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靖难
“下一步朝廷会有什么举动”
“我想应该是削藩吧。”
“新皇年幼,必对几位功高盖主的叔叔有所忌惮。看来下一步就是要对我动手了啊。”
“北卫你从今天开始你们四卫时刻跟随着发疯的王爷,以保护王爷的安全。”
“北卫留给你吧。”
“我不用,没人会对我下手,而且如今我的身手,只要我不是毒发,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杀的了我吧。”
“不行,北卫一定留给你,要不然我也不放心,一旦毒发了怎么办。”
“那好吧,今天晚上你就开始狼嚎吧,就算装腔做势也要做足了哦。”
“好,一切都听王妃吩咐。”
这一夜格外的静,所以王爷的鬼哭狼嚎也格外的刺耳,他在屋里哭还不够,接着到大厅外哭,她们大家一起劝他节哀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竟疯也似的朝着府外跑去。
这一跑不要紧,全府上下全跟着追,她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追,“王爷,父皇先去,我们做儿女的应该悲伤,可是王爷你也不要出事啊,你出事了我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她一路追着朱棣,北卫跟着她一起追着,这戏演的可真算是足了。
“东南西北四卫听令,把王爷制服,带回府中。”
要谁不知道王爷功夫高啊,他四人联手又怕伤了王爷,来回撕扯了很久也没有将王爷拿下。仪华顺手拿起一根大棒,在他们还在撕扯的时候一下敲在了朱棣的头上,他也就顺式晕了过去。
她叫人把王爷绑了,抬回府去。这一下北平城可热闹了,驻守一方的燕王爷因对先皇思念过度而疯了。可谓是街头巷语,尽人皆知。
第二天清早,守城的将军急报京城,燕王因思念过度而疯狂,闹的满城风雨。新帝派了北平布政使张昺、谢贵前来探望。
张、谢二人来时,朱棣正被仪华用绳子捆在椅子上,自己嘀嘀咕咕的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
“怎么可以捆着王爷呢,快给王爷松绑。”张谢二人道。
“小北,快给王爷松绑。”她迫于无耐让北卫去给朱棣松了绑。
张谢二人正欲施礼,朱棣一下子串起来老高,夺门而去。
这下子又是一群人在后面追随着王爷,街上看热闹的百姓笔笔皆是,大约没有人看到过疯了的王爷吧。朱棣装疯卖傻的本领真不是盖的。或许就连战国时的孙膑也会自愧不如吧。
朱棣走到街头,边走边叫啸,见到小摊就砸,见到小贩就打,看到吃喝就疯狂过去抢夺来了吃,胡言乱语。走累了就倒在一边的沟渠里睡着,拉都拉不走。
张谢二人过来与之交谈,那真是东拉西扯,一句在点子上的都没有点,满口的荒唐。
仪华又与四护卫将朱棣绑回家中。张谢二人告辞,“王爷有疾在身,下官改日再来讨教。”
“两位大人如有良医,还望不吝赐教,就算走访全国,也要将王爷治好啊。”
“王妃请留步。”
送走了张谢二人,她依旧把朱棣绑在我的房中,门窗紧闭,对外宣称家丑不可外扬,明里我们在研究对策。
散布在各地的锦衣宗门人也在散步消息,新皇不让四皇子奔丧导致四皇子心志迷乱,四皇子思父过度,处于疯颠状态。老百姓的街头巷语倒是最容易让人相信。
没过几日,张谢二人又来探视,这几日王爷不曾被绑着,时值6月天,王爷在屋内设一火炉,碳烧的正热,燕王却披着羔裘,守炉而坐,全身却瑟瑟乱抖,连呼天冷。
张、谢二人此次信以为真,秘密向朝廷禀报,朱棣确属真疯。再加上街头百姓的闲言碎语,朝廷这回竟然也信以为真,没有加派任何人手,仅仅以张谢二人总督北平其事。
燕王整日与王妃在屋中,时而大声吵闹,时尔大哭大笑,府里除了北卫外,其他人也觉得王爷是真是病的不轻。
晚间她和朱棣来到锦衣宗总坛,布署着今后的计划,锦衣宗在原来64人的基础上,迅速增加人数,现在每宫人数增至4000余人。各个都是精兵强将,且隐于市井之中,只等着为宗主出力。
话说新皇那边,也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利用诸王来京的机会一举削夺他们的权力,然而,允文帝的本意,也就是他削藩的指导思想一直是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目的,既准备夺去诸王手中的兵权,又不想丢了皇族亲情和脸面。
如果采取变生左右的办法虽然避免了后来的征伐可也因此会惊动了皇祖的陵寝,感觉对不住九泉之下的朱元璋和朱标父子,并且也不想背负着勿杀叔父之名。他试图通过仁政和说教来掩盖政治活动中必须采取的血腥的举措,这位年轻的皇帝的东宫生活显然是在一种宽松良好的氛围中度过的,而自然不能和北疆征战的燕王的戎马生涯相提并论。
