奶奶，卢院长已经预料到，乔乔以后可能不再需要阳光家园，不再需要她了。这些年，孩子们来了走，走了来，她已经习惯了。
但是，乔乔不是一般的孩子，自从乔乔来到阳光家园，每一年得到资助就会多出一大笔。
现在，乔乔离开了，恐怕以后没有那么多的资助，阳光家园也不能再收孩子了。何况，她的年纪也大了。
走到跟前，见三个年轻人都看着自己身旁的小女孩，卢院长连忙介绍到。
“这是小青，在学校有一点事情，我去处理了一下。”
“小青，你好！”
辛佟主动跟小女孩打招呼，她的工作就是走进孩子的内心世界，早已经习惯了见到小孩子就靠近他们。
身体瘦弱的小青，双手一直放在校服口袋里，含胸驼背低着头看着地面。
“你好！”
小女孩看了一眼辛佟，便迅速又垂下了眼。
“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小青？”
阳光家园的孩子虽然不少，但是辛佟都认识，这个小青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小青，你先去百草园等奶奶，一会儿我们去食堂吃饭。”
卢院长看出了辛佟的疑惑，便让小女孩暂时先离开了。
“哦”。
小青应了一声，抬头又看了一眼辛佟，便向百草园走去。那怯懦的眼神让辛佟有种莫名的心疼。
“小青的爸爸是最早来这里的孩子之一，学了手艺，16岁就离开了阳光家园，自己去谋生了。现在遇到了点困难，不能常常回家，小青的妈妈要去外地一段时间。这些天，孩子没人管，暂时就交给我带着。”
说起小青的爸爸，卢院长难掩心里的伤感。
“小青的爸爸，难道就是门卫大爷常常提起的，您的儿子。”
好几次，辛佟来阳光家园，没有见到卢院长，门卫大爷都说卢院长又去她“儿子”家了。
卢院长笑了笑，这个“儿子”确实没让她少操心。
可是，以前都是家务事。这一次都扯上人命了，她已经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
“就是我这个儿子呀，两口子正在闹离婚，现在他又出了这档子事。哎，谁能救得了他？开了这么多年的车，老实本分，吃苦耐劳，从来没出过问题，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啊。”
想到以后她的“儿子”难免牢狱之灾，卢院长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在哪里出的事？”
项辰越问到，作为律师，听到案件都会敏感。特别是，他现在正在代理一起交通事故案子。
“果湖路。”
卢院长好奇辛佟的丈夫怎么会对这事有兴趣。
“是不是叫钟志文？”
“你……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刚从美国回来吗？”
卢院长看着项辰越，又看看辛佟，一头雾水。
“卢院长，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辰越没有去过美国，他可是汉城有名的大律师呢！”
辛佟看着卢院长疑惑的表情，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钟志文的案子，现在由我代理。卢院长不用太担心，情况应该没有想象地那么糟糕。”
“你就是志文的律师？没想到这么巧，原来志文的老板给他请的律师就是辛佟的……”
卢院长一时激动，差点又说错了话。
“请问你……怎么称呼?”
得知项辰越是钟志文的律师，不是辛佟的丈夫，卢院长突然客气了起来。
“我姓项。”
项辰越答到。
“哦，项律师，你刚才说没有想象地那么糟糕，是说志文不用坐牢了吗？”
“目前还在取证调查，很多问题还没有定论。但是，我们会尽力的，您不用太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