新君臣动手削的速度并不慢,朱元璋死后不到三个月,新皇就示意黄子澄和齐泰等人研究这件事并且付诸于行动了。
而黄子澄和齐泰在商议具体削藩时意见还不统一,黄子澄认为先应该将周王也就是燕王的母弟削藩,断朱棣一臂膀。齐泰主张首先擒燕,二人还在争吵之迹燕王就疯了,这回允文帝对燕王朱棣放松了警惕。
卓敬认为燕王足智多谋,雄才大略,又据北平有利地形,兵马精强,应该把他迁到南昌,较好控制。新帝认为一个疯狂之人不足为虑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周王之后,黄子澄、齐泰把矛头对准了其他诸王,先后处置了四位藩王:代王桂太祖十三子封藩大同,受晋王节制。后又以贪虐罪,削王封,贬为庶人,幽禁大同。岷王楩太祖十八子原封岷州,后改镇云南。因西平侯沐晟沐英子奏其过失,废为庶人,徒置漳州。湘王柏太祖十二子,封藩荆州,新帝以王府擅杀人等罪,遣使拘捕。齐王榑太祖七子封藩青州。曾从燕王北征,出塞作战,以军事自负。新帝将齐王召至京师,以有人告变为由,废为庶人。
“允文的动作还真快。”朱棣在一旁说。“看来下一个就是我了,不管我有没有疯,下一个目标肯定会是我。”
“谁叫你功高盖主呢。早应该想到有此下场。”
“你还是不是我的王妃,怎么替外人说话。”
“是你的王妃又如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想做皇后了呢?”
“那可不行,我不能做拭君的藩王。”
“好吧。那就静观其变吧。”
“父皇在位的时候也是希望我能做为朝廷的屏藩,所以晚年几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都让我作为主角,父皇一直对我寄予很高的期望。我不能让他失望啊。”
“没事,你想不通慢慢来,当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的时候我想你也就应该快想通了吧。”我拉着朱棣的手说“不说这事吧,我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他能让你开点窍啊。”
“什么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总是喜欢这么打哑谜吗?”
她笑而不答。
“道衍师父可在?”
“进来吧。”
“北平燕王妃求见。”
“给王妃请安。这位是?”
“随从一人,大师有话但讲无妨。”
“此人并非一般常人也。”
“愿闻其详。”
“他日再见定送白帽一顶。”
“还不多谢大师。”我在一帝拉着朱棣。
“大师所言不虚?”
“自然。”
“民心向彼,奈何?”
“臣知天道,何论民心。”
“大师今日多有打扰,只因家中有事,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希望早日得送这位朋友白帽一顶啊。”
“如此便多谢大师,告辞!”
“此为何人?”
“道衍大师。”
“此人真是慧眼识英雄啊。”
“此话怎讲。”
“没听到他说要送你白帽一顶吗?”
“那又如何?”
“非要我说破吗?你燕王的王字上面再加个白字怎么读。”
“你是说此是天命。”
“如果不是天命,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不过你完成天命后我也就应该离开了。”
“你不做皇后了吗?”
“你又不想做皇帝,我去哪里做皇后啊。”
“你觉得我们有胜算的把握吗?”
“你自己说呢。”
“信心不足啊。”
“一定会胜利的。”
“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让你离开。”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这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还有你的晓桐,你可以慢慢的找到她呢。”她笑着看着他“新皇削藩的圣旨不日将到达。你早做准备吧。如果你手中没有了兵权,杀你也就易如反掌了。”
皇上在北平城设了瓮中捉鳖之计,想诱朱棣于九门,调城七卫及屯田的军士秘密对朱棣下手。参与对付朱棣的三位军事将领主要是张信、张昺、谢贵。而昺的部下李友是锦衣门的门众,当然第一时间将这个计划报告了宗主,使这一计划落了空。但这也坚定了朱棣反抗的决心。
北平街头的孩童都在唱着这样的童谣:“莫逐燕,逐燕燕高飞,高飞上帝畿。”当然这是仪华编的并流传出去的。为的是给给朱棣制造谋反的舆论导向,而张信的母亲却对此间童谣深信不疑,当得知其子要对付朱棣之后当即劝说阻止。张信本就对燕王有所忌惮,经母亲一说,翻然改变,三次到燕王府中告变,把张昺、谢贵以及建文的种种布置都泄漏给朱棣,这样朱棣才决定提前动手,以张信的主意,攻取北平九门。而这些张昺、谢贵还蒙在鼓中。
“我手中没有兵,如何制得住九门?”
“你手中不是还有800人可供调度吗?”
“锦衣宗的人可用吗?”
“不可,那是我的一只奇兵,不到万不得以,不可用。”
“我们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如何?”
“诱捕张、谢二人,我看可行。”
“由你亲自去请张谢二人过府宴饮,就算是答谢二人多次探望之礼。”
“好,我这就去办。出其不意,更容易成功。”
“燕王妃求见张谢二位大人。”
“不知燕王妃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妃恕罪。”
“二位大人客气了,承蒙二位大人多次关照,燕王的病情总算能够控制,一直忙于燕王的病情,所以无暇拜见二位大人。今日特备薄酒在府,还望二位大人赏脸,我家王爷也好像二位大人当面道谢。”
“王妃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位大人自知兵权在握,并不对我有忌惮,一并随我来到燕王府,并不知道一场鸿门宴即将开始。
张谢二人并未多带亲从,所以很好控制,仪华原以为朱棣还是要和他们喝上几杯以客套一藩,没想到一进府就被拿下,立刻捕杀。
“张玉,朱能听令,令你二人攻取九门。”
“末将领命。”
“唐云听令,令你到北平九门宣旨,北平统一归燕王指挥。”
“末将领命。”
九门虽被张谢二人控制,但其部众多是朱棣的部下,对朱棣还是抱有一定的同情。再者张谢被杀,一时群龙无首,再加上唐云宣旨以假乱真,很多将士不明就理的,稀里糊涂的投降了。
一日之内,朱棣迅速控制了九门,并杀了葛诚等朝廷内应,消除了内部隐患数日后,朱棣轻而易举的控制了北平。
“这回箭在弦上了,我看你不起兵都不行了。”
“是啊,是允文逼我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我其实只想自保而已,为何他要斩尽杀绝呢?”
“自古帝王都一样,因为你威胁到他的统治。”
“可我本无反心。”
“你没有反心,可是皇帝怎么知道呢,他怎么能相信你呢。”
“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很久以前就相信你啊。”
“我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
“可是我相信你有什么意义呢,在帝王眼里,宁可错杀一百,决不放过一个。”
“如果我做了皇帝也会这样吗。”
“我想会的。”
“那你还会爱我吗?”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我助你是我的使命,使命结束后我就要离开的。”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但是爱他却是真实的,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就是晓桐,就是他心心念念寻找的凤儿。
“你要去哪里?”
“归隐山林吧,我更喜欢世外桃源,没有纷争。”
“我看还是让你一展才华的好,要不然会闷坏我的小才女的。”
“少贫嘴。”
“道衍大师说明日为黄道吉日,我看你明日应该誓师才对。”
“为自己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吗?”
“那是自然。”
“我的小军师,请指点一下。”朱棣与她说话越来越是宠溺,但她心中知道他对她也只是战略上的依靠而已。
“清君侧。”她冷冷的说。
“先皇在位的时候怕权臣篡权,留下《皇明祖训》”
“对,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这就是给你有向他索取奸臣和举兵清君侧的权利。”
“齐泰、黄子澄就要成为替罪羔羊了。”
“所以我们起兵不是反朝廷,而是靖难。”
“明日誓师你与我同去校场吗?”
“你希望我去吗?我毕竟是女人,出入那里不合适。”
“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边,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觉得以前的你霸气十足的样子,现在怎么开始儿女情长了,莫因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校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女人出现在那里不吉利,我可不希望以后你有危险。万事要小心,至少我死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我不准你死。”
“那等你做了皇帝下圣旨给我吧。”
第二日,朱棣在校场上一翻激情澎湃的演讲之后,将士们各个都意气风发,齐声附和“诛奸臣,清君侧。”
“诛奸臣,清君侧。”
一时间校场的士气被调到了最高状态,正在这时,天空阴雨大至,屋顶檐瓦堕地,朱棣以为会出师不利。